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竟敢——!!”
槐妖痛苦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它捂着几乎断掉的左臂,踉跄着后退半步。乌发戴着的凤冠早已歪倒在一旁,露出纷乱的鬓发和朱钗。
叶清圆仍旧维持着高举五雷符纸的姿势,意想当中的雷鸣却并未出现。她慢慢放下手臂,低头向自己的脖颈看去。
那块白玉吊坠垂在她雪白的颈间,发出淡淡的暖意。在这幽暗的花厅内,亦是莹然有光。
栀子花的周遭竟隐隐现出一圈金色的法印,灵力充沛而霸道。
这块玉,竟然比护身符还有用!
难怪谢尽芜要贴身佩戴,还要她贴身佩戴。莫非谢尽芜是在保护她不要受伤吗?
来不及思索更多,那槐妖已经踉跄着站起身,浑身散发出防备与戾气,像是猫科动物警觉时毛发竖如钢针。
它皱起眉,粗暴地将受伤的臂膀重重抡了一下,喀拉一声枝干摧折的脆响之后,那条险些断掉的手臂竟就这么缓慢地复了原。
众人莫不骇然。这槐妖如今的肌肤与脸色已然是与树皮相差无几,粗粝而乌青,看起来恐怖诡异无比。
它喘息未定,阴冷的视线盯上了叶清圆衣领间的那条吊坠,冷笑道:“蕴灵玉?这么好的法器,你从哪里得来的?”
叶清圆不答,反问它:“你是妖,为何会像人一样流血?”
槐妖一怔,继而呵呵笑了起来:“我为何要告诉你?”
叶清圆想了想:“是不是因为莫婉婉?”
这一句话,槐妖的脸色顿时变了。随即,它满脸的震惊就被滔天的愤怒所取代,它的身躯以一种人所不能及的速度闪到了丫鬟们的身旁,手臂抬起,原本柔嫩皙白的手指和腕部逐渐发青、锋利,长长的指爪渐显狰狞。
仅眨眼的功夫,无数槐枝从它正红描金的袖笼当中钻了出来,直冲丫鬟们的面门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叶清圆抬手甩出几张雷符,两指并拢口念法诀,那符纸得了指令,迅速飞过去贴在了槐树枝上。
下一瞬,烈火爆开!
槐枝被符纸炸得断裂开来,宛如零落的火团一般砸落在地砖上。槐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凤冠也被它摘下来扔在了一旁,它回身对叶清圆怒目而视,乌发在狂风中飞扬,漆黑的眼瞳竟然隐隐现出血红之色!
这一眼简直宛如厉鬼般怨毒。叶清圆登时心中一颤,冷汗随即冒了出来。
这槐妖被符纸所伤,喉咙中发出不甘怨恨的尖利嘶吼,这声音的穿透力太强,震得博古架上的瓷瓶都微微颤动,听得在场之人皆是一阵头晕眼花,几欲作呕。
满架的灯烛剧烈摇晃起来,两枝没有放稳的灯烛在这种震颤中摔落在地,烛火熄灭。
厅中的光线霎时昏暗了些许,众人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似乎有无数雪白的光点在眼前飞舞、旋转,带着幽幽的阴冷之意。
这槐妖的嘶吼声中仿佛有致人头晕的效力。叶清圆忍着强烈的眩晕感,手心按在身旁的梨木椅背上,皙白的手指甚至在隐隐发抖。
她想要从荷包中再取符纸,却连抬起手腕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掌心握住她脱力的手腕。
带着凉意的灵力隔着薄薄的轻纱般的夏衫袖口,流水一般渡了过来。
谢尽芜扶着她站稳。
“……是你。”
叶清圆只觉周身一阵清透的舒爽之意,像是山涧溪水潺潺流过。她轻声对谢尽芜道了谢,大而明澈的双眼中闪着温和纯净的光芒,灵气逼人。
方才面对槐妖时的警惕与防备,尽数消散不见。
谢尽芜微垂着眼帘,花厅内光线微弱,昏暗与朦胧掩去他此刻的神情。
他低声道:“为了救人,你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吗?”
而在花厅正中,槐妖的嘶吼声骤然变得沙哑起来。
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它刚长好的手臂竟是被砍掉了一截。
潘璞玉手持长刀,神情肃冷地站在博古架旁。
槐妖喘息着踉跄半步,原本白皙幼嫩的脸颊肌肤已经完全变成了青黑色。它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莫婉婉的半点特征了。
潘璞玉冷笑道:“很好。若你还是那副姑娘样貌,或许我还下不了死手。”
槐妖的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喘着粗气。遒劲的槐枝探出,宛如长鞭一般朝着潘璞玉迅猛击打而去。潘璞玉纵身跃开,身后一只插了绣球花的瓷瓶应声而碎。粉蓝色的花瓣零落满地,像是下了一场莹蓝的雨。
室内的打斗不比行军打仗,潘璞玉许久没有亲自动手练过,与这槐妖叮叮当当斗了一会儿,竟也觉出些趣味来,出刀一次比一次有力,纵使以血肉之躯,也与这槐妖缠斗得不分上下。
叶清圆恢复了清明之后,首先叫厅内的侍卫与丫鬟都躲避到一旁,以免他们被潘璞玉和槐妖的缠斗所伤。
“吱呀”一声,谢尽芜推起支摘窗,垂眼看向窗框的法印。
“这与竹林宅院中的法印,倒有些像。”叶清圆思索道,“只是竹林中设下法阵之人的灵力太过薄弱。不比这只槐妖。”
她心头疑惑,轻声道:“奇怪,它为何要设下与竹林宅院一模一样的法印?又为何用木板封住这里的窗户呢?”
对于一只妖来讲,想要杀死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直接动手就是了。没有任何必要在此故弄玄虚。
谢尽芜的视线落在支摘窗棱的钉子坑上,漫不经心道:“或许竹林宅院的木窗,也曾被这样封死过。”
叶清圆心中一动,转头看向花厅中逐渐落于下风的槐妖。
槐妖接连几次被潘璞玉手中长刀砍伤,惊怒交加:“你手中所持,是何物?”
“这个吗?”潘璞玉提刀,刀身在灯烛的暖光下漾出金色的光华,随口笑道,“是辟兵世家锻造而出,专杀你这般愚蠢低智的妖孽。”
槐妖愣了一下,好似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怒目圆瞪道:“你辱骂我?!”
“陈述事实,何来辱骂?”
潘璞玉唇角微弯,笑着嘲讽:“你在这花厅设下阵法想害死我府中之人,又多次故弄玄虚企图让我和谢公子离开此地,方便你对在场之人下手,是吗?潘某好歹也是在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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