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沅卿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梅花糕,糕点粉嫩如花瓣,香气清甜。
她伸出手,轻轻掰了一块放入口中,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好吃吗?”覃淮坐在她对面,单手托着下巴,眼神亮亮的,像是在期待什么。
“好吃!”兰沅卿轻轻点头,语气依旧平淡,但眉眼间的倦意似乎少了几分。
是真的好吃,比她阿母做得还要好吃。
她又嚼了几口,半晌,开口道:“淮哥哥,这是你做的吧。”
外祖父院子里的厨子她还是熟悉的,是做不出来这样口味的糕点的。
覃淮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沅沅,你倒是聪明得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他说着,眼里带着几分得意,语气却故作随意:“这梅花糕还是我翻了食谱学的,可还是费了不少功夫。”
镇北侯府家教严苛,即使是覃淮和覃泽这样的公子哥,刚入军营时,也都被镇北侯扔去了炊事兵锻炼了好一阵子,故而上起手来自然也不算难。
但类似于这种精巧的糕点,他还是得要十分费心费力的。
不过嘛,只让这小糯米团子喜欢,别再去吃别人的果子点心,那就足够了!
兰沅卿听着他的话,目光从梅花糕移到覃淮脸上。
小郎君平日里虽然顽皮爱玩,但此刻他脸上的认真与期待,却让她心头微微一动。
忽然,她萌生出一个念头。
好想让他这样美好的笑容永远只对她绽放。
她想要世界上有一个、哪怕是一个仅仅只属于她的人。
她轻轻咬了口梅花糕,又咽下,抬起头来,低声问道:“淮哥哥……以后你做的果子,只能给我一个人吃。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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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出口,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覃淮愣住了,看着眼前小姑娘白净的小脸,那双眸子像盛着月光般亮晶晶的,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只能给你一个人?”
他反应过来后,先是挑了挑眉,随即露出一抹笑意,带着他一贯的漫不经心,语气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郑重,“那你以后也只能吃我做的点心,别人做的都不许碰,怎么样?”
他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兰沅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细细地想了片刻,最终抬头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也没什么不划算的,往后只要他在她就只吃他做的。
要是不在……
她吃了别的糕点他也不知道呀。
覃淮笑得更开了,露出一口白牙。他抬手揉了揉兰沅卿的发顶,语气里透着几分宠溺:“那就说定了,沅沅。”
兰沅卿任由他胡乱揉着,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
她伸手将桌上的小木雀推到他面前,认真地说道:“还有这个,淮哥哥雕的东西,以后也只能给我,好不好?”
覃淮这下是真笑出了声,他眯了眯眼,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沅沅,这么小就开始霸着我啦?”
兰沅卿听得耳根一红,刚要反驳,就听他又说道:“行啊,我都依你。”
他说这话时,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少年的郑重和笃定,仿佛是许下了什么诺言一般。
兰沅卿低头咬了口梅花糕,嘴里是甜的,心里似乎也被填满了一块。她抬头看向覃淮,轻声说道:“那你可不许反悔。”
要是反悔了的话,她可是会好好算账的。
覃淮笑着拍了拍胸口:“你说了算。”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映在两人面前的木雕上。
那只小木雀栩栩如生,似乎真的在梅枝间展翅欲飞,连带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悄悄拉近了一些。
-
又过了一阵。
夜已深,月光如银,清辉流转。
“沅沅!”
覃淮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压低的语气里却透着掩不住的兴奋,“快出来!别让人发现了!”
兰沅卿听到声音,赶忙披上小披风走到窗边,推开窗就看见覃淮站在院子里,手里提着一盏精巧的灯笼,灯火晃动间映得他脸上写满了期待。
“淮哥哥,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兰沅卿低声问道。
好冷好冷,他是真的不怕冷吗?
“带你出去玩呀。”覃淮朝她眨了眨眼,“今儿冬至,外头热闹得很,我可不信你不想去。”
“可是……”兰沅卿皱了皱眉,声音里多了几分犹豫,“外祖母定然不许我出府……”
她要是再惹事被人给抓了,可禁不住再来一顿折磨了。
“所以才要偷偷溜出去!”
