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院内,苏玉春来回踱步。直到崔嬷嬷推门而入,苏玉春赶忙上前询问:“消息可确实了?那草包真带了外男入府过夜?”
崔嬷嬷一面掩门,一面低声道:“老奴亲自盘问了今日当值的门卫王季,说那院回府时,身后确实跟着个披袍遮面之人。看来消息不会有错!”
“好啊!”苏玉春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看那草包这回如何逃得掉!”
崔嬷嬷面露狠色:“莫说是未出阁的姑娘,即便是宫里的娘娘私会外男,那都是杖毙的罪行!”
苏玉春冷哼一声:“那草包平日谨小慎微,在宫里落了两次水都没事,喝了药依旧活蹦乱跳,我真当她是命大得很!如今倒是自己将把柄送到我手里,看她还怎么接手中馈!”
苏玉春扬手一挥:“去!让外院的小厮守住所有大门,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崔嬷嬷忠心耿耿道:“姑娘放心,老奴早已叮嘱好了。”
苏玉春很是满意,崔嬷嬷是陪嫁过来的,做事向来周全,她很放心。
“走!”苏玉春推开屋门,“咱们这就去为老爷置办出关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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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穹顶不见半点星影,一弯残月孤零零地缀在漆黑的画布上,倾泻出源源不断的寂寥。
晚风轻柔拂过,丛丛青草夹杂着花骨朵摩擦出生机的鲜香。
此刻的宁心院,完全是静谧和谐的模样。
苏玉春领着崔嬷嬷和几个婢子,马不停蹄地穿过侯府长廊,来到宁心院。
一想到这宁静的院子马上就要不得安宁,苏玉春心里就无比畅快。
崔嬷嬷站在后头悄声道:“是否要老奴进去通传一声?”
“不必。”苏玉春眼放精光,“谁晓得屋子里藏着什么脏事,要是能亲手捉到什么不可告人的,我看她如何活过今晚!”
说罢,苏玉春抬脚就往屋里去,崔嬷嬷赶忙跟上,同时叮嘱身后的婢子们:“一会儿看见外男,直接将人……”
忽听“吱呀”一声——大小姐的屋门,开了。
裴有鱼披头散发,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门内。
她泪眼汪汪,猝不及防就朝苏玉春扑了过来。
“姨娘!救我!”
苏玉春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裴有鱼扣住了手腕。
崔嬷嬷愣在原地。身后的婢子们面面相觑。
所有人无不错愕——这戏,怎么没按预排的来?
苏玉春不得不将准备好的台词咽了回去,强装关心地问:“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裴有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演了起来:“都怪我年纪尚小,原想悄悄处理此事,但越想越觉得后怕,万一真闹出什么误会,咱们侯府的清誉可怎么办呀!”
苏玉春闻言心中暗喜——看来消息无误。但她还是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小姐!你怎能如此糊涂呀!”说罢,她仿佛恨铁不成钢般顺势挣脱裴有鱼的手,却依旧柔声慢语。
“如今老爷闭关不出,我不过一介妇人,就算再有心偏帮你,也没有个主意。”她唉声叹气,似有无限惋惜。“如今你做出此等丑事,我除了公事公办还能如何……”她从袖中抽出一条锦帕,假意放在鼻下抽噎,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裴有鱼即将面临受罚般先替她难过起来。
裴有鱼见状缩了肩膀,一幅怯生生的模样:“姨娘,我知错了。可我也没想到,今日去接表弟回府,结果表弟的养母突然过世,此事若处理不当……”
苏玉春的锦帕顿在鼻尖,“什么表弟?”
“就是虞厨娘的养子啊。”裴有鱼两手抹泪,睁着水汪汪无辜的大眼对苏玉春道。
苏玉春开始质疑自己的耳朵:“什么……厨娘的养子?”
“虞厨娘。”裴有鱼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也不信。当年在都城,我的姨母走失幼子,几乎哭瞎了眼睛。她去澹州前就托我留心找表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居然在今日找到了!而且还是虞厨娘的养子!”
“竟有这么巧的事?”苏玉春僵在原地,露出十分的怀疑。
只见裴有鱼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我姨母方由澹州捎来的家书。”话音未落,又从袖中滑出两枚成色极好的玉佩。“这两枚玉佩,一枚是姨母当年留下的,说是走丢的表弟身上,有另一枚玉佩。”
苏玉春鬼使神差地接过裴有鱼递过来的两枚玉佩,放在一处,竟真就严丝合缝地嵌了起来。
“若非我去找了下毒之人的家眷,结果在虞厨娘的养子身上发现了另一枚玉佩……恐怕是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他是我的表弟!”
“这……”苏玉春喉咙干涩,面上却使劲挤出几分喜色,“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
裴有鱼却突然抓住苏玉春的手腕:“可虞厨娘死了!”
苏玉春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只听裴有鱼继续哭诉:“只怕表弟会怨我见死不救、裴府克扣例钱……姨母也定会怪我……姨娘,你说这下可怎么办呀?我都快愁死了!”
苏玉春的神色由惊讶转为失落:“原来你说的误会是这个……”
裴有鱼睁着无辜大眼天真地发问:“不然姨娘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苏玉春赶忙道。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强忍着重新挂上那副慈悲面孔:“好啦,好啦。好孩子,快别哭了。”她轻拍着裴有鱼的手背。“你替你姨母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你?至于你那新讨的表弟,他若是个明事理的,就该知道他养母的死怨不得你。”
“可我还是害怕!”裴有鱼抽抽搭搭起来。
苏玉春同样拿出媲美戏班台柱子的本事,化身慈母轻抚着裴有鱼的后背,好似在安慰她:“只不过,仅凭玉佩认亲,总觉得不够稳妥……”
“姨娘放心。”裴有鱼轻轻拭泪,“我已修书告知姨母,此封便是回信,姨母将会亲自前来决断。”
“纵是如此,你也该知会我一声。”苏玉春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到底是外男,住在内院成何体统?”
“姨娘教训的是。”裴有鱼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温顺,“今日刚认亲,我太过高兴,见表弟孤苦无依便接回府里安顿。然而时间上也太过仓促,来不及准备。明日便收拾搬到外院去。”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苏玉春方才转身离去。
然而一转身,她那张佛口慈心的面容就变得怒目狰狞——苏玉春觉得自己成了个大笑话!
她声势浩大地带着人闯进来,闹得阖府皆知,结果奸夫没抓着……还多了个表弟?而她还替这草包做了认亲的见证!
苏玉春回院的路上问崔嬷嬷:“你觉不觉得,那草包变了?”
崔嬷嬷皱着眉头思索:“您是说大小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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