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的嬷嬷走出铺子,准备坐马车去青山村,刚走到马车边,就看到了沈梦珂和李昊霖。
她赶紧抬脚走了过去,福身行礼,道:“见过李公子,沈娘子。”
沈梦珂赶忙叫了起,问:“嬷嬷在铺子里帮忙?”
“并未。”
嬷嬷笑着回道:“老奴是陪夫人来看铺子开张的,没想到高梁饴竟然这么受欢迎。”
沈梦珂微微一笑,“都是夫人福气使然。”
自家主子被夸了,嬷嬷脸上的笑更加真诚了,笑着道:“夫人正让我去找您呢,一来告诉您铺子开张的火爆场面,另外再跟您说一声,温老太医不日就要来安县。”
“当真?”
沈梦珂因为激动,声音都带上了尖利,眼睛直直地盯着嬷嬷,生怕她给出否定的答案。
李昊霖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嬷嬷,温太医可以说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必须把握住。
嬷嬷被这两口子如狼似虎地盯着,压力山大地咽了咽口水,回道:“自然,夫人是如此说的。”
“夫人可在铺子里?”
沈梦珂忙问。
嬷嬷点了点头,“在。”
沈梦珂又道:“我和夫君去给夫人请安。”
她要当面问下温氏,温太医来安县的消息是否属实。
李昊霖也正有此意,忙附和道:“按礼该跟夫人请安,但我风寒刚好,就不进去了,别把病气过给夫人。”
嬷嬷见他们夫妻如此尊重自家主子,心里也高兴,忙道:“二位请跟我来。”
铺子前面被买高粱饴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只好从铺子后门进入,到了铺子里,李昊霖留在外面,沈梦珂随着嬷嬷进内室给温氏请安。
“夫人万福。”
她福身行礼后,便吹彩虹屁,“夫人今日风采卓然,甚是耀人呢。”
温氏一边虚扶她起身,一边嗔怪道:“你今日小嘴吃蜜了,这么甜,你进城看铺子开张,提前言语,我也好派人接你。”
“我昨夜就来了。”
沈梦珂实话实说,“昨夜我夫君感染风寒,发起了高热,我们进城求医,顺便在医馆宿了一宿。”
“尊夫如今可好了?”
温氏赶紧关心地问道,接着还责怪地瞪她,“昨晚怎么不来家里,这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
沈梦珂赶紧告罪,“哪里呢,夫君婚后头一次生病,我和阿爹乱了阵脚,哪里想得到其他。”
“尊夫现今如何了?”
温氏再次关心地问:“你过来无事吧?”
沈梦珂赶忙回道:“高热已退,但仍需要休息。”
温氏再次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既如此,你合该照顾夫君才是,铺子这里有我呢。”
“他如今还好,吃早食时遇到了温嬷嬷,便劝我来给夫人您请安。”
沈梦珂顺势给李昊霖搏好感。
温氏心里熨帖,温声道:“李公子有心了。”
“夫人。”
沈梦珂见寒暄差不多了,便问起了最关心的事儿,“温嬷嬷说温太医他老人家不日要来安县,可有此事?”
温氏点了点头,“皇上派家父去江南采购药材,路经安县。”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沈梦珂心里头的石头落了地,赶紧又求恳道:“夫人,您也知我夫君身体羸弱,可否能够请温太医来安县后,帮我夫君诊治?”
温氏嗔了她一眼,道:“我告诉你我父亲来安县的消息,可不就是想让他帮李公子诊治吗?”
沈梦珂赶紧站起来,福身行礼,“谢夫人。”
温氏佯怒地瞪她,“你这是不把我当外人了?”
