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挤入半敞开的窗户,洒满房间,一切都被温柔地镀上了一层金辉。清风拂过,带着清晨露水的滋味,心旷神怡。
如果面前没有欲言又止,又有点碍眼的陆闻舟存在,想必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方梨偏头又觑了男人一样,再一次与对方对上目光。
他微张了张薄唇,似要说些什么。
这都不知道是她瞥见的第几次了。
每次她的目光落在落在他身上时,总能对上他这幅欲言又止的姿态,模样看得有丝…憋屈可怜。
方梨只以为自己想多了。
她缩在沙发上盯着他半晌。她觉得出现此等事情,陆闻舟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质问她,或是愤懑、难以接受,甚至是嫌恶。
可他表现得太过平静,无论是对此事,还是对她,都是如此。
事发之后,他除了一开始的疑惑在得到准确的答案后,便没有继续询问关于昨晚的事情,好像是司空见惯,又像是并未在意。
他们是夫妻,做这桩子事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如果没有病情缘故,倒真不值得惊奇。
可偏偏有。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最终,方梨出声打破这方寂静。
闻言,陆闻舟再次轻轻抬头,窗外光线大亮,暖色光线扩散四周,将周遭照得格外敞亮。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她脖颈处殷红的几道痕迹上。
那几处是什么,他前段时间从杨里那里了解部分,沉思已久的问题从心口冒出,还在思忖到底要不要解释,但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她。
“你怎么不意外?”
方梨眉梢微蹙,没理解透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问自己发生这事,为什么不意外?
可这明明这才是她想要问他的。
“什么不意外?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你得先回答我的。”
“按照之前我们的相处,我们之间除去平时相处,并没有进一步发展。”陆闻舟没理会方梨说的话,从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稳稳放在茶几桌面上,“昨晚我给了张房卡给杨里,说如果你回来了,联系他们,他们会给你房卡。”
旋即将手机页面锁屏打开,调到他与杨里他们几人的六人群。
“可房卡还在他们手中,你却突然出现在房中。”
“而且发生这事,你好像并不意外。”
房间沉默片刻。
方梨难得被哽住,半天说不出话。
抽空瞄了一眼他们几人的聊天记录,虽然聊的不多,但可用信息很足。无非是她给向卿打电话发消息没人接,后来禾数给杨里发消息,让他去送房卡,结果人一去,并未看见人。
连着给陆闻舟发消息以及打电话,都是无回信以及电话已关机状态。
后来怕出什么事,去前台调取监控才发现方梨已然回了房间。
对此,杨里他们在群里骂了陆闻舟好几个小时。
房间门骤开、手机关机、与方梨发生关系…他对这些任何一件都没有任何印象。
陆闻舟语调平淡地做了总结,“昨晚我给你开的门对吧?”
“你见过另类的我,不只一次。”
最后一句,他没有带着疑惑问她,所以对于这个话题,他已然有了很确信的态度。
所以即便她说慌也没用。
陆闻舟总给人一种平平淡淡的感觉,即便是面对父母的争吵,还是父亲的贬低,亦或者是某些困难,他带给你的感觉总是不足为惧、毫不在意。
即使现在也不例外,问出这句话后也只是神色淡淡地等着方梨回答。
但——
男人放在膝盖上因用力而发白的指节、下意识用大拇指抵住食指的细微动作。
无一不说明他远没有所表现出的那么轻松。
亦或者他已然有了某些认知,但还是想从她口中得到确切答案。
这个瞬间,方梨忽然有些矛盾。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陆闻舟说,总不能说“昨晚你不仅给我开的门,而且还跟我睡过”、“我的确不只一次见过另类的你,而且还同你做过无数次”。
然后如见惯生死的医生般对他的病情下通牒:你人格分裂了。
最后在他看难以接受之时给予慰藉:所幸并不严重。
方梨的确看过另类的他,而是还深刻体验过他。
不只一次。
至于前面他问的“昨晚我给你开的门”,这个她不太敢确认,但能通过前面的话可知,陆闻舟昨晚的确没给她留门,但给她留了房卡。
所以昨晚突如其来被拉开的缝隙,以及一进门摸到的人,这一切便有了联系。
一霎那,方梨哽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出口。
如今她唯一能解释的一句便是——
你人格分裂,你睡了我。
虽然他们是互睡,但是陆闻舟勾引在前!
于是方梨有了足够的理由给自己填充底气:“那、那你昨晚睡了我,这总归是事实了吧!”
“我会对你负责。”陆闻舟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说出这句话。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方梨或许还是斟酌他言语中的真假。
而如今立场与关系的不同,她难以辨别此话是何道理。
她怔愣一瞬,问他:“你要对我负责什么?”
“负责你的未来。”
他说这话时很是认真,连带着平时淡之寡然的态度也多了几分认真的神态。
方梨还未问清这话什么意思,便见他噌的一下子站,没有停留转身往门外走去,恰逢碰见来串门的杨里。
“去哪啊这是?”
男人未回话,走得很快。
杨里不明所以,站在门框看了看走远的男人,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同样懵懂无知的方梨,问她:“他这是干嘛去?”
