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呼声震天,千军万马踏地齐撼,大军暂未至山寨,寨中众人都已经清晰听闻。
寨民们个个捏紧武器,与之前仅有青壮年男子不同,这次飞龙山寨全寨集合,五千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而最内圈的高台上,二把手江义负手护卫在寨主身旁,寨主扬声挥袖:“乡亲们,你们听到了吗!明明是我们被这帮无耻之徒困着等死,不得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敌人就如此激愤!鸣县的那帮士兵不保卫百姓,现如今竟只听狗官的调遣,任凭自己被猪油蒙心!当下,死守营寨是唯一活下去的机会,我们必须要在这里迎敌,要逃出去、活下去!”
若说底下的人方才还有些紧张颤栗,现在已经是恨意滔天。
“为了活着而战,迎敌!”
山寨大军沉默着依照阵型架好自己的武器,前列阵在竖直的木墙点火,木墙之上哨塔内,哨兵眼瞧着银色火海席卷而来,将高热的汤锅踢下去,挽起弓箭。
一片银白中,一根五人合包粗的尖头巨木冒头,竖尖直撞向紧闭的大门。咚——擂鼓与喊杀声中,巨木撞门的震响令人耳鸣。
城墙与门前深褐色的土地正以小片小片喷溅的形式染红,木墙的火势逐渐浓重,黑烟团团上升。而震响一声、两声、三声,终于在第十下,坚固的木门发出脆弱的悲鸣,破碎溃败,残片横飞。
在血与火与碎木中,游万洲敏锐地看见墙体根部正在摇晃,他丹田聚气大喝一声:“避开木墙!”
山贼们的声浪统一成一道,在喊着:“一,二,三!”三声后,着火的木墙吱嘎嘎叫响,无情地朝着银甲大军碾压上去。
所幸有游万洲指挥,银甲大军已经如热锅里的水般四散空去,但仍有小股水流动作不及,在惨叫声中被燃烧的木墙压成了一片。
游万洲策马从洞开的大门穿过,火星没能脏他星点衣袍,他紧抿着唇神色凝重,眼神如鹰在这帮形形色色的山贼面孔上刮过。没有一人似那神秘莫测的首领。
但男女老少的山贼们已经逼来,游万洲长枪一挽策马飞驰,顷刻间已经挑飞了数人脑袋。
仅以武功造诣而言,杀穿这团山贼比砍瓜切菜更易。游万洲所过之处成了一条血路,身后银甲大军士气振奋,踩着他甩下的尸骸插入山贼军阵,以千人之势劈开了五千大军。
此时游万洲已经杀至队末童子军,面对一个个没有马腹高的孩子,他的枪尖没有丝毫犹疑挑起一蓬蓬血花,唯独目光愈发冰冷。将孩童尸体也甩至身后,他勒马回首,见银甲大军气势蓬勃压制住这些杂军,喝一声:“各队听从队长号令!剿灭山贼!”
随后转过身,驾马冲往村寨最深处。
结合获得的所有情报,飞龙山寨寨主蒋献身着一袭白衣、是一名英俊的年轻男子,但在军阵之中根本没看见这般特征的人物,连山寨二把手都在领兵搏杀,这一把手竟然不在其中。
已经是两军对垒之时,他究竟还能去哪?难道是在深处准备更危险的手段,抑或是……游万洲捏紧缰绳,压抑住自己脑中的猜测,似一股飓风,刮过内圈每一座屋、每一寸土,越过民居屋舍,在村寨最后方,望见了一个漆黑的山洞。
游万洲骑马行至洞前,翻身下来,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战马,扬鞭一抽。马儿咴呜呜呜地冲入山洞,片刻后,随着深处一声炸响,洞口震颤,小石滚落,热浪扑面而来。
游万洲退避三舍,没等到爆发的火舌。果然他们的爆药储量不够了,既然此人宁可把最后一点爆药用在炸洞之上,难道,他真从这里逃走了吗。
远处的军阵喊杀声依然震耳欲聋,枪尖上的血腥得发臭。此人当真是果断狠辣,断尾求生如此果决,推平民送死没有丝毫人性。
胸口堵着一股泄不出的郁气,游万洲挽枪甩干净血迹,看着洞口。洞虽然没塌,但还在冒白烟,短时间恐怕无法进入。他提枪运转轻功,重新栽入血肉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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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骨冰凉的水流包裹周身,在深水中游窜的人影已经失去曾经的从容。他手扶着洞壁以免方向迷失,一边捏着空心草杆往前游,一边熟稔地在摸到叉字记号后上浮,爬上一处低岸小型洞穴,大口呼吸。
歇过一阵后,寨主蒋献再次摸准前进的方向,深吸一口气闭气,扎入水底。几次上浮歇息,再次潜底上浮时,他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抹明亮的晕光。
蒋献并未轻易上前,仍然躲藏在洞穴阴影之中,只将草杆轻轻探出水面,用以维系呼吸。即便冰冷的潭水也无法钝化他锐利视线,亮处的潭边,有一个正在打着呵欠的银甲士兵。
防守得真是严密,即使他们还没探出水路,竟也派人把守了矿洞水潭。体温正在随着寒水波动而流失,蒋献的神志却在生死一线中清明异常,他潜伏在阴影中,安静地等待着。
直到潭边的士兵背过身偷懒坐下,他顿时化身离弦之箭飞驰而出!惫懒的士兵大惊转过脸时,他的刀刃已经精准穿过甲胄间的缝隙,刺透士兵的胸膛。而被埋伏的猎物已经被一只掌堵死唇喉,临死前的悲鸣随他喷溅的滚烫的血而消失。
蒋献收回短刀,士兵的尸体软倒,露出空旷无人的岸堤。大军尽数被引在山寨那头,果然铁矿洞的守备变得空虚,他赌对了。
如同拎起一只鸡,他提起死去的士兵,让温热的血流淌在自己身上,缓解了被寒水浸泡的刺痛。随后三两下扒掉士兵甲胄衣物,脱掉自己脏污衣服穿戴起来,用两块重石绑住尸体的双脚,扔入水洞阴影之中。
整理一下头盔,现在他是一名士兵了。蒋献提起落地的枪沿着洞壁往前走,一直走到与硕大石亭相连的洞口,才遇见了几名士兵。几人相顾点头没有言语,蒋献从容地继续往前,路过被夜明珠照耀的石亭,错过石亭洞中在不同角落休憩的队伍,他一路行至石场出口。
进入军营时,才有人错枪拦下他:“还没到换班时间,为何出洞?”
“人有三急,见谅见谅。”蒋献笑道,手已经背过去捏住刀。
“哎,都跟你们说了不要趁着殿下将军都不在就这么松懈,如厕有固定时间,算了赶紧去吧。”守兵收回枪,蒋献松开手说着一定,眼睛在军营内打量了一圈,向着边上茅房方向去。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只有方才拦他的守兵察觉这人怎么上了这么久前去查看,茅房中只有一套空空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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