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缘也被气到了,如果目光有实质,那她肯定被他卸了个七八大块。
可她才不会对一个弟子低头,甚至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孽障。
同贵女们聊了许久,长公主注意到面色难看的卿如意,只当她是无聊了,悄悄退出圈子关爱道。
“如意啊,可是累了?不妨去找子舒,在国公府里散散,你们二人小时候没少在府内游逛呢。”
卿如意正好想丢下辞缘,当即应下:“刚好许久不见世子哥哥了,失陪了,还请姑母见谅。”
她有礼地离席,退到无人的拱门处,碧桃和辞缘也跟了过来。
卿如意将碧桃拉到身后,冷冷看着辞缘,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我去找世子哥哥,你退下,没这个资格跟着我。”
辞缘一双眼泛起淡淡的红,他凛声道:“若是我不呢?”
卿如意不屑地上下扫他,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勾唇笑道:“你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很难看吧。”
她语气悠然:“毕竟啊,我都没在心里把你当徒弟了,你却还要留在我们相府,这不是寄人篱下还能是什么?多难堪?这般境地,本来就很难做了,还要与我唱反调?”
卿如意一想到他对自己做的事就来火,锋芒毕露:“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不就是仗着她喜欢他,和她一夜颠鸾倒凤吗,又有了陛下恩典,愈发肆无忌惮,甚至目无昆曲,只因着她表现得稍不尽人意,就百般为难她,当她是吃素的?
“是我可怜你,留着你,没赶你走,你怎么没点眼力见?”
一句句全戳中他的痛处,辞缘瞳色幽深,像是冬日里冻结的墨块。
她以为他会跟着尖酸刻薄,可他只说出一番称不上威胁的可笑之言。
“可以,只要你踏出这一步,日后定要你后悔。”
卿如意笑出声:“可以啊,只要你敢做出什么下三滥的事,那你我二人,当真缘尽,再不相见。”
话音掷地有声,如同新硎的刀,割在辞缘心上,师徒二人在这逼仄门前,剑拔弩张。
鹅黄色身影招摇进来,如同破开的日光:“哎,卿姐姐在这里啊!”
沈添翠看见卿如意,一脸惊喜,又见到辞缘,更是合不拢嘴。
“辞缘,你也在啊。”
语气熟稔轻快。
卿如意眉头一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完全不给辞缘挽留威逼的机会。
额上青筋跳动,辞缘唇形绷直,刚想抬脚追上去,沈添翠便拦住他,满脸暧昧的笑。
“真言香有用吗?你和卿姐姐,进展如何了?”
一口一个卿姐姐,语气比起他叫师父还自然亲昵。
辞缘勾出一抹讽意,嫉妒得快发疯,也懒得再装什么正人君子:“有什么想问的,自去问你的卿姐姐吧,某不做奉陪,告辞。”
白色身影匆匆没入拱门,沈添翠尴尬地杵在原地,挠着脸颊。
什么态度?怎么感觉他和卿姐姐二人,关系更差了呢?
辞缘寻了个遍,也没找见游逢安和卿如意,他越发地妒忌起来,看着水中自己阴郁的面容,心中抽疼。
躲着他,还带着游逢安躲着他,好啊。
卜算阁,有的是杀人手段。
卿如意没去找游逢安,而是擅作主张,先行回家了。
“小姐,您就这样把辞缘丢下?”碧桃比她还紧张。
卿如意挑眉:“我又不是他师傅,我何必对他上心?”
碧桃露出欣慰的笑:“小姐本就不该和他走太近,这样也好。”
等到落日熔金,静影沉璧,辞缘披着血红的余晖,下了马车。
夕阳余晖浓稠如血,披在他身上,落在他眼底,仿若食人的恶鬼罗刹。
他没有回逢霖墅,而是来到卿如意的院门前。
都无需他仔细谛听,里头少女玩闹的嬉笑声,清晰分明,落珠般跳入他耳中。
“小姐,拂尘眼光真好,你看这鹦鹉,说话都甜到人心里去呢。”
卿如意笑声如铃:“回头给他也送个。”
辞缘立在门板前,残阳悉数背于身后,一张脸陷入可怖的阴影中。
他等了她许久,找了她许久,结果她陪完游逢安,就把他丢下了。
他不在的这一大段时间里,她甚至还有心情和拂尘在一起,还有什么鹦鹉。
辞缘后槽牙咬得死死的,院门在手下笃笃叩响。
叩门声不轻不重,有如催命般没完没了。
卿如意心有感应,笑容敛去,冲碧桃使了个眼色。
碧桃没有开门,而是问道:“谁?”
“我。”门后少年声音没有半点温度,碧桃有些忌惮,率先看向卿如意。
“你来做什么?”卿如意走到门前,透过门板,她仿佛能看见那双凤眼,是带了多么凛冽偏执的锐气与恨意。
“师父倒是做得好,先是丢下弟子找游世子,再是丢下弟子,独自回了相府。”他的嗓音像是经由砂石磨砺,沙哑锋利。
卿如意干脆道:“对,我就是找游逢安,就是丢下你,怎么了?你做的一堆好事,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还不改口吗?都是你导致的今日,如此难堪,你还要叫我师傅?”卿如意反唇相讥,“我都替你挂不住面子。”
他情绪似是失控,像是低风嘶鸣:“我偏要叫!你若不在乎我,又怎么可能介意称谓!师父,你也不过一介懦夫!到现在了都不敢承认!我为什么会做到今日这地步,都是你一手造成!”
“你越害怕什么,我越要做!谁都别想好过行了吧?”
门猛然被打开,露出少女同样怒不可遏的眼。
卿如意指着门外的路:“好啊,都成了我的错是吧?那你现在走,有多远滚多远,走啊!我不收你这样的混账!”
辞缘气得浑身发颤:“好,我走!又是游逢安,又是拂尘,我比不过,我走!”
他墨发在身后扬出弧度,气得眼尾赤红,刚凝聚的泪水又悉数蒸发。
一个气结心头,像个锯了嘴的葫芦,斥责的狠话都发不出,一个踩碎一地斜阳,只恨不得拿刀剜出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二人从未吵过如此之凶,卿如意握住门环的指关节都发白了。
他这恶性罄竹难书,哪来的脸怪她的?
这口恶气不上不下,卿如意又岂是愿意吃亏的人,这迎接宫宴的半个月,是彻彻底底同辞缘断绝关系了,去逢霖墅只是探望拂尘和阿楚,每每遇见他,都像碰见空气般,连眼珠都不转一下。
屡屡看见她和拂尘言笑晏晏,辞缘一颗心都是疼的,她几时对他这样笑过?哪怕是睡过去,她也是紧锁眉头,原来喜欢他,就这般难以启齿,她当真如此凉薄,转眼间就忘记了他。
卜算阁也跟他说明了消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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