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哀鸿遍野的饥民遍地,浮尸满河飘的金陵城里,忽然来了一帮怪人。
这帮怪人组成了一个数量庞大的车队,所有随行人员都是统一的白衣,白色斗篷。
车队庞大,但却行动迅速,路上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的闲言碎语。
所有人身上都散发出一阵冷冽的气势,让所有人都躲得远远得不敢靠近。
车队前的大番旗上,写了一个巨大的“琼”字。
那字体霸气而卷狂,只要是个混江湖的人,都认得这标记。
车辆一辆接着一辆进入金陵,天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带着如此多的装备,还能顺利经过被水淹没了的道路来到金陵城的。
他们浩浩荡荡,从南门进入,一路纵贯南北,抵达了武林盟。
····
那帮人来的时候,我正懒洋洋趴在院子的躺椅里,指导十四练剑。
“叮——”一声清啸,十四腰间的剑,出鞘。
十四的剑也是几年前我赠给他的。
记得当时我带着自己的一帮暗卫,像个强盗似的洗劫了一趟途经蜀中的镖。那趟镖押解的是藩王进贡给皇室的贡品。本来我们只是想抢钱,没想到竟然撞上狗屎运了,贡品里头竟然有一把绝世名剑——“转魄”。
《拾遗记》中有载:越王以白牛白马祀昆吾之神,以成八剑。名曰:掩日、断水、转魄、悬翦、惊鲵、灭魂、却邪、真刚。这八把剑已经遗失已久,八成都是做了陪葬品给埋在坟冢里了。没想到,竟然如此有缘,碰上了这把“转魄”。
当场,我拿起“转魄”,一把丢给了十四。
“转魄”自墨色的乌金剑鞘中跃出,银色的剑光流泻而出。十四的身影随之腾起,如同惊鸿之影,在半空中接住转魄。剑光似蹁跹扑朔的蝶影,黑色的身影似秋叶随风回舞。顺着剑尖看下去,是他白皙的手,十指纤长,手腕起落回转,婉转婀娜。而他无暇的脸上,那双眸子中的光,宁静而悠远。
剑风卷起园子里的梧桐叶,零落如雨。
在漫天纷飞的叶中,他剑招古朴拙重,潇洒之中自现飘逸,如若醉中孤鹤。
十四一套剑法舞完,“锵”得一声收剑。
而后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回过头来,带着些许的期待看着我。
我扬了扬眉毛,“还不错,看来,这半年你也没把功夫落下。”
被我表扬了,十四微微颔首,虽然脸上没笑,但看得出他高兴得心里都笑开花了。
我继续慢悠悠道,“你这套剑法大开大阖,大气稳重。你年少的时候使,稍微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儿,现在你人沉稳了不少,剑法倒是也慢慢上路了。”
这套剑法,是他们穆家的独门剑法。
我当时善后他们家的时候,在烧毁的废墟里发现一口枯井,下去后找到的竟然是他们穆家的藏书楼。所以,我就把这本剑法从里头逃出来,把书皮给撕了,扔给十四去练。不是因为我有恻隐之心什么的,只是因为穆少卿,也就是十四,从小就学他们穆家的独门内功,若是不配合这套剑法练,恐怕要毁了他这么个骨络清奇的武学奇葩。
十四抬起眼睛偷偷瞟我一眼,又飞快把眼睛垂下去,恭恭敬敬道,“谢教主。”
忽然十四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忽然转过头侧耳聆听什么。
我其实早就听到有浩浩荡荡的车马声由远而近。我现在这双钛合金狗耳朵,简直就比那雷达还灵敏。
“外面似乎有事发生。”
我果断从躺椅上面下来,小手一挥,“走,跟爷出去看看热闹。”
一到武林盟的大门口,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白花花的人影晃来晃去,晃得人眼花缭乱。张总管在指挥者家丁和杂兵跑动跑西的卸货,牵马,场面一片忙乱。
我一眼看到树立在院子中央那杆写着“琼”字的大旗,瞬间,我脸色一沉,杀气就有点压不住了。
我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找到了琼楼玉宇为首的几个人。他们正在和雪鉴和秦黛黛说话。
其中一个摘下了白色的帽兜,我认出来那是半年前在武林大会上碰上的白斩鸡。他身边站着一个没有穿白衣的女子,女子背影清瘦高挑,看着有几分眼熟。
忽然,秦黛黛看到了我,远远就扬声喊道,“小白!看到你爹了么?”
