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近日来听到的消息,他现在是宣宁侯,很多事情他应该知道得多一些。
谭漓看着顾凌的样子,有些打鼓,声音也没有底气起来,“我听说章城发生民乱了,朝廷后续打算怎么办?”
这话问得太直白,谭漓自己说完也觉得不妥,低着头,不敢看他。
顾凌深深看了谭漓几眼。
烛火从侧面照过来,衬得她眼睫纤长,带着不安在昏暗的情况下轻轻颤动。昏黄的烛火映着她的脸,细微的汗毛在脸上看起来暖融融的,给她整个人度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看起来清冷无害。
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方才言语上的不妥之处,手指之间轻轻摩挲,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今日朝堂的事情,没必要刻意隐瞒,不用过多久大家都会知道。
顾凌端着酒盏往前一放,掷在桌上特意弄出声音,谭漓闻言看来,静静看着他倒满一整杯酒盏,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
他拿起来,无声喝了一口,声音听起来很清冽,“群臣希望陛下赈灾,”边说边看着谭漓,眼睛里好似有深潭,盯久了好像会让人陷进去。
“陛下以国库空虚为由,驳了他们。具体的政策何如,我也不知。”
谭漓原本慌乱的心跳因为这些话成功放下心来,她自知言语有失,已经不指望他能回答,只希望他别治自己的罪就好。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今日的脾气倒是好。
有问有答。
唯一说得上不舒服的点,大概就是他说话时看自己的眼神,很疏离,里面有审视,有猜疑,有疑问,太多的情绪汇聚到一起,就是没有谭漓想要的温和。
不过这种眼神对他的性格来说,好像也不相配。
朝中情况确实如顾凌所说,不过他那日只说了表面的情况,更深一层的东西没有细说。
陛下一直没有下达政策,他不仅拿国库空虚的借口驳了大臣,也驳了所有的事情。
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重新修建礼台寺的事情在京城惹起一阵风潮,现在陡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个章城,还有难民需要接济。要知道现在已经没钱,这两件事情肯定不能一起解决。
有舍才有得,所以陛下是想在这两件事当中选一个。
陛下在这两个选择中这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地选择了两个月,情况终于进一步恶化。
“小姐。”云香走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谭漓抬头,见云香风尘仆仆地进来,担心道:“怎么了?”
云香意味深长地望了谭漓一眼,“听说,章城的难民走到临城的时候,临城知县因为没有朝廷的命令,不敢轻易放他们进城,难民只好逗留在城外。不知怎么的,前段日子他们开始全部向城外的村落抢掠,而且行动可以看出来是有预谋的。听说,现在已经形成一支队伍了。”
谭漓站起身,惊讶道:“什么?”她看着云香有些不敢相信。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形成一支队伍,谭漓是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这么有魄力。想当初,安城的那些流民即使一直没有等到政令,大多数人都还是不愿意走上那条路。
想来,他们也察觉到朝廷对他们的态度,意识到不会有人再管他们,一直等下去,没有结果。这才开始有组织、有预谋的抢劫。
不过这些消息云香是怎么知道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
云香愣了一下,解释道:“外面已经传疯了。现在京城里最大的事情就是这件事。”
“那……”谭漓追问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云香凑过来,小声道:“不知道是哪个城的知县,递呈奏折给陛下,里面的内容泄露,现在京城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来的时候见有内侍往书房去了,看来老爷是要进宫了。”
“进宫?”这一连串的消息“刷”的过来,实在是打得人措手不及。
谭漓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只是身体不听使唤地往书房跑去。
清晨凉凉的风吹过脸颊,带来湿漉漉的寒意。谭漓整个人速度飞快,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衣袖飞舞,刮过带着晨露的绿叶上,浸湿一大片,衣料湿透的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深一些,显得十分碍眼。
云香在后面追,“小姐,我还没说完呢。”说完话后,停下来大喘几口,稳住呼吸后,继续追上去。
谭漓正巧撞上正要出门的谭崇渊。
他拍拍衣服上的纹路,掸掸灰尘,一抬头就看到谭漓不顾模样地急奔而来,身后是气喘吁吁的云香。
谭漓停在自己面前,嘴唇轻开,大口喘息。
谭崇渊伸手将她耳朵旁的碎发拨开,看着谭漓沉声道:“什么事那么急?”
谭漓没有犹豫,直勾勾盯着他,“你要进宫吗?”
“嗯。朝中有大事发生了。”
谭漓着急确认,“是章城的事情?”
不远处站立等候许久的内侍咳了几声,催促道:“谭大人,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谭漓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而焦急地再次看向父亲,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抬手拍拍谭漓的肩头,沉声道:“你先回去。”
说完也不管谭漓,跟在内侍身后往府门外走去。
谭漓看着他摇晃的身形,心里竟然生出些许不安感。
“小姐?我们回去吧。”云香在身边提醒。
“你放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这一开口,声音也冷了许多,也让云香感觉陌生许多。
她想抬头看看谭漓的表情,但从自己的视角根本看不到,只能走到跟前,可那么做,就是没规矩。
云香有些没有底气,很担心谭漓现在是在生气,说话也谨慎很多,“京中最大的事情,不是章城的难民。”
“那是什么?”谭漓见父亲已经离开,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转身往自己的小院走。
云香跟在身后,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说话的内容却像是野兽的哀嚎。
“齐城的知县,陈阳海。听说他见那些难民留在城外很是可怜,决定开城放粮,却被难民们抓住,砍了头。”
听完最后一句话,谭漓停愣在原地,她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放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又松开。
看来陛下请父亲进宫是因为这件事。
他们虽说是难民,可做出来的事情却不容宽恕。自己虽然没有见过皇帝,但从他做过的事情来说,谭漓猜测,他一定不会轻易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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