“哪里。”
沈梦珂赶紧辩解,“我只是太高兴了,不知如何表达,夫人莫怪。”
温氏睨了她一眼,打趣道:“难得看到你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本来就一普通人,手足无措也正常。”
沈梦珂腼腆道。
“沈姐姐,你来了。”
周姑娘从屋外进来,进门看到沈梦珂就雀跃地喊。
沈梦珂笑着跟她打招呼,“周妹妹,又漂亮了呢。”
周姑娘佯装恼怒地瞪她,“甭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糊弄我,我就能原谅你不来县衙看我的事儿。”
“真是越大越没正形了。”
温氏故意板起脸训斥道:“你沈姐姐可没你空闲,每天都要料理家务。”
周姑娘换上歉疚的神情,道歉:“沈姐姐抱歉。”
沈梦珂挑眉,“原谅你了。”
周姑娘眉眼间染上喜悦,高兴地跟沈梦珂分享今天的见闻,“沈姐姐,你说的宣传真是太有效了,我们开铺子都没有找秧歌队扭秧歌,只是简单地揭牌匾,放鞭炮,就吸引了这么多百姓前来购买高粱饴。”
沈梦珂笑了笑,道:“光是把人吸引过来并不是上策,最重要的是还是咱们的产品质量,以及服务质量。”
周姑娘不解,“产品质量我懂,服务质量是什么?”
沈梦珂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就是咱们需要跟店里伙计说的,要顾客笑脸相迎,不能拉着脸,你想想你去店里买东西,伙计黑着脸,你憋屈不憋屈?”
周姑娘点头,“当然憋屈。”
沈梦珂合掌,道:“这就是了,这样是很劝客的,另外就是不能缺斤短两,任凭多给一两,也不能短顾客半两,开门做生意,得以诚待人。”
周姑娘点头,“对,不能缺斤短两,只能多给,不能少给。”
“咳咳。”
门外传来李昊霖的咳嗽声,温氏赶紧道:“沈娘子,李公子身体不适,你赶紧带他回去,好好照料,铺子里有任何事,我会遣人告知你,我父亲来了,我也会遣人告知。”
沈梦珂福身行礼,“谢夫人!”
温氏嗔怪道:“你还跟我客气,赶紧去照顾你夫君吧,有难处记得来家找我,能帮的,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周姑娘紧跟着道:“沈姐姐,姐夫的身体要紧,你赶紧回去吧。”
沈梦珂再次感激福身,“多谢夫人,谢谢周妹妹。”
温氏和周姑娘一起瞪她,她赶紧再次福身告辞了,虽温氏母女表现得热情,但她并不敢当真,她深刻地明白,如今她们对她热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给她们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思考间,走到了外面,看到李昊霖单薄的身躯依偎在炭盆旁,她想起家里温热的炕,那还是用原生态柴火,都不敢放开用。
可人家呢,烧制好的木炭随便烧,这世界的参差让人心碎,她也想要过这样的生活。
但古代封建社会给女人上升空间很小,而她想要奋斗,目前需要一个踏板,而李昊霖就是这个踏板。
她走近他,关心地问:“夫君,你还好吗?”
李昊霖温声道:“还好。”
然后问:“跟夫人谈妥了?”
沈梦珂点了点头,道:“夫人说有事会遣人告知我。”
然后又说了李昊霖最关心的事,“温太医的确要来。”
李昊霖嘴角上扬,眼睛灼灼地看向沈梦珂,感激道:“多谢娘子为我奔走。”
沈梦珂嗔怪道:“你我夫妻如此生分做甚。”
俩人携手出门,雇佣了牛车回家,路上看到太阳底下坐着的妇人,人手一件毛衣在打,沈梦珂不由恍惚,有种梦回后世九十年代的错觉,话说幼时她的记忆便是妈妈灯下织毛衣的身影。
“羊毛价格又涨了,就算有了羊毛织衣法子,百姓们也难温暖过冬啊。”
她眉头拧着幽幽道。
李昊霖笑着安慰,“当今最关心民生,定然不会看着百姓受冻的。”
这点沈梦珂认同,当今皇帝虽在赏赐上抠门,但绝对是一个好皇帝,励精图治,崇尚节俭,才有安县这样的小县城的平稳局面。
而他们猜想的不错,皇帝着令推广羊毛织衣的法子后,羊毛价格疯涨,他虽有心扼制,但供求太大,根本控制不住,只能催促边疆地区尽量跟胡人达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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