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
山神几人离开后,澜生就要赶回西郊。今日阳光明媚,可以晒晒新采摘的山茶花。
他不经意听到西鹭与妖帝说起,要随路蛮蛮回三危山住一段时日。或许她是打算出去散散心,或许是想暂时避开他。
妖帝的目光落来时,他示意妖帝设法将她拦住。并非要限制她的自由,只是素舒的魂息尚未解决,他如何放心她独自在外许久。
听见她一句略不服气的:“我听父王的就是!”他才安心。
之后妖帝随他来到西郊,一是想聊聊该如何劝西鹭与他二人重修夫妻之情。二来,妖帝作为父亲,自然担心她如今的情况。
得知素舒的意识近日频繁出现,妖帝不禁担忧:“可是封印出了问题?”
澜生道:“那道封印是她心脏承受的极限,素舒一直在寻找破绽。”
妖帝听完,顿时愁容满面,这可如何是好。
“我会保住她的性命。”澜生并未说出办法,但他既然如此承诺,岂是空话,妖帝稍稍安心。
“上回月姑来这儿,与鹭儿大打出手,动静闹的不小,我也是强行将这事压下来。时日久了,鹭儿恐怕会发现自己的意识偶然会失控。”妖帝提议:“与其让她猜疑,不如把她在巫山遭遇的事讲清楚,也顺道澄清她误以为的囚禁。”
他不忍看西鹭一而再误解澜生,导致二人间隙加深。而澜生的顾虑,却非素舒的存在这般简单……
一番忖量,他说:“她体内的封印若是瞒不住,你可寻机与她说清实情。至于我的身份,暂且不要与她言明。”
妖帝应下,问道:“这几日鹭儿没对天尊动过手吧?”
澜生失笑:“我倒是希望她对我发泄心中不满,奈何她还是太过心软。”
妖帝点点头:“她打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待在意之人,即便嘴上凶狠,终究不忍动手。”眼下并无他人,他躬身拱手:“天尊受委屈了。”
“妖帝以前怎么叫我,如今就怎么称呼,不必改口。”澜生道。
妖帝却无比尴尬:“先前取了许多名字,记不太清了。”
并非记不得,而是那些称呼都不太友善。比如:偷花道士、短命的道士、小白脸、姓澜的!
澜生见他支支吾吾,帮他做了选择:“小白脸听着是夸赞的话。”
妖帝膝盖一软,险些要跪下来,“万万使不得!”
“妖帝是我岳父,如何使不得?”澜生笑道。
听到‘岳父’二字,妖帝惭愧不已。
当初极力排斥澜生,的确是因他修为太低。身为父亲,定然希望闺女嫁给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强大之人。
如今澜生非但不追究他往日的各般阻扰,甚至将自己对西鹭的一片真心坦坦荡荡说与他。
得此良婿,妖帝深觉欣慰,正动容不已,后方陡然传来一声高喊:“父王!”
他惊了惊,抹把泪脸,急忙扭头,就见一道熟悉身影正往这儿火速奔来。
糟了,刚才的话也不知被她听到多少?
余光瞥见西鹭快步临近,妖帝急中生智,紧紧抓住澜生的手,老泪涕涟:“你因心中悲痛,失足坠崖,摔伤了脑子,这一摔,就将你们三百年的时光都给摔没了。鹭儿本该对你多加陪伴,却不顾你失忆重伤之身,非要除你名,唉,我可怜的女婿啊。”
西鹭听见这番话,只觉头顶气得要冒烟。
她疾步上前,却是质问澜生:“你与父王都说了些什么!”
妖帝将她手臂扯了扯:“他因你摔坏了脑子,你的态度就不能好一些?”
西鹭不满道:“若非他巧言令色,父王为何态度剧变,执意劝和?”
妖帝叹道:“我毕竟是过来人,深知夫妻恩爱十分珍贵。何况你们有着多年感情,哪能说离就离?”
西鹭情知他忆起了母亲,遂皱着眉将口里的话悉数咽下。
怎料妖帝话锋一转:“你当初说自己酒后失态,强行将他办了,就得对他负责到底,这话都忘了吗?”
“父王.....”西鹭抓着他胳膊,压着声:“您提那些旧事作甚!”
妖帝轻拍她的手臂:“你自小对任何事都兴致缺缺,唯独对澜生十分上头,这能有假?”
西鹭欲翻白眼——我对他上的哪门子头?
妖帝又语重心长地说:“澜生失忆,身子未愈,于情于理你都该暂且搁置除名一事。”又拿出长辈的威严:“这些天你留在这儿好生照顾他,可别又闹出坠崖的事。”
西鹭与妖帝犟了三百年,不愿再与他争吵,表面点头答应。
等妖帝前脚刚走,西鹭瞪向旁边的澜生:“你以为父王现在同情心泛滥,替你说话,我就会同意复婚?你别忘了,她是我爹,最终还得考虑我的幸福,却非你的意愿。照顾你可以,复婚免谈!”
澜生默默看着她,面上瞧不出喜怒。
在西鹭眼里,他的情绪有时淡定得不可思议。
有一回她带澜生去天庭参加仙会,不料凶兽穷奇闯入,大闹仙会。众仙都在忙着困住穷奇,他却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还与她推荐天庭的灵食,说:这些有助修行,莫要浪费。
她猜,即便天庭在他眼前崩塌,恐怕他的脸上也不会显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当初助他补全七魄,到底补了些什么?
纵观婚后三百年,大概补全了——气她的本事!
西鹭见他不说话,转身就走,就听他冷不防问道:“婚后你过得并不开心?”
她顿了顿,故意将问题丢给他:“我开不开心,等你日后恢复记忆不就知道了。”
她离开后,澜生陷入久久的沉思。
在他存留的记忆中,她的确越来越不爱笑。
***
斜阳西下,霞光似火。
澜生坐在晒花的石台旁,一边制作香囊,一边等待夜幕降临。
直到最后一抹晚霞隐没山头,皎皎月光在山坳铺上新色。
澜生将制备完毕的香囊放到屋中的木柜内,便要着手碾碎另一筐半干的山茶花,用来制作花糕。
他正在桌前细致挑选,阵阵凉风乍现。虽说秋夜渐凉,但这风并非寻常秋风。而是能穿肌透骨,自地府涌出的阴风。
澜生不消抬眼,便知来的是谁。
果然有一人穿过屋外黑洞洞通道,急匆匆走进屋,正是阎王。
他行了礼,开门见山:“师父,东君传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