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预备骑士,最紧要的不是体术和战略的训练。
吃过早饭,拉诺瓦领着两人返回昨天的教堂。
“在成为正式骑士之前,你们每天都要来祷告,尤其是利斯,最好发自内心地祈求光明的祝福,这样你能调动的力量才会更强大。”
他转头挑剔地看着寡言的黑发少年:“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魔法力量,但你要努力些才能赶上利斯。”
教导并不是他的任务,等选拔结束,新生要统一入学,进行常识和魔法的基础学习。现在这两人只是提前体验一下以后的工作单位,谁让伯恩下手这么快呢。按流程来说,要按在校表现和个人意愿综合评定,才能决定毕业生最终的去向。
之前拉诺瓦简单讲解一下骑士团和魔法师的工作内容和福利,相比之下魔法师的待遇要高上很多,更印证了魔法师是珍贵的这一说法。
说着,他们走进尖顶教堂。
现在教堂没有举行仪式,沉沉的熏香缭绕,昏暗的烛光摇动,轻声的交谈不时响起。
少了如在狂风中乱舞的教徒,这里是当之无愧的神圣之地,据说尖顶可以链接神明,有人称他在唱诗班空灵的歌声中去往仙境。
教堂的神圣更多地体现在教徒身上,他们口口相传着编织的美梦,虔诚地祈祷着。
在这里时间近乎停滞,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
与昨日特地清场后空无一人不同,男男女女在教台下方的一排排长凳上坐着,神情庄严而肃穆。孩童被大人牵着走走停停,好奇地仰头看着墙壁上巨大的精美画卷。
莉莉丝还未仔细观察过画上的内容,她仰头注视正上方的一幅巨大彩绘。
印象中神是俯视众生的,可是在这幅画中,祂低下头,嘴角含笑,任由人类幼童为祂戴上花冠,显得亲切而平易近人。
莉莉丝突然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扭头朝四周看去,找到第一幅画的位置开始慢慢踱步。
拉诺瓦没有阻止,他的思绪似乎也俘获在这七彩的画卷中,眼神闪动,重温着什么。
巴菲罗斯站在原地,神情依旧冷淡,他的目光定格在其中某一幅画上,久到模糊。
这似乎是一个连续的故事,从神的诞生开始。彩绘下方用烫金的花体镌刻着:“神的诞生是世界对人类的祝福。”
画上,初生的神被簇拥着,脸上是纯真无邪的微笑,被光明偏爱的祂周身光芒四射,照亮周围人洋溢着幸福的脸。
下一幅是长大后的神,祂开始游历四方,探索自己的能力。祂好奇地打量着从自己身体飘出的光球,远景是生机勃勃的绿色。
随后画风一转,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占据了主要画面,还带着一群张着蝠翼的恶魔,透露出邪恶的气息。
战争的紧迫感在接下来的连续几幅画上显露无遗,在这里天使恶魔轮番上场,还有传说中失落的神殿。
神殿中圣洁的天使向上位的神俯身,洁白的羽翼规矩地拢在身后,显示出一种尊敬的姿态来。
天使与恶魔进行了一场大战,他们背后分别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黑与白的极致对比将画面一分为二,即使是在静态的画上,势不两立的意味也显得剑拔弩张。
后一幅就是光明胜利的景象,天使环绕在金光闪闪的城堡上空,下方的人群欢欣鼓舞地张大手臂,迎接来之不易的和平。角落里的黑色变浅,成为一团灰色的朦胧雾气,似乎是战败逃窜了。
随后就是莉莉丝看过的第一幅画,神头戴花环,慈祥的面容闪着金光。对部分教徒而言,这有力地印证了光明神曾经降临世间。
最后一副画定格在祂远远注视着这片大陆的眼睛,那眼睛是镂空的,由彩色玻璃镶嵌在一起。下方依旧是烫金的花体:“神的眼睛包容万物。”
这教堂颇有些年代感,据介绍是在五百年前建成的,其间经过无数次翻新,但这些画除了补补颜色、涂上保护层,和五百年前画师刚完成时没什么分别。
这画的内容是代代相传的传说还是确有其事的记录呢?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但这些故事成功地被刻在每个教徒的灵魂里,被发自内心地信仰着。
莉莉丝仰的脖子发酸,不由得伸手去揉。她暗暗地想,为什么神总是要被仰望呢?祂俯视又抬头的时候脖子会不会咔咔作响呢?
见莉莉丝看完,拉诺瓦领着他们继续行进。
走到空荡荡的教台前,魔法师停下,开始讲解教堂的日常活动。
莉莉丝已经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巨大的疑惑充斥了她的脑海。她的心一阵瘙痒,好像有什么要萌出,但现在还不得而知。
她想向神发问,又不知道问些什么。茫然的眼神对上了面无表情的巴菲罗斯,她镇定了一瞬,片刻的动摇被抛之脑后。
不知道拉诺瓦有没有察觉两个听众的心不在焉,此刻他已经微侧过身,有些出神。
顺着他的目光,教台上方垂下一盏点燃的蜡烛,而两侧是整齐的几排蜡烛,有的已经熄灭,有的尚在燃烧,有的烛台空空荡荡。
拉诺瓦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带上些崇敬:“那是信仰的人捐赠的,有仪式时基本是满满当当。”
莉莉丝不禁想象着那个场景,成百上千只蜡烛同时点燃,红黄的烛焰连成一片,教堂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当中生出一个洁白的光明神来。
说着,一位身着黑袍的年长女性伸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点燃一支崭新的洁白蜡烛。那手臂像一截枯木,让人联想到大火烧过的荒原,跳跃的火苗几乎在瞬间就熄灭了。
与莉莉丝想象的不同,黑色头巾下露出一张平静淡然的脸,被岁月侵蚀后像干涸龟裂的大地,浑浊的眼睛映不出一点烛火。她一声叹息都没有发出,似乎本人对这事浑不在意。
她艰难转身,朝着台后的黑暗里蹒跚。
莉莉丝心里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撼感。
拉诺瓦遥遥一指:“那里就是告解室了。”
于是,她变得有些呼吸不畅,不知道是为眼前晃动的火光发晕,还是堂内空气太过凝滞,引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为什么要去祈祷呢?为什么要去告解呢?如果我真的为某件事忏悔,我为什么要祈求别人呢?神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祂每天听到那么多忏悔,会对人类作何感想?祂会感到厌烦,还是如教徒所说,慷慨地饶恕他们?
血淋淋地剖开自己的心肺,把伤口揭开给祂看,人们会在倾诉和懊悔中感到告慰,还是重复着已知的痛苦?如果这种痛苦足以压倒他们,那忍受的极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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