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帝到西宫时,舒太医也正好被太后从宫外又请了回来。
已就寝却被太后急招回宫的舒太医见嘉兴帝看他那怪异的眼神,他赶忙把官帽扶正干咳一声掩饰尴尬,拱手朝嘉兴帝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舒太医起身时神色恍惚了一下,抬眼便见嘉兴帝的人已踏进了寝室。
他一时疑惑不解,心道,谁说皇上厌恶极了虞贵妃,这不挺关心吗?
匆匆追在嘉兴帝身后的高成玉,倏然回身就见舒太医愣在原地出神,他二话不说便拉起舒太医向屋里去,口里催促着:“舒太医快来看看贵妃娘娘如何。”
嘉兴帝刚踏进门槛便听见锦书和李行之呜咽的哭声,晦气至极,随后皱起眉头,口吻及其漠然:“滚出去。”
锦书和李行之一听吓得当场噤声,颤抖着身子脸色惨白的退至一旁跪地磕头。
让锦书感到惊讶的是嘉兴帝竟真的来了,原本她不报期望的。
启宴站在榻前,垂着鸦羽般的眼睫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的床榻上脸色毫无血色的她,瞳仁深黑的瞧不出半点情绪。
舒太医进屋后便察觉到微妙的气息,他忽视掉高成玉的眼色,提着药箱镇定自若的上前,“皇上,让微臣看看。”
舒太医给虞清音好好检查了一番,发现伤口是伤在后脑勺上,还破了皮。若是其他部位,倒也无甚大碍,可她偏偏撞破的是脑袋啊。
倘若虞贵妃因此有个好歹,就算他医术再高明也回天乏力。
舒太医一脸凝重的清理伤口,待给她包扎完后,才转过身看着嘉兴帝叹气道:“娘娘伤及头颅,恐怕会引起其他症状,臣不敢早早就下定夺。如今娘娘已脱离了危险,其余只能等贵妃娘娘醒后才得知。”
失明,失忆,失智都有可能,有没有这些病发症都只能等人醒后再诊断。
程太后一听没有伤及性命,悬着的心总算放心下来,可舒太医的后半句话又让她忍不住为虞清音担忧起来。
嘉兴帝的目光也倏然沉了下来,舒太医见状又转言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太后,皇上不必太过担忧。”
舒太医话一落,嘉兴帝开口问道:“贵妃何时会醒?”
这问题问的极好,其实舒太医也不是很确定虞贵妃何时会醒,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当着嘉兴帝的面说出来,思虑过后只道:“贵妃娘娘明日便会清醒。”
话落间,程太后已落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虞清音的手,她掩住悲伤轻声说道:“音音,你一定会没事的。”
一旁的嘉兴帝紧抿着唇再无多言,舒太医见此也识趣的闭上了嘴,转身吩咐宫人去太医院抓药。
皓月破开沉云悬挂在无边的黑夜,微亮的月光照进后宫一座不起眼的角落。
寒梅坠地。
偏殿里,昏暗的烛光下只见一女子双手合十,虔诚的跪拜着墙上的佛像。
下一瞬一宫女推门而入,朝女子跪下回话:“小主,你吩咐的都处理好了。”
闻言,那女子缓缓睁开眼眸,起身扭着腰肢信步走近婢女,瞧着婢女俯首称臣的样,她弯腰用染着丹蔻的食指挑起婢女的下颌。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总归是知晓的,对吗?”
女子凉凉的声音响彻在婢女耳边,她颤巍着身子连忙伏地磕头,“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听她这么一说,那女子满意的笑了,指尖轻轻划过她发白的脸颊,血液入了她的指缝,她嫌恶的收回手,却朝她笑道:“好孩子,我会托人照顾好你弟弟的,你呀就安心待在我身边为我办事。”
她话一落,婢女眼里的眸光倏然熄灭,脖颈上那把无形木枷沉重的让她喘不上气也逃离不了。
她早该知道的,今夜那事一做她就再没了回头的机会。
……
已是丑时三刻,往日里静悄的六宫今夜却烛火通明,不到片刻,全后宫皆知虞贵妃在西宫磕了脑袋昏迷一事。
不知是意外还是有人为之。
总之,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宫人重新点燃新的蜡烛,沉默良久的嘉兴帝忽然转身,看向昏昏欲睡的舒太医,下令:“今夜有劳舒太医歇在偏殿,等明日贵妃醒来再诊。高成玉送太后回慈宁宫。”
候在屋外的高成玉一听便明白了嘉兴帝的意,他赶忙叫人把偏殿收拾出来,再走至床边,恭敬请道:“夜已深,太后娘娘还是跟奴才们回慈宁宫吧。”
程太后转眸看向皇帝坚毅的背影,又看了看榻上昏迷的虞清音,虽有不舍也知自己留在这只会给他们添乱。
她只好叹息一声,起身离开西宫,临走时向嘉兴帝叮嘱道:“宴宁,照顾好音音。”
程太后与嘉兴帝向来关系和睦,私下里两人的相处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的母子那般。比起端正的皇帝二字,程太后还是喜欢唤他的小字。
启宴淡然一笑,宽慰道:“有舒太医在母后不必忧心。”他顿了一下,漆眸深不见底,口吻也不由的重了些,“朕,也不会让贵妃有事。”
他还需要虞朝替他牵制叶承轩,在此期间虞清音都不能有事。
人一走,寝殿立刻静了下来。
启宴回身缓缓踱步至榻前,他就那样站在哪隔着一层白色纱幔,目光讳莫如深的凝视帐内的她。
虞清音这副了无生息的模样,还是启宴第一次见到。
如画的眉目蹙起,有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底迸发。没多想脚步先一步靠近,骨节分明的手捻住纱幔,欲掀开之时一声猫叫声引起了启宴的注意。
瞳孔微怔,只一瞬便恢复了自然。启宴半眯起眼眸拉开帐幔,随后目光落在青色碎花被里凸起之处,下一刻,一只狸花猫钻出锦被站在床边对着嘉兴帝龇牙咧嘴。
不让他靠近虞清音半分。
但凡他动一下狸猫就发声警告,就这样一人一猫僵持不下。
微弱的烛光里,映出狸猫琥珀下的瞳孔里泛着浅绿色的光,虽有些慎人,却是它保护自己的方式。
嘉兴帝负手而立,视线在狸猫和虞清音脸上来回扫视,沉默半响,他扬眉笑道:“倒是个护主的。”
——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清日的抚光照进寝室洒了一地暖阳,绫花镜里倒映出穿着白色寝衣的纤细女子。
锦书端着汤药进屋便见自家娘娘光着脚踩在地上,她惊呼一声压抑内心的狂喜,赶忙把汤药放下,小跑着搀扶着她:“娘娘,你身子还没好怎的就光着脚下地?奴婢还是扶你回床上躺着。”
舒太医果然妙手回春,贵妃娘娘真的醒了,她得赶紧告诉皇上!
虞清音就这样任锦书把她搀扶至榻上,待她坐下后才认真瞧着这个她好似不认识的姑娘,蒙在她眼前的一层迷雾让她更加心慌。
“贵妃娘娘你先坐好,奴婢去把舒太医叫来。”
锦书笑着欣然转身,还没走动便被虞清音给拉住了。锦书疑惑地回头就见自己贵妃娘娘神情茫然的看着她,问出了她不曾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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