只可惜新的一岁，开头就并不太平。
一行人才回了郅都城，几乎是才隔了一天西塞便传来了军报说边境遭到了西氐人的偷袭，死伤不在少数。
光是听了这个消息，季无虞都气得不行，
“这蛮子是没父母吗？都不过节是吧？”
可随即而来的另一件事则使她更是担心，便是辜振越请旨回西塞。
由于辜家和摄政王的关系，辜振越留在郅都长久与其父分离本就有作为“人质”的意思，先帝为此还特意将龙武军大将军一职授予他作为安抚，而自然，当今陛下也断不会轻易送他西去。
她心里还在郁闷，留葵又跑了来道：“世子殿下来了，在门外候着呢。”
季无虞立马起身走出去，祁澈却已经迎了进来，拉过季无虞的手，“快进去，外头风雪大，别受凉了。”
听罢季无虞便也往回走，“已经比昨日要小上不少了。”
落座后，季无虞招呼留葵沏茶，又问祁澈，“你今个这是怎么了，何事这般慌慌张张的来。”
祁澈接过留葵递的茶，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我此番前来，是有事想问姐姐。”
季无虞心中有不好的猜想，“你不会是……”
祁澈将茶放下，郑重其事地说道：“此次西氐伐我，实在可恶，我……我想向陛下请旨，随军出征。”
若是换做从前，季无虞指不定还要挽留一番，可望着祁澈的脸，不知怎的心又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澈儿还真是长大了。”
“那姐姐想让我去吗？”
“难道我不想，你还会不去吗？”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祁澈犹豫了，“若是姐姐不想，我就留下来陪姐姐。”
“我一直都知道，驰骋疆场是你的愿望。”季无虞无奈一笑，摊了摊手，只道，“我怎么会拦你呢？”
祁澈兴奋地从位上起来，凑到季无虞跟前蹲下，仰着头像求奖励的小孩，“那姐姐什么都不用说了，只需在家里等我回来便好。”
季无虞低头看向这个自己几乎是自小瞧着长大的人，如今早便是大儿郎的模样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鬓发，忍着眼角的酸楚，“去了西塞，也别忘了和我写信，那边东西总归是比不上郅都的，可行军一切从简，凡事也别太张扬，唉……说多了，总之你少做叫我担心的事。”
听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祁澈笑得愈发灿烂了，这话听完说甚至还又上前一步凑到季无虞的怀里，双手也搂过她的腰，“我知道的，姐姐。”
感受到怀里的温度，季无虞身子明显一僵，她不动声色地一边揉了揉祁澈的脑袋，一边轻轻推开了他。
可祁澈却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颇有些无辜之意地说道：“姐姐为什么要推开我，姐姐从前不也经常抱着我吗？”
望着他还带着稚气的脸蛋，季无虞本想说上几番，可又想到他的年岁实在不大，出征在即，等回来说也不迟。
“澈澈长大啦。”季无虞眼含温柔地抚了抚祁澈的肩，又作势起身，祁澈还扶了一把，她又道，“来时可用过膳？我叫厨子给你做几道好吃的。”
祁澈笑着应下，“好呀。”
过了一会，留葵来提醒他二人饭食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两人便一同去了膳厅。
刚一坐下祁澈便忙不迭地给她夹菜，季无虞一一接下，“哪还用你来伺候了，自己可多吃点。”
祁澈笑嘻嘻地道：“顺手的事，怎么便算是伺候了？”
“真是。”季无虞刮了刮他的鼻子，又忍不住提醒道，“不过请旨一事，你最好还是去栖梧宫。”
“怎么了？”
“紫宸宫这几日一直不见人，不如直接去找摄政王得好。”
祁澈有些不解，“陛下没出什么事吧？”
季无虞一滞。
除夕隔日议事时，季无虞见陛下没有亲临便有猜测是不是有出什么事，毕竟新年伊始，总不能便是摄政王来代劳，只是又没什么风声传出便也没多打探。
可直到西塞战报传来，前期相关部署也都是祁言一手操办，祁昇明明对边防军事格外上心，怎么会这般任由祁言大包大揽？
可……
季无虞看了眼祁澈，“罢了，郅都城的事情你暂可不管，我来处理便是，你如今啊安心准备出征即可。”
“有姐姐在，我方后援定然无恙。”
季无虞又问道，“何时启程啊？”
“若是王爷应允，那便是后日。”
“这般快啊，”季无虞抿了抿唇，“也是，这次军务紧急城中守备只怕整顿好了便要出征，只是不知你师父来不来得及。”
“昨个的消息，姐姐这么快便听闻了？”
祁言几乎是日日都会遣楼影来给她传信，她得消息自然要比寻常人快些，只是当着祁澈的面又不可直说，便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辜将军的消息我总要多留意些。”
“那姐姐怎么看？”祁澈有些着急，“姐姐可愿辜将军离开郅都？”
季无虞都注意到他改了称呼，只道：“这并非我愿不愿意的事情。”
“那是……”
“你师父心有山河，这郅都城太小，拴不住他的。”季无虞望着祁澈眼中的不解，只得是叹了口气，又道，“罢了，你去西塞也是件好事，那儿辽阔，见了便知何为天地之大，郅都之小了。”
“姐姐……去过西塞？”
季无虞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当时被丘独苏放在悬云峰时，叶重梅是不准她下山的，可自己又怎是个会被拘束着的性子，溜下山玩好几次，叶重梅实在是拗不过了，便带她去了映雪山庄的最高处。
那是整个悬云峰唯一每年都会落雪的地方，也是庄子名字的由来，叶重梅拉着她的手望向西方，此时太阳已然西斜，她影影绰绰地见着了在霞光下的西塞。
叶重梅吊儿郎当地忽悠她道：“老去那城里有什么意思，吵吵嚷嚷的，这里这般才叫好风光呢。”
叶重梅此举甚是有效，那日过后，季无虞再也不下山了，而是整日里跑到此处，习文读书，一待便是大半天。
回忆收束，季无虞颇有些感慨一笑，“也不能说去过吧，我比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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