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支竹两手插兜,刚买的烤红薯散发着热气,把僵硬的手烘得暖乎乎的。
“咱逛一天,再回前进公社去呗?”
冯悦这会儿手里的烤红薯剥开,露出金黄流油的肉,散发的热气在路灯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嗯,买点用的回去。”
隐约感受到脸颊上冰凉的水珠,灯下飞舞的雪花影影绰绰,像是飞扑进自己理想火光处的飞蛾般。
加快步伐,临近的街道有好奇的婶子叔们探头打量,窗户里昏黄的电灯勉强能照耀前行的路。
小县城里能参与高考的人并不多,四散进入大街小巷,如同汇入波涛的涓涓细流。
林支竹和冯悦随意解决晚饭,躺回招待所的铺位上时,还是有些思恋临行前吃的那碗热乎羊肉粉。
鲜美的汤足以温暖全身心,也安抚人的心灵。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招待所里的嘈杂声吵醒,紧赶着退房回家的考生一走,留下空荡荡的铺位。
林支竹和冯悦订的两人间,两张铺着时兴的粉色花床单的铁架床,厚实的棉被叠得方方正正放在床尾,中间是一个放着热水壶和洗漱用品的木柜子,透光的蓝色竹子窗帘背后是木色的窗格子。
这样狭小的空间被极致利用,倒也不显拥挤,只是难免会在半夜冷到。
同招待所的前台姑娘打听一番,向县里唯一一家肉联厂进发,找了边月住过的那家招待所作为暂时休息的地方。
终于有空打听、观察县城里的事物。
以工厂为中心辐射出居民区,几家国营饭店坐落在临近的街巷,在居民区中心又建起了百货大楼,以及领导班子的地方。
“真要开始修了?”
边月烤着手,看着屋外纷飞的雪花,不想出门。
正把军大衣上雪花掸下,拿到炕上烘烤的闫峰点点头,“师傅最近接活,跟我透露声。”
“快赶上机械厂新车间的量,估摸着小不了。”
搭上旧棉衣,坐在边月身边,等身上暖和才把闫妍抱过。
“小祖宗给看好了啊,还好昨儿跟刘婶商量好,外头这雪怕是一时半会都停不住。”
边月乐得怀里空松,把去年腌的腊肉拿出来洗刷干净,剁成小块又冻起来。
紧接着把猪油也熬出来,顺便炸了排叉和红薯片。
看着屋外学越下越大的架势,嘴里的零嘴也越发香甜起来。
“吃啥呢?”
闫洋冒着雪快步进屋,就差一屁股钻进炕里,瑟瑟发抖。
[我这样可得生一个不大不小的病了。]
[这雪到底是啥味的啊?]
[甜不滋溜跟棒冰一个味,信不?]
[可别被忽悠去舔铁疙瘩,舌头都冻没。]
[我在被窝里冻得瑟瑟发抖,手都不敢伸出来。]
“啥玩意都躲不过你,吃吧,等会儿吃饭,悠着点!”
边月搅动锅里炖的汤,空闲的手也把零嘴往嘴里塞。
“咔嚓咔嚓—”
耿老太太骨头受不住干冷,雪下来就成天躺在炕上,套上刘婶做的护膝,这会儿也跟着众人在外屋凑热闹。
“我要牙好的时候,可享福,现在都咬不动了!”
“奶,我娘一个人就能全吃完。”
闫洋也坐到泥火盆前,把被雪水打湿的书本拿出来烤干。
“啊-”
被敲了个爆栗。
“谁吃这么多炸红薯片,晚上可别往炕上睡!晚上保准睡不安稳!”
边月看着早上从供销社好不容易买到的一根棒骨,只希望两位知青能快点回来。
“上回那俩婶子喊你们来的?”
喻田肩膀交叉,满脸都是不信任。
俩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不像是能做主的样子。
即便外头冷得不行,也只让在传达室外头等着。
把手里的信封拆开,是耿老太太的回信,沉下心。
“你们认识我老师吗?”
“嗯,见过一面,同老太太说过话。”
林支竹冻得嘴皮子都有些不好使了,只想快点把答应的事情解决。
“喻—田——”
被叫到的人不由得一激灵,连忙把手里的信塞进口袋,忙换上讨好的表情看向来人。
“媳妇。”
“婶子好。”
林支竹有礼貌地同人打招呼。
“你搁哪去认来妹妹的啊?上回没被逮到现成,这回你可甭说话,我自个长眼睛可看着了!”
一身厚实的军绿色大衣,兔绒帽,脚底上靴子露出的边缘也是皮子。
听着凶神恶煞的,等看见人的时候,忍不住惊讶,像是曾经班里成绩最好的姑娘样,颇有弱柳扶风的姿态。
“我的姑奶奶啊,这大冷天真别往外头来受罪,叔可全盯着呢,要有啥事还能瞒着你啊?”
喻田忙请人坐到炉火前,使眼色让守传达室的叔帮他说话。
“红霞,来,你婶昨儿做的粘豆包,刚烤热乎了,可香。”
薛红霞愤愤,给喻田身上先来了两下,才有空看外头的俩姑娘。
“也不知道疼人,这冷天站在外头多受罪,进屋烤烤火,你就闪一边去吧!”
林支竹大咧咧进屋,把围巾和帽子取下来,拉着一直打伞的冯悦把手烤暖和,没有一丝胆怯。
身正不怕影子斜。
“姐,我们是帮人来办事的,昨天才高考完,可不能瞎怀疑我俩清白。”
林支竹挺起胸脯,充满正气。
“原还怕,看你俩长啥样我就不担心了,一看就是好姑娘,从哪来下乡的知青?”
薛红霞忙把多的粘豆包分给她们,瞪了喻田一眼。
“红霞丫头,这该吃晌午了,我给你多带份啊,记得跟老甘说声。”
大爷撑起伞,把衣服扣得严严实实。
“多带两份吧,我回头跟我爹说一声。”
薛红霞无视推拉,把钱票塞人兜里。
“姐,我俩办完事就回去了,他不乐意,咱找你成不?”
林支竹脑子也活络开,把目光投向眼前人。
“你们办啥事?”
连着下了快一周的雪,时间来到十二月。
小院吃完早饭就忙活开,闫峰作为主要的劳动力,把院子里的雪铲到推车中,由边月运到屋外。
小路每天趁着雪刚下来还没结块时扫开,在路两边堆积起高高的雪。
屋顶是重中之重,保不齐半夜压塌就没地睡觉了。
“叮——啪啦-”
屋檐下的冰溜子砸在地面上,闫洋找了个最端正的拿在手里舞得风生水起。
“呔,妖怪,哪里跑!”
“喵~”
逐渐圆润的三花飞速逃开,往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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