覃淮不容分说地打断她,扬了扬手里的宫灯,“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拦你!”
兰沅卿微微一怔,刚要拒绝,却见覃淮已经迅速爬上了窗台,朝她伸出了手:“快点,别磨蹭了!”
兰沅卿咬了咬唇,看着覃淮那双明亮的眼睛,心头竟升起一丝期待。
她伸手将小木雀揣进怀里,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覃淮的掌心。
罢了罢了,她这辈子说不定可能也就只有那么一次机会出去玩,便是一会子死了也值了。
覃淮握住兰沅卿的手,少年气十足地一笑,低声道:“这才乖,放心,我带你见识点好玩的。”
他动作利落的抱着兰沅卿翻窗而出,绕过前院的花墙,像一阵风似的钻进了夜色中。
兰沅卿被环在他怀里,心跳得有些快,却说不清是因为害怕被发现,还是因为这股偷偷摸摸的兴奋。
一路无惊无险,两人出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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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街上已是一片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冬至夜,江雨楼附近早已聚满了赏灯的游人,五光十色的灯笼映得整条街如梦似幻。
江雨楼,是江南最为知名的酒楼。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会来此游玩用膳。
兰沅卿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她站在街口,仰头看着挂满灯笼的楼阁,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被迷住了。
原先在京城里,阿耶阿娘对她管教甚严,每日里不是在读书就是在习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更不用说哪里有机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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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想要什么灯,我帮你摘下来!”覃淮笑着扬起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扬州风俗如此,冬至夜里取下高楼的花灯,便可祈来年平安喜乐。
“那盏荷花灯好看。”
兰沅卿指了指高处的一盏精致荷花灯,眼神里透着几分向往。
她不喜欢兰府的所有,可却最最喜欢满塘的菡萏。
覃淮顺着兰沅卿的手指看去,那盏荷花灯悬在江雨楼二楼的挑檐下,通体粉白,灯罩雕刻成盛开的荷花模样,随着风轻轻晃动,灯影如波纹荡漾,惹人喜爱。
“好嘞!看我的!”覃淮毫不犹豫地应下,顺手将袖子挽了挽,朝楼上跃跃欲试。
“淮哥哥,别——!”
兰沅卿一把拉住他,急急道,“那么高,你上去了要是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摔下来砸成肉泥,可就不好看了。
“怕什么,我轻功可厉害了!”
覃淮回头冲她咧嘴一笑,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得意,“你信不信,我一眨眼就能把所有灯摘下来!”
“可是……”
可是你要是把全部摘下来,怕是会被别人打死罢。
兰沅卿还想说什么,却见覃淮已经轻轻抽开了自己的手,一跃跳上了附近的灯笼杆。
覃淮动作干净利落,像只灵巧的猫。
他攀着灯笼杆,借力一蹬,身形稳稳落在了江雨楼,二楼檐角上,探手朝荷花灯抓去。
兰沅卿站在下面,抬头紧紧盯着他的身影,心跳得飞快。
覃淮一手将荷花灯轻巧取下,另一只手撑着挑檐,脚尖一蹬,整个人轻飘飘地从楼上跃下,落地时甚至没发出一点声响。
“给你!”他将荷花灯递到兰沅卿面前,得意地笑道,“我厉害吧?”
兰沅卿看着他手里的灯,眼睛微微一亮。她伸出手接过荷花灯,低声道:“淮哥哥……你真厉害。”
她的声音轻轻的,眼里却写满了惊叹和欢喜。
是真的好厉害。
从小到大,除了外祖父,她身边都是舞文弄墨的长辈,是没有谁有这样利落的身手的。
覃淮看到她这样,笑得更开了。他拍拍胸口,眉梢扬起:“那当然!以后想要什么灯,你只管告诉我,什么金鲤灯、冰花灯,我都能帮你拿到!”
兰沅卿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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