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应下那一瞬,心骨发出强烈的震荡。
崔善善闭上眼,感觉有一双手毫不留情地抽走了她体内的某些东西,她的血液,她的经脉,她的一切……正被谁全数夺走。
这种感觉很不好,崔善善死死攥着心骨,额上渗出大量冷汗,她艰难地睁开发花的眼,却瞧见一道原本川流不息的长河逐渐枯竭,大地干裂,露出斑驳且丑陋的河床。
她呆愣地望了许久,最后目视着那不知奔往何处的长河变成涓涓细流。
四周白雾越发浓郁,崔善善回过神,浑身炸起一阵猛烈的疼痛,令人几欲无法承受。
她痛苦地跪在地上,忍不住蜷缩起来。
原来寿元被夺走,竟是这滋味?
可是,好似又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底逐渐萌生,破土而出,生长在她的心间,微微发痒。
崔善善恍惚地想,这似乎是她头一次,破天荒地感受到了畅快之意。
她终于能走自己选择的路了。
【好了,暂且为汝留住这两日的寿元。】
崔善善颤颤抬眼,发现眼前的古碑逐渐变成了几道无意义的横竖,正随着时辰逐渐消逝。
这便是她仅剩的寿元了,崔善善想,待这横竖全部消散之时,便是她的死期。
事已至此,她已无有任何退路。
“谢谢。”崔善善低声向心骨道谢。
没有人再回答她,崔善善站起身,发现眼前迷雾尽散,头顶的日光照在她的身上,通往主殿的道路再次清晰起来。
今夜之内,她一定要修满第一支。
她拿着地图,停停顿顿地走,周遭的树林里时而发出几声清脆的鸟鸣。
忽然,她总感觉身后有谁盯着自己。
可是她听不见脚步声。
崔善善忍不住屏息凝神,放轻脚步,而后猛然转身,一条白练悄然横亘在她的颈间,携着几分凛冽杀意。
她的心瞬间便被吊起来了。
她的后背贴了个人,旁边还站了一个。
“站住,你为何如此鬼鬼祟祟,可是外山来的弟子?”
崔善善一愣,贴在她背后的是个女子,言语间气势十足。
可是她并不知道什么外山,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旁边的人即刻开口附和:“哼,瞧这寒酸的样子,定是偷溜进来选课的外山弟子呗。”
“今日恰好是选大课的日子,你们这些外山来的,素日好吃懒做,冥顽不灵,长老们平日苦心出山给你们上课,你们却每次都把长老气得不轻,如今还敢偷偷溜进内山来选课?!”
“不是的!”崔善善听着他们的语气越来越凌厉,连忙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选课,我、我叫崔善善,是凌华仙尊新收的弟子。”
她老实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此话一出,身后的两人有些沉默。
崔善善赶紧掏出腰牌给他们过目,身后的女子见到她拿出玉牌,这才松开白练,抱臂皱眉问她:
“你就是昨日那个在侧殿选玉牌选了半日的弟子?”
迎着两人鄙夷的语气,崔善善点点头,她分辨不出他们的立场,谨慎地打量着二人。
眼前的女子眉眼微微上挑,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语气有些跋扈。
那少年长得清秀,应该比她小些,两人身上的首饰、穿的衣裳都分外精致,靛紫的面料如绸缎般散发着软玉的光泽,崔善善暗暗地想,似乎蔺玉池都没有穿过这样精致的道袍。
“两位前辈对不起,我初来乍到,师兄还未来得及与我介绍山中事物,冒犯了两位前辈,请莫见谅。”
女子见她说得诚恳,便道出自己的身份:“我们是云绣门弟子,我叫闻人岁,他是我师弟,叫却轩。”
两个人也在试探着崔善善。
然而,崔善善身上没有任何一个特征能将她身为太祝门弟子的身份凸显出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连说话都带着乡音。
莫说进入昆吾山修习的凡人,便是那些顽劣的外山弟子,家中至少都有些资本。
就连蔺玉池那般低调的天才,腰间也会携配一支墨笔,那可是太祝门的看家本事。
可眼前的女子,眉目柔弱,身形瘦削,没有携配任何法器,身上一道仙脉都未通,如何会得凌华仙尊青眼?
闻人岁细细端凝着她,左瞧右看都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心中有些不忿,却仍开口道:“无需说那些客气话,想来太祝门肯收你,你身上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太祝门在昆吾山一直是分外神秘的存在,她对眼前的少女起了好奇的心思,平日里他们接触不到蔺玉池,但是……接触接触这位师妹应该没问题。
想罢,闻人岁率先开口:“我们接了个杂活,正愁与人组队,你要来试试吗?”
崔善善眼睛一亮,这算是她的机会吗?
可是她还什么都不会,也许她会拖累这两个人,或者被他们看穿自己是个废物的底细。
但,这许是她今日唯一的契机……
崔善善攥紧了袖子,半晌都没有回应闻人岁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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