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尔雅坊,跨过一道桥。
礼部贡院南墙,便是春闱放榜的地方。
翌日,两位小学徒自告奋勇要担些零嘴儿去放榜处卖。
左右今个儿店里歇业,桂枝儿便同意了。
准备什么点心吃食也是有讲究的。
大梁国土广阔,南北各异。
东鲁?是一张比脸盘大的煎饼,卷上黄酱大葱便可饱腹;过了楚淮,那酥饼小巧玲珑,似一只倒扣的蟹壳,愈发精细鲜美。
“干脆带点五香瓜子去卖吧。”桂枝儿一拍巴掌,“轻巧易带,放榜若是推迟了,大家闲唠嗑时有个嚼头。”
“好主意!”两位学徒齐声欢呼。
五香瓜子早已有之。
将花椒、桂皮、八角、丁香、小茴香等按比例混合,再炒出香脆即可,如此加工后的瓜子香味浓郁,嗑起来别有风趣。
但桂枝儿作为卤味店老板,用香料的行家里手,自然不会满足于常见口味。
“让我找找看。”桂枝儿在装满瓶瓶罐罐的调料架上挑拣,“青花椒、薄荷、百里香……”
身着粗布麻衣的小女孩坐在矮马扎上,用筛箩过滤杂质,挑选出颗颗饱满的优质瓜子。
她那乌黑的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若是遇到干瘪或有瑕疵的瓜子,便摇摇头,将其拨到一旁。
力气大些的小男孩则架起了炉灶和锅具。
待桂枝儿将整粒的香料碾碎后下锅,男孩儿挥舞木铲,不断翻动瓜子,使其受热均匀。
随着炒制进行,“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打破宁静。
瓜子们在锅底受热,微微膨胀,轻快地敲打铁锅内壁,与炭火的炸裂声、木铲的摩擦声一同构成和谐的乐曲。
当瓜子表面微微发黄时,香气已经溢出后厨。
“这就行啦,再炒几锅别的口味。”桂枝儿嗅了嗅,眼眸亮晶晶的。
两位小学徒担着瓜子前往放榜处时,贡院外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攒动的人头连绵不绝,来自各地的举子们身着长衫,头戴方巾,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文景兄莫急,李兄已经在前面占到好位置了。”
围观的百姓则站在更外围。
老人踮起脚尖,似引颈期盼的鹤,浑浊的双眼中满是好奇。虎头虎脑的孩童骑在父亲的肩头,惊讶地张望着。
挽着菜篮的妇人路过此处,被这热闹吸引,哪怕不识字,也簇拥着往人群里挤。
人人都试图找到一个最佳位,以便第一时间看到榜单,目睹这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时刻。
王蒲放下拐杖,歇坐在路边。
他虽先天有疾,却遮不住眉眼间的书卷秀气。
“都有什么瓜子?”他摸了摸小学徒的脑袋,和蔼地问道。
“有奶油的、焦糖的、藤椒、海盐……”马尾辫女孩脆生生地报上名来,“十二贯铜钱一竹筒。”
“这么贵,你卖的是金瓜子啊?”
看热闹的百姓瞪大了眼睛,边摇头边咋舌。旁的小铺卖瓜子,顶多五、六个铜板一纸袋。
不过小姑娘说的这些味道倒是稀奇,未曾听闻。
优质的葵花籽外壳色泽光亮,大小均匀。
王蒲不吝啬,摸出二十贯铜钱惠顾生意,拼了三种口味,准备给辛苦排队的同乡好友们也尝一尝。
他用修长的手指轻拈一粒,送至唇边。
“咯嘣”瓜子壳应声而裂,露出里头的果仁。
舌尖一卷,一阵海风携裹的清爽咸意席卷口腔。瓜子口味粗粝又迷人,咸而不齁,好似古老渔船上晾晒的海盐。
“公子,这葵花籽味道如何?”
灵雀儿好奇地搭话,少女着一袭藕色长裙,腰间丝带随之飘舞,末端挂一对花蕊铃铛。
她莲步轻移,铃铛发出清脆声韵。
一看便是俏皮胆大的富家小姐。
灵雀儿的长兄也下场参与了此届春闱,她对读书无甚兴趣,只陪同兄长等待放榜。
眼神却完全被这新奇口味的瓜子吸引住了。
“尝尝看。”王蒲很自然地伸出手。
阳光为他的手掌撒下一层薄光,手指劲瘦白皙,指甲圆润光滑。
他手心金黄色的瓜子愈发醒目。
灵雀儿愣住,不经意间歪了歪脑袋,双唇微张,似是没能理解这三个字。
王蒲见她不接,同样面露困惑。
在北境,若有路人盯着你问“好吃不?”,那便是想尝尝的意思。
甭管认不认识,都要慷慨分出一点吃食。
难道江南并无此等习俗。
姑娘是否觉得他太过冒犯。
王蒲一时间有些踟蹰,递出去的手也不那么坦然了。
“多谢公子。”
没等王蒲反悔,灵雀儿便伸手接了过来。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心情愉悦地屈膝行了个万福礼。
又是“咯嘣”一声,灵雀儿尝到的是奶油味瓜子。
这款瓜子的炒制方法相对复杂些。
要先熬煮牛奶,等奶中的油脂上浮,将其收集起来,再与适量的糖均匀混合,共同炒制。
瓜子仁在浓郁的奶香包裹下,醇厚微甜。
咀嚼时,仿佛能闻到丝丝缕缕的清甜,奶的柔和与瓜子的酥脆交融。
灵雀儿睁大了双眸,迫不及待地摸出银票。
“每种口味各来一竹筒。”富家娇女财大气粗。
王蒲忍不住莞尔一笑。
在二人的带动下,多味瓜子的销路逐渐被打开,回购者甚多。
自朝暾初升至日昳之后,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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