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骨相极尽张扬。
乌发浓密,雪肤红唇,看得人呼吸微滞。
甚至那锋芒经过浅笑中和,也藏不住眉眼间惊人的绝色。
裴有鱼咽了咽口水,捏了大腿一把以助自己不被美色所惑。
姬容月熟悉裴有鱼眼中掠过的惊艳,他胜券在握般正准备起身,却听见“阿嚏”一声。
裴有鱼猛地一手捂住鼻子,另一手不动声色地从姬容月手中拿回经书。
空气凝滞了两秒。
姬容月僵在原地,依旧保持着优雅姿势。
“对、对不住四殿下……”裴有鱼揉着鼻子,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刚落水。”
姬容月每一个表情仿佛都经过精心雕刻的脸上,难得皱起了眉头。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冷气——谁人不知四皇子素有洁癖?这裴家女竟敢当面失仪!
就在众人等着看四皇子将会如何发落裴家女时,裴有鱼忽然身子一晃,纤纤玉手扶上额头,弱不禁风的模样:“头好晕……臣女被燕姐姐推下水后,头好晕……”
——若是因一个喷嚏问罪臣女,却对燕云歌推人落水之事视而不见,那么一定会让四皇子落人口实,说他厚此薄彼,有失公允。
果然,姬容月语气温和地道:“既然裴小姐身体不适,早些回去将养为好。”他边说边起身,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
“多谢四殿□□谅。”裴有鱼的声音气若游丝。“臣女愿意听从四殿下安排,将经书交予您。只是……”
姬容月沉默着等她说下去。
“若陛下问起,臣女不敢欺君。”
闻言,姬容月看向裴有鱼的眼眸深了下去——此女看似乖顺,实则以退为进。
他此时主动去顶过,不仅父皇为了皇家体面,不会重责于他,还能顺势卖丞相一个人情。
而后他再亲自请罪,将事情原委禀告父皇,把此事说成闺中龃龉,或许父皇还会赞赏他能够及时化解矛盾,才没有将儿女小事激化成相府和侯府之间的对立,以致难以收场。
可若是父皇从旁人那儿得知事情经过,那无论事大事小,他可真成欺君了。当然,父皇不太可能眼下就召见裴家女,可听裴家女言中之意,像是会去立马想方设法求见于父皇。
姬容月思索的同时打量起裴有鱼——她发梢的水珠滑落,身形纤细柔弱,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受了欺负的小可怜,与平时唯唯诺诺的形象别无二致。
可就是这样一个低眉顺眼之人,今日竟有胆量同皇子周旋。
倒是令人意外。
“哎呀呀,被毁的难道是那本用金粉写就的《莲华经》?”——突然,一道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惊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
裴有鱼也循声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身形高大颀长、年近不惑的白衣男子。他是谁?
“东方老师。”满庭学子齐声行礼。从声浪中裴有鱼得知白衣男子大概就是南书房的讲师。
东方老师信步穿过人群,来到湿漉漉的裴有鱼面前。裴有鱼还未来得及反应,手中骤然一轻,经书竟已到了东方老师掌中。
裴有鱼看着手中空空如也,脑中满是问号。她伸手想要夺回经书,东方老师却突然将经书高高举起,叫她扑了个空。
“诸位请看。”东方老师将经书对着阳光展开,“这金粉遇水不化,反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正和‘真金不怕火炼’的道理异曲同工?”
众人闻言凑近,果然看见浸湿的纸页在光线照射下泛着朦胧金芒。
东方合上经书。“既如此,又何来毁坏御赐之物一说?”
众人神色各有各的微妙,听东方老师如此说来,似乎是个道理。
可裴有鱼听了甚是不悦,怎么又半路杀出个东方咬金来拆台?
燕云歌闻言倒是恢复了镇定:“东方老师说得极是。”她挑衅地瞥了眼裴有鱼,眼中甚是得意:“经书根本没有被损毁,不过是无知之人小题大做罢了!”
然而燕云歌得意不过两秒,东方老师便话锋一转——“不过嘛,”东方老师对着燕云歌道,“燕小姐你推人不假,理应向裴小姐道歉赔礼,为师就罚你连做十日姜汤,每日亲自端给裴小姐驱寒。”
随着话音落下,燕云歌脸上的得意一寸寸凝固,甚至不敢置信:“什么?”
东方老师似乎毫无察觉对方的怒气,只泛起天真疑惑:“咦?这落水还会传染?燕小姐的耳朵和裴小姐一样进了水?”
“竟然要本小姐向她道歉赔礼?”燕云歌气得拔高音量,“凭什么!”她出生至今,几乎连软话都不曾说过,眼下竟被人要求当众赔礼道歉!她怎么可能答应?
东方老师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模样:“燕小姐是说,裴小姐两次落水,都与你毫无干系?”
燕云歌勃然变色,前日虽说是“失手”,但是是她推了裴有鱼不假。
“既然如此,可不能让燕小姐凭空被造谣,担了‘失德’的骂名。”东方老师露出一脸的忧虑,“果然此事还需上达天听,请陛下圣裁,还燕小姐一个清白才是。”话毕,他作势转身。
“东方老师且慢。”忽然,姬容月开口了。
东方老师收住脚步,转身回头:“咦?四殿下有何高见?”
“既然经书无碍。此等小事,就不必惊扰父皇了。”姬容月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让燕云歌宛若抓住水中浮木,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东方老师似乎很是踌躇:“那依四殿下的意思,此事该如何解决?”
“便按东方老师所言照做。”姬容月面无表情地道。
燕云歌刚放松的心弦顿时一紧:“四殿下……”
她刚想开口,却听姬容月继续道:“此事虽非燕小姐之过,但既然经书无恙,不如就此揭过。燕小姐素来明事理,想必也不愿因小事徒生波澜。”
话已至此,燕云歌深吸一口气,无数思绪在她脑海中纠缠。再怎么说裴有鱼也是裴侯之女,即便裴侯不理朝政已久,到底也是贵族。若真将此事闹到御前,就算她是丞相之女,也免不了一顿责罚。
她敢推裴有鱼入水,不过是看准了裴有鱼生性胆小怕事,不会将此事张扬。况且那么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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