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沈榴多留了个心眼,很轻易就看出来今天王冕走得格外慢。
他的脚步飘忽乏力,修长的双腿一弯一折,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去,明晃晃的冷光打在他有些萎靡不振的脸上,就连嘴巴里呵出来的白气都看不见,仿佛往常身上的那股活力也随着这一病消失了。
总之是跟他在病房里躺着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她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迟钝。
从住院部的大楼出来,透明的银白色月光落在身上,将近十二点的夜风袭来,沈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王冕刚把外套穿好,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沈榴正在瑟瑟发抖,马上就又把拉链拉了下来。
看见他的动作,沈榴忙不迭地按住他的肩膀:“别别别,你好好穿着,刚打完针出来,又想回去?”
“要是你冻感冒了,我们也得回去。”
沈榴无语地抿抿唇:“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病这么严重才知道来医院。”
王冕慢慢地“哦”了一声,却没有再把外套的拉链拉上。
“那我给你挡风吧。”他挪动脚步,默默地站到了风刮过来的方向。
“王冕,你是不是忘记你才是需要被照顾的病号了?”
沈榴缓缓抬起头,伸手随便指了个方向:“现在风朝这边吹过来了,你怎么挡?”
她话音严厉,眼神却并不灼人,反而因为身高差的原因,看起来有种真心实意的疑惑在里头。
王冕讪讪一笑,安静不过几秒钟,又像闲不下来似的,把衣服拉开了。
“那要不要进来躲躲?”
外套里面穿了件紧身黑色长袖,精瘦饱满的肌肉呼之欲出。
沈榴目测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应该刚好够把脸贴在他胸前。
而且看王冕的表情,他真的只是在关心她冷不冷。
沈榴咽了口口水,明显是犹豫了。
王冕忽然歪过头:“你叫的车是那辆吗?它是不是在对我们按喇叭?”
车灯很是刺眼,沈榴不悦地眯起眼睛,对比了车牌后说:“对,上车吧。”
两人在后排坐下之后,王冕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我得给领导回个电话。”
“做什么?现在时间这么晚了,说不定都休息了。”
“我跟他报告一下我的身体状况,顺便说明天我可以继续上班的事情。”
沈榴有一瞬间的欲言又止,不过很快她就放下心来了,毕竟想想也知道:有人性的领导都不会同意发烧昏迷,将近凌晨才挂完水的下属第二天就要返工。
转而笑吟吟地开口:“没看出来王警官原来这么有事业心的。”
电话接通后,王冕说完自己的情况,就说到了明天可以继续上班的话题。
果不其然,半分钟后,他眉头紧锁,据理力争:“我当然是在认真考虑了我身体情况之后才说这话的。我挂完水感觉已经好了很多,再休息一晚上就更没事了。现在人手短缺情况严重,我身为队长,决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缺席。”
不知对面又说了什么,王冕的脸色越来越黑,周身的气场也越来越低。
“我没有意气用事,我可以负责任地保证不会再出今天这样的意外。”
“我不是在为难您,我只是想尽到队长应尽的职责。”
沈榴侧过脸,无奈地摇头低笑,突然猛的一个急刹车,她惊呼一声,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撞上前排座椅后背的下一秒,王冕伸出手挡在她肩膀前面的位置,小臂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脸。
司机探头向车窗外那个“鬼探头”的行人大骂起来:“好好看路行不行!大半夜的要吓死谁!”
王冕向沈榴点点头,分毫不受影响地继续跟电话那边讲话:“明白了,我会好好休息一下的。那我也不影响局长休息了。”
挂断电话,他不满地叹了口气,眼神不经意地往旁边一扫,发现沈榴抱着自己的胳膊正看得出神。
王冕瞬间就紧张得磕磕巴巴:“怎、怎么了?”
沈榴看过来,严肃的声调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忐忑和自责:“你的针口好像在往出渗血。”
王冕朝沈榴那边凑近了些,借着窗外明暗交错的灯光仔细看了看,不当一回事地说:“可能是刚刚那一下撞到了吧,没事儿。”
沈榴欲哭无泪:“怎么你碰上的倒霉事都跟我有关系。”
王冕一愣,下一秒就被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给逗笑了。
“别瞎说。”
沈榴最后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的胳膊。
鸡蛋不容易放坏,所以王冕家中一直都备着。
到他家门前的时候,沈榴执意把钥匙递给王冕,要让他自己开门。
从头到尾都没叫过苦的王冕这时反倒把那只贴着止血贴的手举起来了。
“钥匙你拿着吧,下次碰见这样的事,我就不用麻烦我同事了。”
沈榴幽幽地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还想有下次?”
开了门,王冕指了厨房在哪,沈榴就进去了。
窗明几净,清清爽爽,闻不出来一点油烟的味道。
从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冰箱里拿出鸡蛋,她想了想王冕的食量,又拆了一袋速冻混沌。
熟练地操作完,把碗放进锅里,沈榴把目光投向万籁俱寂的窗外。
她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小时候生病了,妈妈也会做这样一碗鸡蛋羹。沈榴闹脾气不想吃,或者没有胃口食不下咽的时候,那个脸上永远挂着慈爱笑容的女人总是不厌其烦地一口一口哄她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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