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只剩他一人看着小时遂,时遂注意到他的目光,边跳着绳边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时遂跳完后,二人坐于石桌旁,胥远期为孩子倒了一杯水。
时遂的脸红扑扑的,抱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了起来。
胥远期笑:“是不是很累?”
时遂点点头。
胥远期脸上满是笑意,他道:“以后得听阿娘和小姨的话。”
时遂忙着喝水,抽空对他点了点头。
总算解渴后,他将杯子放在桌上,两只手摆正,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胥远期。
胥远期问:“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知道,叔叔叫胥远期,我听阿娘和小姨说起过。”
“哦?”胥远期低下头,靠近孩子几分,问道,“是关于什么的?”
时遂的眼睛布灵布灵转了一圈,忽然用手指向胥远期摆在桌子上的佩剑。
他的嗓音稚气又天真,他说:“叔叔的剑叫风临?我在妖界住的屋子也叫风临。”
“这么巧?”
胥远期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剑柄上工工整整雕刻的两个小字。
时遂点头:“对呀,我住的地方叫风临小院,里面可美了。”
胥远期问:“时遂来到归墟司后,开心吗?”
“开心呀,每天能吃到很多好吃的。”
“你是更喜欢这里,还是更喜欢你在妖界的家。”
时遂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我还是更喜欢我在妖界的家,但是,一时半会肯定回不去了。”
“为何?”
“因为……”时遂哈哈一笑,道,“我不告诉你!总之,阿娘在哪我便在哪。”
胥远期也随他笑,他摸了摸孩子的头,继续问道:“时遂,你的阿爹是人对吗?”
时遂低头玩弄着手指,默认了。
胥远期又问:“他对你和你阿娘好吗?”
“叔叔,以后你不要再提关于我阿爹的事了,小姨不喜欢提他的事情。”
胥远期有几分好奇:“你小姨很不喜欢这个姐夫?”
时遂嘟囔道:“都说不要提,叔叔怎么还提?”
“是我多嘴了。”
胥远期的目光透过纱窗看向云落的屋子,她的屋中好似自带清香,微风拂过之时,那隐晦的香气便会钻入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驻足,于是他问道:“时遂,你阿娘喜欢什么?”
“我阿娘喜欢我。”
“我知道,但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吗?吃的,喝的,用的,穿的,或者什么地方?”
时遂歪着头想了想,道:“我阿娘喜欢花,她在院子里种满了花。”
说罢,时遂指着这棵枯树,道:“就像这棵樱花树,若是花开了,阿娘定然也是喜欢的。”
胥远期蓦然抬首,喃喃道:“原来这是樱花树呀。”
时遂看着他,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孩子稚嫩柔软的指尖在他掌间的茧上摩挲,他问道:“叔叔,这是什么呀?”
“这是茧,握剑握久了,便会长出这个。”
“握剑是为了杀妖吗?”
胥远期:“杀恶妖,不杀好妖。”
时遂道:“若是有一天,我阿娘变成了恶妖,你会杀了她吗?”
胥远期心中愕然,他没有想到时遂这般大的孩子竟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少年有些逃避这个问题,他回答道:“你阿娘不会变成恶妖的。”
然而,接下来时遂说的话更出乎他的意料。
时遂轻笑着摇头,他说:“叔叔,我们是妖,注定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们认识的朋友都是来自于妖界,若有一天我们为了维护他们,站在了你们的对立面上,这是好是坏呢?
“会有这样一天吗?”
时遂继续道:“我虽有人的血脉,但真到了那天,我会选择站在我阿娘这边,就像叔叔你选择站在人类这边一样。”
胥远期摇头:“我是人,我没有选择,我只会站在人类这边。”
时遂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笑而不语。
他装成大人模样拍了拍胥远期的手,故作深沉的叹息道:“哎,叔叔你好好想想吧。”
胥远期心想,果然是妖界的孩子,虽年龄小,但懂得倒不少。
这般下来,他竟被时遂的问题难住了。
在他陷入深思之时,小时遂突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边跑边大喊道:“阿娘!”
胥远期忙起身,是云落回来了。
云落瞥见了扔在地上的绳子,她轻轻点了一下时遂的脑袋,笑道:“犯错了?”
时遂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云落的余光看见胥远期已进了屋,她蹲下身问时遂:“你刚刚在和他在聊天?”
时遂点头,用一种贼兮兮的表情窃窃私语道:“阿娘,我感觉他应该喜欢你。”
云落连忙捂住他的嘴:“你是小孩子,怎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感觉?”
时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胥远期从屋中走了出来,他手中抱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云落看见他后便站了起来。
他走过去,道:“云落姑娘,我这里还有几套衣服,当初为你准备的。”
云落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冷淡道:“送给其他人吧,我不需要。”
胥远期犹豫片刻,带着几分倔强地说道:“这是为你准备的,不是为其他人准备的。”
云落未开口,时遂突然张开了怀抱,他说:“叔叔给我吧,我把衣裳送进屋去。”
胥远期笑:“好。”
时遂跑进屋后,迟迟不见他出来,云落心想这小鬼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院中只剩胥远期和云落二人。
少年身姿挺拔,眉目温柔,他若有若无地说了些不重要的话:“正月快过去了,天气都暖和了起来。”
他忽然话锋一转:“云落姑娘,你的伤,完全好了吗?”
云落只微微颔首,桃花面,远黛眉,佳人的气质似烟似月,袍角被风拂动,恍若生花之态。
可烟与月都是极冷的,缥缈无影,清冷疏离,凡人是握不住的,云落在胥远期眼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云落姑娘……”胥远期缓缓问道,“我是不是很久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云落直接说道:“没有,你是不重要的人,你做不了对不起我的事。”
说完话,她擦肩而过,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胥远期:“……”
少年又吃了当头一棒,他心中无奈,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走进自己屋中,本想开个窗通通风,可意外把窗台上的剑兰花盆碰倒了。
花盆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没有那般清脆,像是枯萎之花的叹息。
他俯下身,清理碎片和土壤。
“这是什么?”
只见摔成几半的干涸的土壤中,露出了一块布角。
他将土又摔了一下,一块天青色的布片折的四四方方的,里面还挺厚实,外面缠了几圈绳子。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将布摊开,随后又去洗了个手。
这布里面还裹着几块布,他心想,做此事之人倒真是细致,竟包裹了三层有余。
拆开最后一层后,他看见了一封用蝴蝶结系好的信封。
信封相当厚,看来里面不只几封信。
信封表面上写着一句话:“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
蝴蝶结上还绑着一张纸条。
“我恐执笔人收去我的一切东西,特出此下策,若这些信能保留下来,请有缘人将这些信送给风云派楚溪。”
落款的名字是——风云派韩灼。
胥远期想:“楚溪?是我们这一届的吗?”
想来这韩灼必定是曾在此居住过的人,而这唤作楚溪之人,既提到相思,必然是他的心上人了。
他不由感慨,这些信大概是逝者对未亡人最后的思念了。
想到这,他忽然有些担心,若是这信是很早之前留下的一直未被发现,若是楚溪早于他之前来到长安,那二人的思念岂不是错过了。
“吱呀”一声,他听到了隔壁推门的声音。
他忙跑过去,叫住了即将进屋的简无遗。
看到对方脸庞的那瞬间他愣住了,简无遗唇色发白,整张脸有着劳累过度的虚脱感,看上去缱绻又忧郁。
胥远期心中不忍道:“简无遗,你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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