“不知道啊。”
说话神神叨叨的,说完也不解释一句就走了。
昨晚被陆闻舟折腾一晚上,这会悬在一根神经的紧张感松懈下来,早已经疲倦不堪。方梨想着去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
站起身走到衣帽间,最里头的两个行李箱上凌乱堆积着好几件衣服。方梨抱着衣服放置旁边的沙发长椅上。
一个没注意,一个白色小瓶子从其中一件衣物中掉落出来。
“咕噜噜——”
几粒小什物因为弹性敲打小瓶子壁面,响起清脆声响。
方梨循着声音低头看去,一个白色小瓶子正稳稳当当落在地面上,以极缓的速度往门框边上滚动。
捡起来看了一眼,药品说明书已被刻意撕碎,模糊不清,看不出任何可知信息。
看着陌生中透着熟悉,不过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并不是她的。
可如果不是她的,那便只能是陆闻舟的。
方梨扭开瓶口打开一看,里面只余下六粒白色小药片。她盯着几秒,总觉得在哪见到过,忽而想到什么,走出衣帽间来到床边,打开最低下那层抽屉,果然空荡无存。
她终于想起自己在哪见到过这个小瓶子。那时她手伤严重未愈,恰逢那几天大雨倾盆,没地可去的他们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台麻将桌,缩在房间里打麻将。
方梨不会,只能干坐在那看着。
经期未断,她中途回去了一趟,出来时已忘记手上缠绕着绷带,直挺挺伸进水中将其浸透。
厌烦陆闻舟看见又得说自己没事瞎折腾自己,方梨没去叨扰他们,在房间寻找绷带与药物。
平时这种事情都是陆闻舟亲力亲为,她只用摊开手任由他折腾,以至于这会想找个药水与绷带都难。
翻看抽屉时,她那时就注意到这个小药品,好奇拎起来看了一眼,说明书被刻意撕毁,只不过那时掂量重量,大概还有半瓶多的样子。可如今再一次出现在自己手中却还只有六枚小药片。
这该是如何个吃法,不到半月干完一瓶。
是药三分毒,就算是药罐子也不至于这个灌药吧。
或许是顾及这药瓶是陆闻舟的,自己身为医生,自然是看不得病患如此吃药。方梨并未将下瓶子放回原位,而是攥紧自己口袋中,想着等他回来去问清楚什么个情况。
想象如此,现实却是被一系列事情砸昏脑袋,忙得不可开交,顷刻间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方梨能注意到每次陆闻舟看到自己时的欲言又止,可一问他,却总是“没事”的理由而搪塞过去。
他们之间的相处倒没什么太大变化,只不过从原本的分房睡变成盖着棉被纯聊天,没有一丝一毫逾矩的想法。
不过这只能排除临时转变人格的陆闻舟。
主动得生怕她不要他似的。
有次她被他烦得厉害,推搡他离自己远些,一边骂他:“你是不是有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黏人?说好的私人空间、自由呢?”
陆闻舟不知疲倦攥过她抵住胸膛的手,轻吻落在手指上,顺延上滑,言语缱绻:“宝宝,我不想要私人空间,我只想要你。”
“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什么?”
“舔狗。”
陆闻舟应着,俯首伸出舌尖舔舐着她精致凹凸的锁骨:“嗯,你的舔狗。”
酥麻陌生的触感,方梨不由身心一颤:“……有病。”
……
他们于一月底回到南理,距离新年除夕还余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南理的雨接连下了好几天,细细密密,气若游丝,将整座城市都包裹进冬日的灰蒙中。
属于滨海的凉爽毫无预警的在飞机停靠南理机场时结束,透骨的冬季紧随机舱门打开而来,没给他们留下一点喘息的时间。
南理的寒冬不同于其北方以及沿海城市,湿冷刺骨,携带寒风刮蹭,是透心骨的冷。
陆闻舟等会要去公司一趟,没与他们一起。
刚走出机场,手机开机,方梨的电话紧随其后响起,是导师让她去学校一趟。
“那走吧。”陆闻舟站在旁边接过她的行李箱。
方梨挂断电话,不明所以抬头:“去哪?”
“送你去学校。”
“你不是要开会嘛。”
她刚刚还听见来自秘书那焦急忙慌的声音,看样子很急的样子。
对此,陆闻舟很是平淡:“没事,来得及。”
话到这个份上了,方梨没别扭拒绝,与向卿挥手告别便上了路边的车,这是刚刚助理开过来的。
查看后视镜发现方梨上车,坐着驾驶座的助理怔了一下,不过一秒,很快便恢复,询问:“陆总,回九华园吗?”
“去南大。”
“好。”
南理机场距离南理大学需要半个小时路程,可因即将过年,道路上行车要比往常多得多,堵车都堵了好几次。
两点多出发,将近四点才到南大门口。
方梨拉开车门下车,刚走一步却被身后人叫住:“你要忙多久?”
陆闻舟侧脸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漆黑的瞳孔犹如望不见底的深渊,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方梨有些不懂,但还是实话实说:“应该,没多久吧。”
导师叫她过来,无非就是跟留学这件事有关的。
忽而想到这件事情,她好似还未同陆闻舟说清楚。虽然这件事对她来说,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可总觉得还是得说清楚好一些。
毕竟出国两年,期间能回来几次都不清楚。
陆闻舟淡淡应着,说:“你好了给我发消息,我过来接你。”
如此不同于其他时候的举措,令方梨呆怔了片刻,站在车门口,刚想要问什么,突然被助理一声打岔给惊回神。
“陆总,开会时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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