她这一嗓子喊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射到了我身上。
十四立马全身紧绷,一步站到我的左前方,手按到腰间的剑柄上,我感觉到他全身内力都在汇流,似乎准备随时动手。
我侧身走到十四前面,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稍安勿躁。
“他整天忙的不见踪影,我哪里会知道?”我露出一特开朗的微笑,笑得白白的牙齿齐刷刷露出一排。
我话音刚落,忽然那个站在白斩鸡旁边的女子向我的方向走了两步,有些不确定地问,“是小白?”
我微微一皱眉,仔细打量了她一圈儿,才认出来……这货,是颜静行。
颜静行提气衣摆,小步跑向我,“小白,八月十五一别之后都一年过去了,我好想你呀。”
颜静行大庭广众之下撒丫子向我飞奔,脸上笑得阳光灿烂,简直能放出光来。
然而,在她靠近我三步之时,十四忽然抢上一步,一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颜静行一瞬间动作就僵在半空中了,神色一下变得很尴尬。
我知道十四为什么要拦住她。
她明明是烟雨楼的当家,这次却与玉宇琼楼的人同行。很可能,烟雨楼与琼楼玉宇是沆瀣一气。
既然是琼楼玉宇的同伙,那就是我的对头。
我拽了拽十四让他退后,然后弯起眼睛笑,“十四哥你记性好烂,这个是颜公子哦,变了女装你就不认得了?”
十四回头看我,欲言又止了一下,随即就乖乖收敛了架势,退到一边去了。
颜静行解除了尴尬,轻轻吐了口气。而后,她敛起衣摆在我面前蹲下,抬手戳了戳我的脸颊,笑道,“还是小白眼力好。”
我不露声色得避开,故意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指着白斩鸡问,“那个叔叔不是玉宇琼楼的人嘛?为什么姐姐你这个烟雨楼的老板竟然跟他们同行?”
“我们这不是来赈灾的嘛,玉宇琼楼的总舵与金陵是远水解不了近火,所以这些物资全是从杭州的烟雨楼调运的,”颜静行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声音悄悄凑到我耳边,“你别告诉别人哦,其实十几年前烟雨楼遇到了些变故,为了生存下去,就只能暗中投靠了玉宇琼楼!”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眨巴眨巴眼睛,装得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
白斩鸡遥遥在对着颜静行招手,颜静行回头看了看他,然后拍拍我的头说,“我回头找你玩。”说完,就转身走向白斩鸡那边去了。
我眯起眼睛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隐没不见了。
我心下一片清明冷冽。
烟雨楼,竟然是从属于玉宇琼楼的?
那么,沈墨白既然是烟雨楼的管事,也就算是玉宇琼楼的人。如此,就算是我的仇人了。原来,他那句“如果是仇人”指的是他自己。而且,他沈墨白真的仅仅只是个烟雨楼的管事么?他既然和烟雨楼的当家有婚约,身份又怎么可能会简单?
我正想着,忽然又有一个人走到了我面前停下。
“小白?真是你?”一个听起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我抬头。
眼前的人白衣黑发,五官极其漂亮几乎挑不出什么瑕疵。
这家伙,是已经大半年没见过面的薛紫。这半年间,似乎他身高又窜高了不少,脸上的少年稚气也隐去了许多,整个人气质沉稳了几分。
薛紫弯下腰来,看我盯着他的脸发呆,于是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白,才半年不见,你不会就忘了我了?也太薄情寡义了。”
我摇头,扬眉一笑,“我忘了谁也不能忘记你呀,你可是答应过要娶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你可要记得八抬大轿来抬我。”
薛紫也笑了,他忽然抬手惩罚似的拧了拧我弯成双髻的头发,“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爱玩失踪,先在金陵失踪,又在剑阁失踪,每次都是那么危险的情况下,知不知道会让我们担心啊!”
我知道薛紫是真心担心我,心情微微好了些,笑着反驳他,“你不也玩失踪吗?我都在武林盟呆了半年了,你还不是这才来。”
薛紫吐舌头,露出了点少年的调皮神态,“我也不想啊,是公子他这半年都不许我来,非得让我在家里帮忙。说真的,我家公子可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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