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一觉醒来已是上午11点,没拉好的窗帘泻出一丝刺眼的光亮,细针似的刺在了她的眼皮上。
她勉强睁开眼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下床,迷迷糊糊地走进了洗手间。
她的脑袋还没有清醒,正准备打个哈欠,却在看见镜子里那张水肿的脸时,震惊地呆在了原地。
怎么会那么肿!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镜子,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很Q弹,很绵软。
“完了完了完了……”她心慌意乱。
下午她还约了摄影棚拍模卡,这种状态怎么可能上得了镜。一想到高清镜头会把她拍得像个发面馒头,司南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当即掏出手机,点了杯超大杯的冰美式。
她飞快地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焦虑地玩手机,时不时还要切回外卖软件,盯着骑手的进度。
“叮咚——”
五分钟后,门铃响了。
司南一边看着手机上的“预计12分钟后送达”,一边满腹狐疑地站起了身。她趿着拖鞋走到门口,出于谨慎,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把眼睛凑到了猫眼前。
小小的圆形视野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的黑色长发,紧接着,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那人歪了歪头,似乎正在好奇门后怎么还没动静。
司南惊讶地开了门:“Sean?怎么是你?!”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骨架宽阔,但这副骨架却被过于单薄的皮肉所包裹,肩胛的线条清晰得近乎锋利。
前段时间他们刚见过面,一转眼了,他好像又瘦了不少。
她叹了口气:“你又瘦了。”
“哦?”Sean拎着一个大大的LV旅行袋,漫不经心,“他们都没跟我说。”
她心想,这还用说吗?你是老板,他们吃饱了撑的才敢当面蛐蛐你。
可Sean的脑回路显然跟她不一样。
他的表情,好像心灵被什么触动到了,整个人傻傻地僵在了原地。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将她拥入了怀中。体型的差距让他可以完全抱住她,抱得密不透风。恍惚中,司南觉得自己像那种被人类狂吸的猫。
“你、你怎……”
“司南,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怪胎。”
“想多了,他们只觉得你是个天才。”
“不,我了解那些人,他们要么为我工作,要么想为我工作,要么想与我合作。”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没有人觉得我瘦,他们都说,这是艺术工作者的象征。”
司南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肉被硌到了。她推推他:“先把我松开吧,你的骨头有点硌。”
Sean轻笑,如言放开了她。
他又恢复成了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失控只是错觉。
他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Sean熟门熟路地走向厨房,仿佛在自己家一样,目标明确地打开冰箱门,拿出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地喝了半瓶。
他喝水的姿势很好看,像白鹤。
司南靠着门框,静静地打量了他几眼。
Sean十年如一日地偏爱宽大的衬衫,还喜欢把袖口挽至小臂,露出同样嶙峋的手腕。他的腕骨凸出,如同山石,淡青色的血管蜿蜒在过于苍白的皮肤下,像几近枯竭的细流流经了座座荒山。
她问:“你不是去了瑞士么?”
“嗯。”
“这么快就结束了?”
“不,拍摄中止了。”他说,“我惊恐发作了。”
Sean的心理疾病是沉疴,发作时六亲不认,只有司南能抚慰他。
事实上,司南不需要别的动作,只需要被他紧紧抱着,摸摸他的背,像撸狗那样摸摸他的头,Sean自己就会好。
有次他在工作场合犯了病,助理连120都不叫,直接叫来了司南。她匆匆赶来,被他抱在怀里,看上去如同情侣间的黏腻。
有人暗暗猜测,他们在外都这么亲密,在家肯定更亲密,说不定就是床上的关系。
当然,提出这种猜想的人,最后都遭遇了Sean团队的严肃警告。所以这种风言风语,司南一点儿都不知情。
她只把Sean当成朋友,也很珍惜他这个朋友。毕竟,如果没有他这个伯乐,她绝对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在她被前世的阴影笼罩时,是他将她从晦暗中救了出来,告诉她,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而这条路,让她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时空,成功地活了下来。
-
Sean来到她家后,找出了她放在柜子里的switch,坐在沙发上开始玩了起来。他一边玩一边问:“听说你认识那两个小孩?”
“谁?”司南一时没反应过来。
“钟清玉,沈姜戈。”
“等等,”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去瑞士就是拍他们的?”
Sean不置可否:“可惜,我与他们没缘分。”
他嘴上说着可惜,语气却十分随意。
司南揭下面膜,想了想,才说:“认识。”
她拿出了昨天应付喻寒的说辞:“我们是高中同学,但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了,所以不是很熟。”
“是吗?”Sean戏谑地挑了挑眉,语气意有所指,“可钟清玉说,他们和你很熟?”
“我与钟清玉做过同班同学,与沈姜戈做过十几年的邻居。”司南没有否认,“要说熟,确实挺熟,不过都是旧事了。”
“嗯?”Sean的眼睛终于离开了屏幕,好奇地望向她,“那为什么突然不来往了?”
“没办法,人家都去美国了,隔着太平洋呢,自然而然就不联系了。”
Sean将信将疑:“出个国就不联系了?”
“嗯。”
听到她这么说,他也不再深究:“好吧。”
之后,Sean专心打游戏,她专注地化妆,两人各自干着自己的事,客厅陷入了安静。
可司南的心却并没有平静。
出于自尊心的需要,她无法告诉任何人,沈家是突然断联的。
想想也是。现在科技发达,人类的足迹遍布整个地球,发个消息只在须臾之间,怎么可能出个国就断了联系。
可事实是,沈泊青确实是这样的人。
一开始,司父经常给他发消息,询问老友在异国他乡的生活如何,沈姜戈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影响到学习等等。
司父和司母没有嫉妒,也没有羡慕,只是为他们的境遇感到惊奇,担忧他们在国外遇到不好的事情。
他们觉得,两家人生活了十几年,知根知底,也了解彼此的人品,沈家绝不可能误会他们。
但沈泊青的回复非常冷淡。
他仿佛变了个人,对他们的态度十分不耐烦,甚至有些恶劣。
司父司母当然看得出对方语气的不善,一时竟有些惶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司母还跟司父商量:“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像那种想要打秋风的亲戚?”
“有可能?”司父沉吟片刻,“但咱们两家知根知底,老沈没必要误会我们吧。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我也不知道。”
夫妻俩夜不能寐,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被人家讨嫌了。他们只好收回自己的热忱,尽量不去打扰他们,只有在节假日的时候才发条祝福。可即便是这样,沈泊青还是把他们拉黑了,连电话都拖到了黑名单,明摆着断掉了联系。
司父司母惊愕不已。
他们四个人相处了十几年,在年少时就交付了真心。这么多年,两家人一直互相照应,互相扶持,有什么事一起扛,有什么喜事大家一同开心。
可如今,沈泊青得到了富贵,第一件事居然是踹掉他们,还把他们当成了想要吸血的蚂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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