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啊,闻籍昨晚怎么突然出去了?”
昨晚闻籍出门的声响很大,连楼下的闻母都被吵醒了。
洛锦书坐在沙发上发呆,听见闻母的声音,一瞬间晃神,半晌才反应过来:“哦,他去找叶小姐了。”
“叶小姐?”
由于闻籍这段时间不断地提叶若瑶,闻母对叶若瑶的事也略有所知。
她招呼着徐姐把她推到洛锦书面前,瞅着洛锦书苍白的脸,担心道:“锦书啊,闻籍那小子天天往出跑,你可得小心点。”
老太太年纪大了,双眼却一点也不浑浊,抓着洛锦书的手语语重心长:“外头的莺莺燕燕多得很,那小子定力不好,可不能让他被勾走了。”
“妈……”洛锦书哭笑不得。
刚和闻籍结婚那两年,闻母对他都很客气,但也仅限于客气。
直到车祸后,闻母才逐渐对他推心置腹。
“我认识叶小姐,她不是那样的人。”洛锦书说到一半,下一句关于闻籍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归结于一句,“我相信她。”
闻母不太放心地盯着洛锦书看:“孩子……”
“叮铃铃~”
你太傻了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门铃突然响起。
“我去开门。”
洛锦书还以为是闻籍忘带钥匙,起身开门,走得有些着急。
他酝酿着见到闻籍要说什么,刚一开门,就看到一大束香槟玫瑰出现在眼前。
“Surprise!”
碧玺似的眼眸从花束后面冒出来,绿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洛锦书震惊的脸庞。
鲜嫩的花瓣上还有几颗水,男人双手一伸,整捧花落在洛锦书的怀里,他迷茫地抱紧了花束,疑惑地望向严靖沉。
“鲜花配美人。”
严靖沉笑弯了眼,一步步走到洛锦书身前,皮鞋抵住洛锦书的绒毛拖鞋。
“严靖沉。”洛锦书紧张地回头,见闻母没有过来,低声质问,“你在干嘛?”
“送花啊~”严靖沉仍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洛锦书气得要把门关上,严靖沉居然直接把手放在门框上,要是洛锦书再快一点,他现在就应该在医院了。
“你!”
“等下。”严靖沉挤进玄关,从洛锦书怀里把那束大得过于夸张的花束拿走。
男人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束用白色绑带扎好的纯白色铃兰,塞到洛锦书手里。
“这才是你的。”
白色铃兰花,洛锦书的小花圃里只种了一盆。
却是他最喜欢的花。
朋友圈里那张五年前的婚礼大合照上,洛锦书手里就是一束铃兰捧花。
洛锦书恍然。
他记得结婚那天,因为闻籍没看清照片上的花,误把铃兰认成满天星,等他拿到手上,才发现错了。
临时补救也来不及,做手捧花的铃兰几乎都是进口品种,他们打遍了本市所有花店电话,都没有存货,洛锦书只能将错就错。
“锦书!锦书!有了!”
两人即将上场,闻籍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束纯白色的铃兰,满满一捧,饱满莹亮。
铃铛似的花骨朵芳香怡人,洛锦书至今还记得他看到那束手捧花的心情——
正如铃兰的花语,幸福归来。
如今,将这束花送给他的,却是严靖沉。
男人一手捧花,笑容灿烂:“喜欢吗?”
洛锦书哽咽,双眸低垂。
当然喜欢,喜欢的要命。
可为什么,偏偏送花的人是你?
“小严?!”
闻母的出现恰到好处地救洛锦书于水火。
严靖沉大大方方地把那束包装华丽的香槟玫瑰送到闻母手上:“伯母,祝你出院一个月快乐!”
“哎呀!”闻母心花怒放,“都出院这么久了,你怎么还特意买花呢?”
闻母嘴上那么说,脸上笑得褶子都深了,紧紧把那一束花抱在怀里,哪里顾得上看洛锦书手上的铃兰。
严靖沉轻笑:“特别的日子,当然要有仪式感。”
洛锦书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
严靖沉嘴里说的庆祝闻母出院肯定是随口瞎说的,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他想起来了。
洛锦书望向严靖沉,平静无波的眼底泛起一丝涟漪……
“洛大画家!早上好啊!”
“……现在是晚上七点钟。”
“哎呀,我醒了就是早上。今天的画好了吗?陪我去南岭晚亭?”
“不去。”
“求求你了,就一次,我好不容易过次生日,你就当送我生日礼物呗?”
……
哪有人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送别人礼物。
洛锦书抿了抿唇,转身进屋。
“诶?锦书?”闻母不解。
洛锦书没有回头,声线淡淡:“门口站着冷,严先生一起进来吧。”
漂亮的绿色眼瞳顿时亮了起来。
一跨进闻家大门,严靖沉如鱼得水,仿佛身在自己一般轻松闲适。
他跟闻母在客厅聊天,听见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立刻就坐不住了。
“小严啊,留下来一起吃饭。”
“好啊。”严靖沉起身,朝厨房望去,“我去帮忙。”
那捧铃兰被插在了透明的花瓶里,放在半开放式厨房的白色岛台上。
严靖沉路过,瞄了眼花骨朵,新鲜冷冻空运来的娇花,现在已经有几朵萎靡不振,但收花的人还是好好地喷了水,尽量延长铃兰所剩无几的生命。
他往后望去,厨房里是洛锦书单薄的背影。
青年微微俯下身,专注切菜。
严靖沉恍惚片刻,好像回到了七年前那个静谧的画室。
一个拿了二十年画笔的人,如今却拿着菜刀在厨房里切菜。
男人不声不响地走进厨房。
洛锦书没有察觉,他打开沸腾的锅,捞出两颗刚煮好的鸡蛋。
很烫。
洛锦书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迅速捏住耳垂。
“噗。”
洛锦书回头,严靖沉顺势从他背后抓住他的双手:“烫到捏耳垂没用,得冲水。”
“哗——”
冰凉的水冲洗着洛锦书的指尖。
他别扭地收回手,挪动脚步,离开严靖沉的怀抱:“我自己会冲。”
男人的体温太过炙热,几乎要比刚出锅的水煮蛋还烫人。
“要帮忙吗?”严靖沉若无其事地把厨房当T台,来回走动,每个动作静止下来,都足以成为五大时尚周刊的封面人物。
“不用。”洛锦书面无表情,言简意赅。
严靖沉盯着洛锦书的动作,看他三两下捞起一筷子面条,又从煲锅里舀出两勺鸡汤,补上两个圆润的水煮蛋,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长寿面就煮好了。
洛锦书真是在任何领域都能做到完美的人。
严靖沉想着,从台面上取出一个碗递过去。
洛锦书顺手接了,接完才觉得不太对劲:“你出去。”
“就在这吃吧。”严靖沉自己找了个好地方,坐在岛台边上,观赏洛锦书背影的绝佳观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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