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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抽刀断水(二)

盛情难却缓步前进。春生秋杀却拉住她的袖子,“生擒还是直接杀了?”

“先让她活着。”盛情难却甩开他。

在黑白无常窃窃私语的时候,红衣女子也注意到了他们,缓缓转过头来。

虽然穿着一身嫁衣,但她头上并未戴着凤冠,一头长发仅用一条红绸挽着,想必这条红绸还是从破损的衣裳上撕下来的。不似传闻中那般凶神恶煞青面獠牙,她五官端正,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婉。年纪也很轻,大约是桃李年华的姑娘。除了姿态不够娴雅,模样气质几乎是一个落魄的世家小姐。

头顶的杏树漏过细碎的日光,在她身后打下斑驳的影子。她依然没怎么动,只是慢慢地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刀。

盛情难却径直走到她面前,开门见山:“你是李绣之?”

“正是小女子。”

她的声音也很柔和,完全是闺阁小姐的腔调。

盛情难却一言不发地端详着红衣女子。乍一相见,白无常已经瞬间发现了传言中一个颠倒的谬误——

李绣之不是鬼,而是人!

她的躯体,她手持的那把长刀,不是虚幻的鬼影,而是切切实实存在于现世的。只是在白无常的审视中,红衣女子周身鬼气缭绕,有恶鬼寄宿体内。民间通常称这种情况为“鬼上身”。但只有白无常的眼睛能看出其中微妙的差别——鬼上身一般是恶鬼侵占了人的身体,恶鬼没有清醒的神智,因此会导致其人的言行离奇失常;但在李绣之身上则截然相反,不是恶鬼吞噬了她的魂魄,而是她凌驾于恶鬼之上在操控自己的身体!

就算盛情难却不了解术法,也能看出李绣之身上完全没有术法的痕迹。因此不可能是她用某种术法将身上的鬼封印了,而是她在鬼上身之后,以堪称可怕的意志维持着自己的清醒。

或者是……她的怨气压过了恶鬼。

“不知二位是如何知晓我的姓名的?”李绣之依然是柔和似水的语调,然后略微停顿了一下,“是通过生死簿知道的么?那二位此番前来,应当不是特意来与我寒暄的吧。”

“他是你杀的?”盛情难却指向身首分离的僵尸。

方才她全副心思都在观察李绣之上,此时定睛一看,才发现不仅松枝被断了头,旁边土坑中诸无的尸体也遭受了严重的毁坏。只是这种毁坏的痕迹不像是利器所致,而像是被啃咬或者撕咬后留下的。

仿佛读懂了盛情难却的心思,春生秋杀轻轻一振铁链,把松枝的头翻了过来。僵尸的嘴角还残留着几缕血肉。

完全丧失神智的僵尸啃食了旁边的尸体。就是这么简单而昭然若揭的事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柔婉的面貌和声音相反,李绣之的言辞分外尖锐,与大家闺秀的温良相去甚远。

“出现异状以来,你在城中可有杀过谁?”盛情难却冷冷地问。

李绣之静静地盯着白无常,尔后婉约地笑了。如果说盛情难却时常让旁人感到冷漠,是因为她实在缺少感情;那么李绣之此时的笑,则是真正的冷笑。

“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跟我说话。”红衣女子柔声细语。红色嫁衣像是摇曳不定的暗色火焰。

她霍然扬起刀!那把长刀细看其实是灰白的铁色,但映着萦绕的鬼气,染成了苍苍的青色。长刀原先被她松松拎在手中,没有刀鞘,此时陡然划破空气,带出犹如鸣泣一般凄厉的尖啸。

刀锋直指白无常胸口!三月本已是渐渐和暖的天气,但在红衣女子出刀的刹那,春寒料峭,阴冷的寒意扑面而来。

盛情难却同时后退,引魂幡一晃,想要拂开长刀。但仿佛是水流撞上礁石而被一分两半,刀刃直直切开了半幅幡布。盛情难却手腕一抖,零落的幡布转眼间卷上长刀,可下一瞬间她就觉得手臂一重,竟然趔趄一步往刀上撞去!

白无常严格来说并非武职,引魂幡正如其名,平时是引渡驱策魂魄之用。若遇厉鬼,也可用以束缚鬼魂。盛情难却原本是要缚住长刀的行动,但这柄刀原本并非鬼影,天然不受无常法器的压制。李绣之又以惊人的力道一挥刀,被牵制的反倒变成了盛情难却。

长刀挥下!裹着刀身的白幡再次被切断,而刀尖在盛情难却身前几寸处堪堪擦过。

春生秋杀不知何时来到了李绣之的身后,双手执着勾魂链,将铁链套上李绣之的脖颈——但他差了一点,李绣之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扯住了铁链。就是因为这番和春生秋杀的拉扯,那把刀才差了几寸没把盛情难却也切成两半。虽然现世之物伤不到无常,但刀上附着的鬼气却犹如刀锋一般凌厉。

电光火石间,李绣之平挥一刀,逼得盛情难却又退开来,随即她毫不犹豫地反手将刀往身后刺去。而春生秋杀也蓦地松开一只手,轻轻抓住了刺来的刀尖——至少看起来他的动作很是轻易。

“盛情你退后,免得被吾辈误伤了。”春生秋杀仍在与李绣之僵持,语速比平常略快。这倒不是因为他用力勉强,只是有意催盛情难却快点远离。

然而他话音未落,白幡已经如雾一般袭来。

“唉……真是固执啊。”春生秋杀无奈地松开刀后撤。他手里的勾魂链在贴身的距离下反而成了累赘,让他空不出手来应对李绣之凶猛的攻击。

李绣之忽然只觉喉咙一紧。袭来的白幡在半空解离成无数极细的丝线,密密地缠上了她的脖颈。这一招对寻常的厉鬼只能起到束缚的作用,但对于还是人身的李绣之而言,被勒住脖子无疑会令她窒息昏迷。而与春生秋杀方才的铁链不同,丝线四处弥散在空中,李绣之无法将它们一下子抓住或者斩断。

盛情难却尚没有动杀机,兼之鬼气的抗衡,丝线并未直接勒断李绣之的脖子,但已经深深嵌进了肉里,光凭手指无法挖出。李绣之几乎不假思索地斜过刀刃往脖子上一割,留下一道血痕的同时,缠住她脖颈的丝线也尽数断裂。

短短几息间,春生秋杀已经甩出勾魂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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