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杨清源的宅子,雷淑韫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家的后院,脚尖落地时未曾发出什么声音,轻盈得仿佛一片花瓣落下。
雷淑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目光穿过金桂和腊梅,落在了安安静静的东厢房门上。
她弯了弯唇角,收回目光,推门、提步,进入西厢房。
发梢在腰际打了个转,显出了几分灵动。
对面东厢房中,杨清源手中已经换了一本书,是玉清境妙真经,此前雷淑韫所见的那本中道妙法莲花经已经被他搁在了一边,一夜过去,他已经将那本看完,卷尾还有他用新墨留下的批注。
雷淑韫落在院子中时,他的目光就从手中书页上挪开,直到察觉到她转身进了房间,杨清源的嘴角才勾出一抹笑,终于收起了书。
他脚边伏着哮天犬,狗子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抬头望他。
杨清源笑着揉了揉它的头,狗子呜咽了几声,看了一眼门外,是雷淑韫房间的方向,哮天犬想要雷淑韫陪它玩。
他就摇了摇头:“她出去了一夜,早上才回来休息,不要惊扰她。”
哮天犬哼唧着又蹭他的腿,杨清源只好说:“那好吧,我陪你出去走走。”
哮天犬愉快地高高摇起尾巴。
它看着杨清源的白衣,发现上面也有细碎的狗毛,哮天犬有些心虚,毕竟它把毛蹭在了“两个”主人的身上。
但是它当真非常喜欢这个主人,他喜欢白衣,所以根本看不出狗毛,而且这个主人也不会马上用神力凝出一个球球,把它的毛粘掉。
可是……
哮天犬想到了银发黑袍的另一位主人,它也很久没和另一位主人一起出去玩了,他这趟去蓬莱沧海,会不会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呢?主人没了它,会不会寂寞呢?
它真是个偏心的狗狗啊……
哮天犬有些不安地摇了摇低垂的尾巴。
……
被狗子担心的神君,此刻正腾云在往蓬莱沧海的路上。
他隐世二十年有余,如今虽是不得不去沧海,却也不打算真的露面。
眼前出现了一片茫茫雾海,雾海其上有一块“青玉”,朦朦胧胧间看不明晰,那便是蓬莱岛,而这一片雾海,则是沧海。
蓬莱是仙境,凡人难以寻到这里,他抬手时,一顶帏帽落在手中,转而被戴在头顶,白云纱遮住了神君的脸,风也掀不开他的面纱。杨戬微抿着唇,从云端落下,正好落在一处流泉飞溅之处,水声泠泠,神君的黑袍却半分不湿。
沧海入蓬莱处,就是冰莲田所在,他若光明正大的来,自然可以让蓬莱仙岛的主人为他引路,只是他此番悄然而来,就只能自己寻找冰莲了。
神君将帷帽向下拉了几分,遮住面庞,他抬步在虬枝盘结的山间信步缓行。
杨戬负手超前走,思绪却不禁再度回到了那两场梦中。
他理应怒不可遏,是谁胆子这样大,竟然在梦中轻慢于他,但比起发怒,他却忍不住想去探寻那梦中的女子是谁。
闲庭信步的神君杨戬面庞沉静,脑中却从那些惊鸿一瞥的香艳片段中,勾勒出那女子的模样。
无论是轻喘的声音,还是欲拒还迎的推拉……
正是因为他不知道那人是谁,所以才格外地关注她的习惯。比方她情动时,两条水蛇般的长臂会缠在他的肩上,仿佛被雨淋了一夜的的凌霄花;再比方,她若是嫌弃动作重了,就会蹙眉求他慢一些。
种种习惯在两场梦境中叠在一起,杨戬确认,两场梦的女子乃是同一人。
他喉头微动,神思缠绕之间,某些滋味细细密密地再次升起,竟叫他变成了初经人事的稚嫩子一般。
神君终于停下了步子,他皱眉,却难以压下不好宣之于口的欲。
数百里之外的灌江口。
杨清源正带着哮天犬逛到渡口,却不可思议地感受着身体中升腾出的情欲。
他怎么会突然就……
他神智尚存,只是困惑时,红晕一步步地爬上耳尖,他不得不猜测,难道是情毒未解。
杨清源转而丢下了猝不及防的哮天犬,转身趁着无人注意,施法回了宅子里。
他不能像杨戬那样,去清泉潭水中做出结界,用冰魄心决压下欲望,毕竟那潭水附近还有杨戬的术法残余,他如果过去,只会立刻暴露了自己。
