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艳阳天,可虞听晚头顶乌云遍布。
孙老夫子快步走进,老当益壮眼神依旧锐利。
他的反应太大了,赵夫子都有些愣。生怕人走的太快,给摔了,连忙上前扶住。
“恩师,您……”
想问什么,可孙老夫子微一挥手,他连忙噤声。
孙老夫子在虞听晚面前站定,姑娘模样是没得说的,可到底过去了太多年,他又上了年纪,实在不好确认。
“你是哪里人士?”
他听任齐提过,这卫家是从乡下搬过来的。
孙老夫子曾特地向祝捕快打听过,把那孩子带走的舅舅也是乡下人。
孙老夫子:“如今多大了?”
“爹娘叫什么?”
“可认识我?”
很好,每一问都很致命。
虞听晚有点忙,低头看看鞋,又抬头看看天。
这……
慧娘见情况不对,蹙了蹙眉,连忙上前。
“孙老夫子,可是晚娘有哪里得罪你的?”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外头的刘燕没听到里头的回应,面上难掩急色,等不及直接入内。
“虞听晚,我今日瞧见一位极俊俏的书生!那张脸简直……”
在瞧见院内的人后,话音一滞。
她从不是忸怩之人,生意场上的寒暄本事也不差,笑盈盈和赵夫子打了招呼后,对孙老夫子也有印象。
“您老也在啊。”
她察觉出了气氛的微妙。
走到虞听晚身侧:“你把人惹着了?”
“怎么回事啊?你平时气我也就算了,怎么连老人家也不放过。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要是把他惹着了,日后要是有了孩子,你且看泽县哪个夫子敢收。”
虞听晚:??
你一个始作俑者,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刘燕。”
刘燕:“嗯?”
虞听晚:“我得罪你了?”
刘燕直抒胸臆:“你从搬过来起,就一直得罪我啊。”
但她这个人吧,记恩情。都不愿意和虞听晚计较。
她一手搭在虞听晚肩上,朝老夫子赔不是。
“您可别和她计较。”
“她这人脾气一直以来都不太好。”
孙老夫子一直盯着虞听晚,后者都要被盯发毛了。
“是吗?”
孙老夫子:“我之前有个学子,同她一个名。”
“呦!这不就是巧了么!”
刘燕显然很会说话。
“可见您和晚娘也算是有缘分的。”
孙老夫子:“我那个学生脾气也差,格外顽劣,半点不吃教训,次次都能把人气得火冒三丈。”
虞听晚:???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虞听晚:“那您还收她?”
孙老夫子:“她爹给的多。”
还托关系给发妻找好大夫,他能拒绝吗?
“打从第一眼见她,我就知道是个刺头。”
虞听晚:……
她是靠钱砸进去的?
明明虞父说,杳杳靠的是自己本事!
虞听晚很不高兴了。
脸也绷得紧紧的。
孙老夫子:“向我行拜师礼时,趁着她爹娘没注意,就给我做了个鬼脸。”
虞听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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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抱怨说上学时间太早了,害的她没法睡懒觉了。”
虞听晚默默垂下脑袋。
慧娘:???
怎么就这么淘呢!
刘燕乐了:“那教训她了吗?”
“没呢?人家张嘴还和我论道理。”
“让我体谅体谅一个长身体的小辈。睡不好就精神萎靡,精神萎靡会长不高,这样以后嫁人会困难。”
孙老夫子没好气:“我一听也是,后果那么严重,我如何承担得起。”
虞听晚继续垂脑袋。
她记得。
可也不能怪她啊。
她幼时贪睡,尤其是寒冬。
每次迷迷糊糊被娘拉起来穿衣洗漱喂了早饭,阿爹便用棉被把她那么一裹,抱着去孙家,往学堂她的书案一放,叮嘱后才去镖局。
小姑娘便软软趴在书桌上继续睡。
每次她到,喧哗的学堂就寂静无声。
众学子都不说话了,生怕吵着她睡。
这么小的年纪,哪懂什么怜香惜玉?无非是曾把小姑娘吵醒过。
小姑娘喊过几嗓子,让他们轻点。
还没到教学的时辰,几人你追我赶,问的正尽兴,哪能听她的,甚至玩闹间,还撞了她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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