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窗外雷声大作,突然下起了一场暴雨。
迟夏就是在这个时候惊醒的。
她昏昏沉沉,只感觉到自己的咽部很疼。想要起来喝点水,奈何身上又很冷,压根不想出被子。
她“咳咳”地咳了两下,慌慌张张地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很烫。
迟夏忍着身上的那种无法遏止住的冰冷起了床,她恨不得现在把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缓缓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挪步到客厅的小桌子前。玻璃壶里装了一半的水,摸上去,还有点温热。
迟夏的眼前很模糊,力气只够拿起那个玻璃水壶。她艰难地举起了水壶,往里面倒着水。
她蹲在了桌前,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集中精神。但这一刻,混沌战胜了理智,直到玻璃杯中的水快要满了,她都还没有彻底地缓过来。
下一秒,水溢出了玻璃杯。洒在了桌上,发出了滋啦的一声。
手刚停下,还没把手中的玻璃水壶放到桌上,一只手就接住了它。
“我来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程洲醒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听到许程洲声音的第一秒,迟夏庆幸自己终于清醒了一点。暴雨声闯入她的耳边,她看清了桌子上的水。
“对不起。”迟夏立即在桌上抽了几张纸。
“这没什么。”许程洲说,“水洒了而已,是这个杯子太小了。”
迟夏准备去擦桌上的水,只是还没伸手去拿下一张纸,她的手就被许程洲给拦住了。
“我来吧,你去休息。”
“没事,我自己洒的水,我自己擦。”迟夏执意要自己擦完小桌子上的水,见状,许程洲后面也没有说什么了,只是在默默地和她一起擦。
很快,桌上一干二净。
把最后一张纸丢进垃圾桶里后,迟夏松了口气。但她那时只想哭,只想借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带来的声音狂哭一场。
她没忍住自己眼眶里的湿润,落下了一滴泪。
无尽的黑夜里,那滴默默落下的泪,被他看到了。
他立即看向了她,说:“怎么啦?”
“许程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迟夏再也没办法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现在似乎很糟糕。”
许程洲清楚迟夏这么说的原因。
在今晚各自回房间之前,他们同时收到了江川大学教务处的邮件。两人收到的邮件里,除了称呼之外的所有内容都是一样的:
“您的初试排名为全省第11名,根据招生计划与面试入围比例(招生计划5人,招生计划:面试入围人数=1:2),您被列入至江川大学2024年保送生候补计划(即强基计划首批名单),期待您的高考成绩,望我们九月再重逢。保送生候补计划(强基计划第一批次)相关信息见附件……”
这条信息来得比较突然,许程洲和迟夏一开始都没意识到这条信息的意思。后来,经过多次的重读,以及阅读附件的内容,他们明白了这封邮件的意思:初试成绩没入围面试,但是能够通过强基计划降分录取。
迟夏当时心里落空了一下。
没想到自己离入围面试只差了一个排名。
她的情绪开始渐渐不对劲起来,准备了很久的保送生笔试,中途的辛苦只有自己明白。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和压力,在明白邮件的那一刻得到了聚集。
她不断地在自己的心里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刚好差一名入围,为什么自己最近遇见了这么多的事情。家中出事,保送的不顺利,各种压抑在不断地朝她袭来。
暴雨天也不止,一直在下,感觉永远不会停止住一样。再这样下去,再在潮湿的空气里,她感觉自己快要溺水了,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许程洲,我是什么很差劲的人吗?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会堆积在我这里?”
