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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失踪

身下一阵颠簸,若生的意识渐渐回笼,她察觉自己被扔在马车上,周遭低沉的交谈声,她不敢睁开眼睛。

一道年轻的声音指责道:“黎东,你太莽撞了,把她打晕我们扔哪去?”

“她什么都瞧见了,要是不打晕等着她带官兵来抓我们不成?她可是店主,连那狗屁郡公都卖她几分面子。”另一人更为老成的声音哼道:“若不是看她是汉人,我也一剑刺死了。”

……

“要是嫌累赘,我现在也可以刺死她。”

若生浑身一颤。

“……”

“罢了,本来还可将她扔下,若是真叫她发现了藏身之地,恐怕误了大事,还是带回去吧。”

话虽这么说,黎东知道还是郎君心软了。

马车突如其来地一阵阵颠簸,若生得知不会被杀后,安心地眯开眼,眼角的余光撇见散落的兵器。

本来悄悄睁开的眼睛,立马紧闭了。

这是土匪?还是什么?怎么有这么多兵器?

刀枪剑斧,简直是一个不落。

绑匪无非两种可能,劫财害命。可听他们刚才对话,意思是知道她是店主,也不想绑她,绝对不是为钱。

如果是为命,仅仅因为她是汉人就不杀她?有这么良心的绑匪吗?

若生疑惑不解,但也不敢再有动弹。

她紧闭着眼,直到马车终于停下,她被抱起来。

她听见耳边的声音:“郎君,她该怎么办?”

“就扔这吧,我们在外面,她想逃也逃不走。”

“诺。”

话音刚落,若生被一股力量扔在了地上,地上并不平坦,凹凸的石块砸得她浑身疼痛。

想龇牙咧嘴,她生生忍了下去。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忍着疼继续装晕,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静默,空气凝滞般流动,她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

恍然睁开眼。

入目是满面的壁画,色彩鲜艳,栩栩如生。有汉宫、庙宇、佛像、众生……有人匍匐,有人祈祷,喜怒哀乐、世间万相都在壁画中展开。

若生眸中波动良久,久久无法回神。

恍惚间,那夜的对话在耳畔回响。

【法师的壁画完成了?】

【昨夜便已完成,若是施主以后再去石窟,便能瞧见了。】

这满面的壁画,就是他留在这的缘由吗?她不经一愣,脑海中突然一段更为久远的记忆闪过,她紧皱眉头,感觉一阵眩晕。

她好像见过这幅壁画,她深吸口气,按住胸膛缓缓呼吸着,抬头去看。

记忆深处,朦胧的壁画涌上脑海,和这幅壁画一模一样,但是有些残缺。

只不过……她抬起手,视线突然定在壁画的某一处。

那里,怎么感觉少了什么字?

心念一起,太阳穴处猛然传来巨痛,连带着整个身体一晃,她捂住脑袋蹲下身来。

石窟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

“有动静,看来她醒了。”

“我去看看。”李儒进了石窟,发现了蹲在地上的女子。

她看起来很难受,将自己整个团起来,头纱从额顶掉落,露出略显凌乱的头发。

“店主?”

若生听见熟悉的称呼,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两眼警惕地看着他,似乎在疑惑自己为甚么在这。

“你怎么了,难道是忘了发生的事?”李儒迟疑地问道。

若生点点头,又茫然地摇摇头,她只是很奇怪自己突然忘记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摸不到一丝存在的痕迹,可她又分明知道少了一段记忆。

“你们将我掳走,意欲何为,你不如直说。”半晌,她缓过来,有些沙哑地道。

“我有钱,可以给你们,你们将我放走,我只当今天是一场梦,你们要是担心我报官,我可以即刻离开敦煌,再不回来。”

面对着被绑还如此冷静的女子,李儒竟有一刻的哑然。

他们假装成商队,本就是为了打探消息,于是听闻城中奶茶店宾客云集后,他也携众前往,与这名店主打过几次交道。

在他眼中,她不过一个普通的汉女。

没想到,还挺有胆识,他的目中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店主挺有气概。”他朝外喊道:“来人,替她松绑,拿干粮和水给她。”

若生以为是要放走她,摆摆手:“不用了,我都要走了就不占用你们的粮食了。”

她扔下缚绳,向外走去,刚要走出洞门,一名壮汉跨步过来,一把刀横在她的身前。

“壮士这是何意?你们头领都要放走我了。”她瞪大眼瞪着他。

身后的脚步声走近,李儒露出一个标准笑容:“我什么时候说要放店主走了?外面不安生,店主还是在此洞呆着吧。”

语罢,他脚步不停,看着他的背影,若生急得想跳脚。

“不是...”她指着壮汉:“你们留我一个没用的人做什么,而且我吃的很多的。”

若生简直怒不可遏,威胁道:“小心把你们吃穷。”

壮汉:....

还真当他们是土匪啊。

白衣男子出去后,只剩下两名壮汉轮守在石窟口。

若生尝试着闹着见他们头领,但无一没得到答案。于是她开始转而贿赂守卫。

石窟口,若生盘腿坐在地上,面对着守卫:“欸,你们干这活才能赚多少啊?五个金币有吗?”

守卫摇摇头。

别说五个金币,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不过好在是跟随郎君,过不了多久就能立下大功。

若生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她摇了摇,守卫的视线被她手上的钱袋吸引。

“你们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她笑眯眯地从钱袋中拿出金币,亮闪闪的金光,险些没将两人的眼闪瞎。

“如何?将我放走,我可以给你们每人五十枚。”

“这……我们不好将你放走。”两人犹豫道:“而且就像郎君说的,在这才是最安全的。”

“为什么?”

敦煌城最近很平和啊。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

“好吧。”若生知道这涉及秘密,取出两枚金币放在两人手中:“还是多谢你们了,不过我在那有友人,还有店铺,必须需要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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