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简抓住晃荡的铁笼，身体缩在车厢最里面。

司机下车：“我们的证件和合法运输文件在这里。”

“见过这个女人吗？”

“我们从冈堡出来的时候就有人问，怎么到海理希了还在问啊？人还没抓到吗？”

已经到海理希了？

几日前简混在离开边境的人群中来到了菜市场。她偷听得知几辆去往海理希的车因为边境入侵要立刻离开冈堡。

简利用从马伦那里学来的撬锁技术撬开车子的货箱躲了进去。

她实在太累，身体上的疼痛都无法让她清醒，上车直接昏睡过去。

醒来之后她饥渴交织，看笼子里活生生的动物都觉得鲜香。

一开始还能靠睡觉忍过去，后来胃里酸液泛滥，灼烧得睡不着。

简拿着帽针，摸到笼子边，一把扯住动物的后腿扎下去。血流喷溅，简舔舔嘴边，一头扎下去对着出血口猛吸。

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她顾不上吐出所有毛发，大口撕扯新鲜的肉块下咽。

没想到这些魔法动物的血肉还有治疗的功效，伤口竟然慢慢地不再疼痛，干涸的魔法能量也渐渐补充回来。但这些过量且充满杂质的辉积攒在身体里面，始终处于一种不平衡的状态。

刚开始简觉得时间很难熬，后面浑浑噩噩好像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感知。

“车后箱打开看一下。”

“里面装的都是凶兽，还有好多会魔法的，您小心。”

卫兵打开后车厢，刺鼻的尿液和粪便味扑鼻而来，苍蝇和飞虫嗡一下飞出来，缝隙处粘稠的氧化血液滴答个不停。他捏着鼻子快速扫了一眼，立马砰一声把车厢合上，抽出布擦了擦手。

“例行盘查而已。等级高的罪犯一般不会从这种普普通通的路进首都。没事儿，你们过去吧。”

“爷，这附近哪有吃饭的地方，我们饿了快一天了。”

“你们是第一次来海理希吗？前面交接货那里有很多小摊，对了，注意车子不要开进上城区。”

-

两个司机停下来吃饭的时候，简从后车厢溜了下来。

据说海理希厉害的魔法师如天上的云朵一般多，在没摸清楚情况之前，她不敢轻易穿梭于魔域与现实世界之间。

她向一个摊位走去，小摊贩看见她身上的脏污远远驱赶：“去去去，滚远点，我不施舍乞丐，别弄臭了我的摊位。”

简顿住脚步，扯着嗓子费力问道：“咳，我不讨饭，咳咳，请问下城区怎么走？”

“沿着围墙往东南走，过了河就是。”摊主看她佝偻着背，肺部如拉风箱般作响，拄着铁棍跛脚走路，于心不忍提醒道，“庇护所位置不多，你不一定能进得去。”

-

天色渐渐昏暗，河边的灯塔尖端灯光闪烁，远方的汽笛声随着风吹来。

桥边哨塔有节奏地响着警报，行人纷纷小跑过桥。

站在岸边的王国卫兵朝简招手：“愣着干什么，快点，马上禁止通过了！”

简费力扯大步子往前走。

简走下桥之后栏杆在身后落下，机器的轰鸣声响起，桥从中间平转分开，将星星点点亮起灯光的璀璨西岸和逐渐暗淡下去的东岸完全分割成两个世界。

“优惠优惠！3印花纸可以在长椅上休息一夜，11印花纸可以在棺材里睡！”

简朝来人摆摆手，沉默走开。

她走进一家门口放了价目表牌子的工人旅店。

“开，咳咳，一间房。”她把1铜石放在迎宾柜台上。

迎宾小哥絮絮叨叨道：“这只是普通的房费。你身上这么脏丑，把我们床单被罩弄脏了清洗费……”

简又在桌子上拍了1铜石。

迎宾小哥这才从钥匙串上解下一个钥匙。

简问：“公共浴室在哪一层？”

迎宾小哥嗤笑一声：“那是豪华酒店才有的奢侈品，街角有个流动澡堂。”

简来到街角，老板热情招呼道：“10印花纸一次，我们的桶比别家大，洗吗？”

简付了钱，领着水桶走进帆布支起的帐篷。

海理希没有冈堡那么冷，但此时仍然在寒季，夜晚的风将帐篷吹得猎猎作响。

简一边发抖一边脱去衣物，她腋下多长了一只突出的兽眼，背部有一片绒毛，大腿上分布着零零散散的彩色鳞片。

她长叹一口气将毛巾完全浸湿之后再拧干，仔细擦拭全身。

等桶里的水略微有些浑浊，她弓着背低下头，用肥皂涂抹头发，用毛巾拧出的水冲了几下，最后头发泡入水桶过了一遍。

一套流程下来，指甲已经冻得发紫，她赶紧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到旅馆休息。

明天她需要找到一份可以赚钱的新工作。

-

第二天一早，简在前台还了钥匙，离开旅店。

她沿着街道行走，首都不愧是首都，即便这里是下城区，街道的铺设也比冈堡市中心要好。

【铁雄鹿酒馆】

【如果您遇到困难可以进来寻求帮助】

喝醉酒的醉汉经常在酒馆附近骚扰行人，不少酒馆都会挂上这样的牌子博取好感以便揽客。而且会帮助不是自己的顾客，更说明酒馆里不会有人醉酒闹事，客人可以放心进去消费。

是一家有人道主义关怀的店呢，而且这个店名挺有意思，简推门走了进去。

门口有半张别家的可丽饼招牌画掉在地上，简顺手捡了起来，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白天酒馆里没什么人，长期熬夜的店员起不来，只有店长打着哈欠擦酒杯，听到铁棍一下一下敲低的声音，他抬起头问：“女士，来杯什么？”

“咳，你们缺人吗？我可，咳咳，可以打扫卫生，收拾桌子，洗餐盘、酒杯。”

店长下意识抬手捂住口鼻。但眼前这个老婆婆黑纱遮面，病菌应该不会随着咳嗽传播开来。

简解释道：“您放心，咳，我没有传染病，嗯，是肺部受了伤。我只有说话的时候会咳，工作的时候我不会开口。如果不是亲人突然离开，我也不会急需这份工作。”

店长收起酒杯：“但总有意外，你没机会向每个客人解释。这会影响到酒馆的生意，抱歉。”

“我能理解。对了，您知道魔法师常去的黑市或者魔法集会在哪里吗？咳咳，这个消息多少钱？”

“你是魔法师？”

简点头。

店长挑起眉毛：“哦？魔法师应该不愁挣钱的手段啊？”

“这个病会影响我使用魔法，我又急需钱治病，咳，就这样陷入了循环。”

店长摇头叹息：“唉，可怜的人啊。对了，您会写字吗？”

简再次点头。

“我一个朋友开了家快递驿站，她经常在外面跑，店里的伙计力气大但没文化，正缺一个人帮着登记快递信息。她也是魔法师，你想知道的消息她应该了解。以后有什么情报欢迎卖到我这里来，我最喜欢交魔法师朋友了。”店长提笔写下地址，从桌上推了过来。

-

【折跃驿站】

简顺着地址走到一栋破旧的老楼前，生锈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牌子。

【前台暂时没人，存取货请绕到后门】

这种橱窗门脸都不修补的店真的有生意吗？

简顺着哐当哐当的卸货声绕到楼后，有一部分巨人血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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