“抱歉,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迟夏知道许程洲也收到了邮件,所以,她补了这么一句话。
“我累了。”迟夏说,“我想早点休息,晚安。”
许程洲当时“嗯”了一句,还没等他说下一句话,迟夏就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他默默地烧好了水,设置了保温,然后回了房。担心迟夏半夜会叫他,于是,他没把自己房间的门完全关上,他还留了一条缝隙。
那个突如其来的雷声不只是惊醒了迟夏,同样也惊醒了许程洲。他醒了之后,就听见了她的动静。但他不敢打开房门去打扰她,他只是默默关注着她。
后来,他听见了她端水时的艰难,所以,出于担心,还是下了床。
再后来,水就洒了。
他也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去关心她了。
窗外的雨小了一点,暴雨收起了一点它的狠心,开始往细雨的方向变化。
“你不糟糕的。”
许程洲缓缓开口,“全省第11名哎,已经很厉害了。全省那么多的学校,那么多的尖子生,我们还能并列第11名,这也是实力的一种。”
“有的时候啊,考试也很看运气的。”许程洲说,“当我们在一个路口没有看见好运的时候,不妨再等等。花若会开,自有花季来。”
“所以啊,放轻松点,我们已经很厉害了。就算没有入围复试的面试,那又怎样?”
“明天早上起来,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洒出来的水总有一天会干的,或早或晚。”
“夏夏,没有什么是不能够解决的。高考也好,保送也好,家里遇到的困难也好。”
迟夏被许程洲给说哭了,本身就很想哭的她,这会子已经忍不住了。
“你能抱我一下吗?”迟夏收了收抽泣的泪水,“一下就好。”
许程洲张开了手,主动把迟夏拥入了怀中:“当然可以。”
“多久都没关系,我会一直在的。”
“我刚刚做梦了。”迟夏靠在许程洲的怀里说,“我梦见我掉进了一个看不见底的海里,周围什么都看不见,我什么都找不到。我很害怕。”
“不怕不怕。”许程洲轻轻地摸着迟夏的头,“梦醒了就好了,它只是一场梦,困不住你的。”
“在我面前,你不用藏着那些情绪,你想怎么样都行,我不会抛弃你的。”许程洲说,“要不?你也安慰安慰我呗?我保送考试也失利了。”
许程洲换了副狗狗眼看向了迟夏,正在渴求着安慰和她对他说话。
暴雨的夜晚,有一只小兔子和一只小狗,他们在淋湿过后,抓住了对方,没有丢下对方。他们在模糊复杂的视线里缓缓向前走,试图顶着暴雨走到雨停。后来,他们看见了一段屋檐,走到屋檐下,暴雨不再继续打扰他们了。但小狗依旧还在担心小兔子,为她准备了感冒药,准备了姜丝可乐。
看见许程洲的样子,迟夏忽然就笑了。即便是现在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她依旧能够看清楚他的视线。
她努力提起精神,说:“许程洲,你不觉得自己有的时候特别像一只小狗?”
说完,她重新靠在了许程洲的怀里。
在那一瞬间里,许程洲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温热。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迟夏的额头。
“好冷啊,许程洲。”
“你是不是发烧了?”
“可能是。”
“怪我怪我,没有赶紧发现你不舒服。”
“我头好晕。”
“先回房间躺着。等雨小一点了,我就带你去医院。”
迟夏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说话了,她只是点了点头。
将迟夏扶回房间里,许程洲拿来了体温计。
五分钟后,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了些许。许程洲看了一眼窗外,雨好像快要停了。
但迟夏的体温却接近39℃。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迟夏。”
“好。”
幸运的是,许程洲抱着迟夏到楼下的时候,雨已经完全停了。
最近的医院离这里大概有三公里,如果出了柠川巷还没遇见出租车的话,许程洲打算就这样把迟夏抱到医院的急诊。
好在出了柠川巷之后,许程洲就拦到了一趟出租车。那出租车司机也是个热心肠,见许程洲抱着迟夏,还下来搭了把手。
“去最近的医院。”
迟夏迷迷糊糊,只知道自己上了出租车,只知道自己身边有许程洲。
这场感冒实在是来得太不及时了,正好是在事情都聚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迟夏有点困了。但在准备睡觉之前,她还呼唤了一遍许程洲的名字。
“怎么啦?”
“你在哪?”
“我在你旁边啊。”
“许程洲。”
“你不准离开我,不准让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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