甚至对他而言,就连冰魄心决也不能使出,雷淑韫就在对门,他不想叫雷淑韫察觉他的神力波动,寻常法决也就罢了,但冰魄心决需要大量的神力,难以藏得住。
左右纠结中,他只能化出一桶冷水来,将自己泡在里面。
他垂着眼,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难不成期望着雷淑韫再像前夜一样,打开他的房间,再来替他解毒么。
杨清源眼中染上混沌的欲望,他的理智被逐渐蚕食,他心想,那又如何呢,为何不能让淑韫替他解毒呢,她也享受,她也喜欢,不是么。
可是当这样的念头出现时,就被他极力地压制。
现在还不能确认这样的欢好是否会致使杨戬发现他,他若贪一次欢好,与世上薄情人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当初在天庭时冷漠的杨戬,至少那时,他不曾“利用”雷淑韫。
是的,为了解毒而贪爱她的身体,却罔顾二人的将来,这与利用有何区别。
杨清源只能一点点地压制住他自己的情欲,正如那天他推开了雷淑韫的门却没进去那样,他如今也是这样坚决,不能容忍一丝一毫惹她不悦的事情发生。
只是他的理智与欲望博弈之时,门却被敲响了。
随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真真切切是她。
“清源,你在房间里吗?”
——不能回答她。
杨清源还未来得及告诫自己,就已经开了口:“我在。”
门外的雷淑韫怔了怔,方才那是杨清源的声音么,清源的声音总是温润清越,而方才那低哑的音色,她只在那个时候听过。
雷淑韫想到了那夜的紫雾,抿唇道:“那我进来了?”
——不能让她进来。
杨清源告诫着自己,但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门外的雷淑韫伫立半晌,却听不见他的回音。
难道她走了么……
没听见她后续的动作,杨清源的心头不可抑制地扬起失落。
他正失落时,门外犹豫已久的雷淑韫却豁然推门进来了。
杨清源心头涌出狂喜,但他又唾弃着自己的欣喜,只能赶忙挥手立起一道屏风挡住了浴桶。
雷淑韫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一扇四曲屏风立在她面前,绢帛的底子薄如蝉翼,透着温润的光。
墨色晕染开,氤氲的云山,远峰如黛,山峦的尽头,是杨清源的侧脸。
屏风内外,两人似相隔,却非相隔。
雷淑韫隐约能看见,杨清源半个身子沉在浴桶之中,能看见他丰厚的背肌,背上的脊骨沟壑,她都亲自摸过。
雷淑韫蓦然一愣,心口疯狂叹了许多句好美的美人沐浴图,半晌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啊,我不知道你在沐浴,抱歉。”
杨清源听不得她说抱歉,下意识便说:“不,是我之过,我不该……”
雷淑韫被他抢去话头,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不该什么?”
——不该对你有这些欲念。
杨清源这样想,却说不出口,甚至耳边听着她的声音,理智愈发被压下去。
雷淑韫还在打趣:“难道是你不该在自己房间沐浴?那你要去哪里沐浴,去我房间沐浴,嗯?”
她尾音上翘,哼出的鼻音让屏风另一边的人乱了呼吸。
雷淑韫老老实实认错:“总之,是我擅闯你的房间了,我不打扰你沐浴了,我来找你只是想说,今日不必去李家村,不必去赵娘子那里了。”
她话音落下,却没听见杨清源的回答,虽然很想再扭头看看美人沐浴,但她还是忍住,说了一句:“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屏风这边的杨清源看见了她抬脚的动作,忍不住道:“我……”
他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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