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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水中鱼

陶三家的小儿子大名陶大壮。

往上数两个兄长,名叫陶金陶银。不论他们是否满足了自家阿爷求财发迹的朴素愿望,反正到他这儿,就剩下大壮了。

小的时候陶大壮的阿娘哄他,等生了老四老五,就随他起名。不成想多年过去了,二壮和三壮还不曾来到世上。

陶大壮干完一天的活计,提溜着一条鲜鱼回家去。

仲夏时节,鱼不好存,家中做饭都是定好了量。要是阿娘已经做了饭,这条鱼还得养在水盆里两天,待家里人最齐的时候一块杀。

陶大壮走进院子的时候,灶屋里正升起袅袅的炊烟。

果不其然,阿娘给他指了指外头的水缸,他就松了草绳,让那条滑溜溜的鱼自由落体。

鱼一坠入水缸,来到了自己的领域,即刻摇曳着尾巴游动起来。咕噜咕噜的,还冒了几个无声的泡。

陶大壮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不知怎的,他竟然感觉到一丝窒息。

陶大壮莫名失笑,看个鱼而已,况且他是会泅水的,又如何会窒息呢?

陶大壮闭了闭眼,周身泛起一圈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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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观二人组跟着小徐的风灯下山。

天色渐渐暗下去,几人走路都得仔细,免得一不留神行差踏错。金斗山下北面,数十里外的河岸边,却是灯火通明。

这条河的名字起得很是随性。城内统共三条支流,它独在中间,所以叫做中河。

虽是齐名,它跟隔壁另两条河相比。宽幅要窄得多。别说码头运送货物的、挖沙的船只大舫,就是乌篷也只能并排行驶三四艘,属实是条水上小道。

不过正因它窄,不是主干道,周遭的人家纷纷临水而居。有些坊子做主开渠,引了水去自家里巷门口,例如元黎之前去过的玉塘桥。

中河穿城而过,流经城中数个大坊上千住户。

至于城外就更简单了。

临近村落的人家,农忙时种田,农闲时顺水而下去打渔。

不必等待汛期,也无需集结船队,就跟上山的樵夫一样自由来去。水性好点的,稍有经验的,自家划船或者借个舢板,多少能收获点水产回来,补贴家用。

陶家村就是如此。

陶家村的人,十之八九家里头都有个姓陶的,同一个姓氏结成的村落,哪怕不是毫无争执,至少在有大事时一致对外。东头有了好买卖,隔几天就能传到西头去,村民结伴帮扶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村里有的是一把力气的儿郎,又有会些技艺的匠人,陶家村的鱼获从来都比邻近的几个村子更丰更好,腰包里的铜板多了,打渔这件活计也变得红火。

陶家村的里正四十余岁,原是个身姿提拔的汉子。

此刻望着眼前的火光,他从头到脚忍不住佝偻起来。

前些日子,村中的两个打渔好手先后失足,意外身殁。他身为里正,内要安抚村民,外要帮忙操办后事。

两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家,其中一个家中还有亲兄弟,能帮忙着照料一二。另一个只余老父和两个小儿,竟一个青壮都不剩。

只可惜,连日的操劳并没有给他带来好消息。

昨儿一早,天都没亮,陶三家的大壮披头散发地跑来,信誓旦旦称梦见了故去的同乡。

对方不仅在水里冲他招手,还直径把他拽入水里,让他不得脱身。

陶大壮大骇之下,连夜敲响了里正的门。

里正本以为是这小子得了癔症,胡言乱语,没将其放在心上。可陶大壮不信邪,硬赖着在里正家睡了一夜。

这回不仅又梦见了对方,浑身连带着里正家的床褥子,都被浇得湿漉漉的,一屋人惊惧不已。

里正再如何也想不明白,这里头还有鬼神之事。

现下村里头人心惶惶,谁也不敢下水。但鱼可以不打,人总得吃饭。家中做饭的人不敢去打水,那谁去呢?

陶大壮继续做着落水的梦。

大伙儿都觉着,这事儿不能这么下去了。

于是里正前脚结束了丧仪,后脚就找上了府衙,捧着钱钞来官方寻求解法。

卢太守亦是个妙人,纵然心里存着畏惧,也淡去不少。

特别是他历经这几遭,都足以让他写点经验之谈,留传给后来者了。

卢太守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

拿出官府登记的籍册,城内数个庙宇道宫,平日里来府衙打秋风的,都给勾上。郊外的龙泉坞也是,大家伙同为玄门,没少受到百姓供奉。

现在就是诸位回报的时候啦,有什么本事,通通拿出来罢!

卢太守盘算完,回想起前几日的官司。

他大手一挥,把小徐支出来,一伙人去金斗山跑一圈。

齐活了。

元黎到的时候,陶家村村头聚集了好些个衣着不同的僧人,显然不是同一个庙出来的,外围三三两两站着几个道士。

跟规规矩矩站着的僧侣们不同,几人都很是散漫地在一旁聊天,热闹不已。

其中甚至还有眼熟的人。

对方眼尖地发现了金斗观二人组,热情地招呼她俩过去领钱。

是的,这趟差事不管成与不成,都能领到一笔出场费。要知道卢太守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小徐跟发钱的出纳大哥报备了情况,大哥冷漠数出两个人头的钱币装给他们。

元黎掂了掂,还挺沉。

打招呼的人是算卦摊的胡子道士,冲着她挤眉弄眼,“怎么样,不少吧?”

“好大方,”元黎发出感叹,“好多人啊。”

“可不是嘛,跟庙会似的。”

道士嘴里叼了跟茅草,嘟嘟囔囔道,“不过这儿可没什么真本事的人,都是来混个份子钱。”

几个村民举着火把,一把点燃了村头的篝火堆。

胡子道士接着说:“今年上元的庙会你们见过吗?也烧火,窜的天高,两层楼那么高。”

元天霸忽然想起年初上元节那日,燕师弟领了工钱回来,从山下带了条肘子。师弟为了烹它,差点放火烧了灶房。

还是庙会好。元天霸想,明年还是去庙会吧。

胡子道士跟说书般,把灯楼和火树银花讲得绘声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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