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告示啊!大长公主她说,不用去找你,去城门贴一张告示,您看到了自然会回家。”
长庚木着张脸,摸了摸脑袋,大长公主殿下的原话是:
“他都这么大人了,还能让拐子拐走不成?去找几张纸在那附近贴几张征婚告示,他看见觉得丢脸自然会跑回来。”
不过他没往出说,毕竟得给主子留点面子。
“公主还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她丢了个儿子,没准再回来就能带个儿媳妇儿。”
“说来也是奇怪,小的去长平县贴告示时遇到一个人和殿下长的可像了,但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您。”
容翊嘴角抽搐了一下:
“为什么?”
“我们家殿下可是睡觉都得把中衣领子拉紧的人,怎么可能和年轻小娘子并排一起走。”
“……”
“我离开了这么久,我娘就没说找我吗?”
“大长公主她在您回来当日来看过您,发现您只是睡着了,就离开了,京中新开了个名唤众安坊的瓦子,她这几日时常去那里看影戏。”
“行吧。”
“您这是要去哪啊?饭都没吃。”
“进宫”
紫宸殿内
上好的沉水香从台阶上点起的棠梨色香炉中缓缓升起,萦绕在殿内,支撑着大殿的红色巨柱刻着一条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宛若在云海中翻涌。
穿着单薄茶驼色外袍的内侍总管一进门就瞧见站着几个身着朝服的大臣,似乎是刚来不久,衣摆还沾外面的炎夏暑气。
他端着手中的姜汤,走向斜靠在桌岸边的皇帝,道:
"陛下,喝点姜茶吧,这姜是今早刚从莱芜运来的,老奴让御膳房加了些蜂蜜,口感正好,在配上沈大人献上的灵药,您这寒疾肯定就能药到病除了。"
"你有心了。"
皇帝从厚重的外衣下伸-出手,牢牢握住杯子,但没有拿到嘴边。
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没有一丝血色,仅仅是拿着一个并不沉重的茶盏就好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他视线下移,扫向下面噤若寒蝉的几位大臣,因为久病而不甚正常的白皙面庞并本就没有多少表情,此刻甚至带着些瘆人的凉意。
一股无形的风暴在殿内迅速蔓延,殿内的空气都似乎随着他突然的怒气下降了几度,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这行风暴的到来。
“表哥我来看你啦!”
人未至,声先到,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消失殆尽。
听出那道熟悉的清亮声线,身处高位的皇帝来了些精神,旁边几个大臣纷纷松了一口气,侧身微一抬头,就见到那张精雕玉琢的脸,正是那匆匆离家进宫的容翊。
他迈进大殿,看见满屋的大臣,又缩回了脚,立定在原地伸手作揖,腰还没有弯下去呢,高位上的容屿站起身来,走下金漆雕龙宝座,扶住他的手臂。
他沉沉一笑,语气略带责备,但眼角眉梢都带着亲昵和纵容:
“到我这还装什么。”
容翊嘿嘿一笑,
“天地君亲师嘛,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我要是没有规矩,明天我不敬圣人的罪名就能传遍大雍各地。”
"你这张嘴,就接茬厉害,不见得你在功课上用半分功夫。”
容屿看着他问:
“你跑我这来是缺什么了。”
容翊:“没什么,就是想进宫来看看你。”
容屿:“你到底要干什么?”
容翊不说话,只是看着下面的朝臣。
“你看他们做什么?”容屿笑着问,似乎心情很好: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朝堂上的事要向我讲?”
容翊脸皮抽-动一下,他连朝堂都没正经去过几次,可他这次是真有正经事。
“表哥你可知道禹州大水的事?”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容屿坐回龙椅上,
“说说吧,你都知道了什么?”
容翊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
“黄上游决堤,禹州水患成灾,洪水淹没了当地百姓的住宅和农田,将近半城的百姓都受到了影响。”
容屿手指敲着龙椅上的扶手,沉默了半晌,开口道:
“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天灾?”容翊试探地问道。
“还有呢?想说什么就说,这里又没人捂你的嘴。”
容翊后背一紧,仿佛又回到了他哥考校他功课的那段痛苦时光,斟酌着字句,努力回想自己在书上看到关于水患的那一页内容。
“禹州官员疏于管理……堤坝建造的偷工减料、敷衍了事,或者是有人破坏,私自违规开挖都有可能。”
容屿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他真的能说两句话来,还以为早些年学的那点东西都还给先生了呢。
“那你知道水患发生了应该怎么做吗?”
“那当然是该修理的修理,改给钱的给钱,该处罚的处罚,您是皇帝,可比我懂得多多了。”
容翊给他飞去一个这可难不倒他的眼神。
容屿没有搭理他,转头看向下面的大臣:“都听见了吗?”
众人低着头,没有人吱声。
“方才左一个不知,又一个不知的底气哪去了?你们都不如他一个成日就知道溜溜逛逛的孩子。”
马上就要二十岁的孩子?容翊马上挺了挺胸膛。
嘿嘿,是他,没错,他可是超有用的。
“罢了,你们走吧。”
群臣纷纷松了一口气:
“臣等告退”
“别走啊,他们还没有说回去要怎么做呢?”
正要往出走的工部尚书和水部司郎中!!!你先不要云!
“咳!”
容屿轻咳了一声,容翊打了个激灵,一个箭步窜到他身边。
“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我看到结果就够了。”
容屿伸-出手似乎想要敲他的头,发现少年已经成长的和他差不多高了,又改变了想法换个方向没什么力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宽大的袖袍擦过脸颊,容翊闻到了浓郁的沉香也压不住的苦涩药味,他不禁皱眉:
“你的病还怎么还没好?我最近新认识了一位厉害的大夫,有机会带她来给你看看。”
只要多给点报酬就行。
想到莉莉丝,容翊眉间的忧虑淡去不少。
“又在做无用功,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这病,活一天算一天了。”
只是如果自己死了,这京中能看护着这货的亲人就又少了一个。
听到这话,容翊垮下脸:“怎么能平白无故自己咒自己呢,您可是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陛下。”
容屿似忽然想到什么,又笑出了声,仿佛冰川融化一般,眉眼间多了几分往日的鲜活:
“你说的那位大夫,不会是位女医吧?”
容翊遮掩似的眼珠乱转,瞄见桌案上的姜茶,端起来喝了一口,“呸”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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