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飘霖和飘夫人是万万想不到,裴临典还真就是这么大胆。
日子离裴临典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
可裴临典却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有时希望时间能慢些,有时又希望,时间能快一些。
——
仙族仙官有规定,不得私自下界,扰乱人间秩序。
可就在临近典礼的那几日,裴临典总是心悸,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晃眼,人族已过去三十年。
曾经青春貌美的十七岁少女,如今却成了人老珠黄的模样。
近些日来,不知为何,飘棠月总觉的胸口闷。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四处寻找裴临典魂魄的踪迹,却总是一无所获。
他们所有人都告诉她,裴临典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了。
可她还是不死心,她总感觉,他还在。
可一转眼,三十年过去了,她还没找到他。
是她太没用了……
若是他再见到她,定要笑话她,这么笨。
是夜。
裴临典的一缕分身到了飘家,可三十年过去,这座宅子早已不姓飘了。
那她会去哪儿呢?
脑海中突然闪到了什么。
莫非?
裴临典眼神一亮,一个隐身便消失在夜色里。
当他重新再站在那座小屋外时,心中却万分感慨。
明明于他而言,只是月余不曾见到这座小茅屋罢了。可为何,心中会这么堵塞?
深冬的夜十分寂静。
摇曳的烛光隐隐约约的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到了裴临典的脸上,隔着一层窗户,他听到了屋内之人的咳嗽声。
她似乎,病得不轻。
声音也不复昔日的甜美,更多的是带着些许沧桑和深厚。
裴临典喉咙紧了紧,隐身而入。
终是见到了她。
时间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她不仅不再年轻貌美,反倒比她实际年龄老上了二十岁。
裴临典缓缓走近床上之人,试图伸出手,摸一摸她的脸。
可是他现在只是一缕没有身体的分身。他无法触碰到她。
“很痛苦吧?月儿。”裴临典眼尾微微泛红,低声呢喃着。
可飘棠月却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伸出了手:“谁在那?”
裴临典当下心下一颤,收回了手来。
“裴临典!是不是你!你回来了是吗!”
刚刚还病入膏肓的人儿,突然猛地坐了起来,下了床,在空中伸着手胡乱的摸着什么。
“我知道,是你。你没有魂飞魄散!”飘棠月突然笑了出来。
让她知道他还在就好,这样,就有希望。
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她又突然钻到床榻上,猛然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不行不行,我现在肯定很丑,我现在又老又丑,你不要看我!不要……”
若是裴临典的魂魄,此时他也不过二十,可如今她已经快要五十岁了。
就算他现在去转世投胎,她也已经到了可以当他奶奶的年纪了。
那老道说他们有两世缘分,当真吗?
裴临典看着床榻中,被子下起伏的人,试图伸手触摸他。
可就在他伸出手,将要触摸到那被子的刹那,天空一道惊雷响起,这一缕分身,在一息之间便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的仙族,韶光殿内。
裴临典眉头紧蹙,额间豆大的汗珠滴落,脖间青筋猛然凸起。
是天道反噬。
神仙沾手人间事便会灰飞烟灭。
今日他不过只是幻化一具分身,便已遭受反噬……
裴临典缓缓的伸出了手,痴愣的看着掌心,“明明差一点,我就可以触碰到她了……”
罢了……
此时清越在外敲了敲门:“大人,贺松神君约您去瑶池下棋呢。去还是不去呢?”
见屋内并无声音答复,清越正准备推门而入时,木门猛地被从里打开来了。
清越连忙扬起了笑容看去:“大人!”正当他再问一遍时,却见他家大人,面无血色,手捂着胸口,走路十分缓慢。明显就是受了伤的模样。
“大人!您这是怎的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这样了?”清越轻轻的扶着裴临典的胳膊。
正当他手马上要触摸到裴临典的胳膊时,他们家裴大人却一个侧身,躲开来了,随后又抬了抬手,“不必,我自己可以。”
清越:“行,那您小心点。”还怪逞强的呢,他们家大人。
“贺松约我下棋?”
“是的呢,现如今已经在瑶池那候了估摸有半个时辰了。”
“行,知道了。”
清越见人缓缓往外走,连忙问道:“那您去还是不去啊?不去我好去给贺神君回个信儿!”
裴临典脚步顿了顿:“去!”
瑶池内。
白玉亭内,香烟袅袅,飘散在亭间。
贺松扶着下巴百般无聊的扔着手中的棋子,嘴里嘟囔着:“你说这裴临典,他来还是不来啊?都让本君候了他这么久了!约他下个棋可真难!”
一道清冽的声音在贺松身后响起:“觉得本君难约?贺神君只管去约他人便是了。”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贺松便知道,是他来了。
“哎呀呀,他们那些仙官仙子,这棋艺哪有您裴大人厉害呢?”贺松连忙站起身来,将裴临典扶着入了座:“来来来,坐坐坐!别客气!”
这一棋局,二人连下了三局。
一向不曾输过一把的裴临典,今日频频败下阵来。
就连贺松这等神经粗犷之人,也看出来了裴临典心不在焉。
“裴大人,您今日这是怎的了?连输三把?这是故意让着我呢?”
裴临典淡淡一笑:“自然没有想让,属实是贺神君棋艺高超,本君不敌罢了。”
“啧啧啧,谁信啊!”往日里贺松何曾在他手下赢过这么多把,今日也不知道,他这是怎的了,“莫非明日的晋升大殿,你紧张了?”
裴临典:“或许吧。”
“不对啊,你也不像是会紧张的人啊?莫非是有些心事?”见裴临典还是不吭声,贺松摸着下巴仔细思虑了一番,突然想起来什么:“哦对,听说你前些日子下凡渡劫去了,如何?在凡间有没有碰到有意思的事情……或人?”
贺松这最后一句问的饶有兴味,以他的经验来看,这裴临典哪里是什么心不在焉,分明就是害了相思!
裴临典下棋的手一顿,随后缓缓将手中的黑子放入棋盘中:“并无。”
贺松嘴里噙着笑,早已将他看穿了:“害,你若是碰到什么事,可以给我说说啊,我给你出谋划策一下啊。是哪家的女子啊?你那日买下的那条裙子,是给她买的吧?”
心事全被他人说中,裴临典脸上一红,扔下手中的棋子,便欲起身。
贺松连忙将他按下:“哎哎!不至于啊,好好说这话呢,这是要上哪去啊?”
“你先给我说说,那姑娘哪一族的?芳龄几何?家住何处?你们认识多久了?”
贺松妙语连珠,一口气问了不少问题。本以为裴临典会懒得搭理他,未曾想。
“厄族,年龄……现在应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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