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杳对于这一场革命得到的结论是:她的酒量,还真是个弱点。
这一觉睡得挺好,就是可惜,别说撩拨,连记忆都所剩无几了。属实是没发挥好,离长姐所说的微醺状态,差了十万八千里。
痛定思痛,宁杳觉得,不能直接照搬,长姐是人间甜妹,可是她相比之下,就有点木。还是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找出属于自己的赛道。
不过好在,动心这一关已经不用费神了,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惊濯明明喜欢自己,却不愿意和自己成亲呢?
*
进入簪雪湖地界前,要先过东南荒林。穿过荒林,基本就属于回家了。
拖了这么久,宁杳真没招了。
等回了家,好歹也要自持下身份吧,要不要抓紧这最后时间,撒泼打滚让风惊濯背她、强行贴贴?
然后她就不思考原因了,去他的吧,想也想不出来。她就磨,一个劲儿的磨他,撒泼打滚,磨的他到家就跟她拜堂。
宁杳正考虑抛下脸面的可行性,忽然眉心一皱,目光变得锐利。
“惊濯,”她拉住他,“不对劲。”
四周安静的不像话。
风惊濯第一时间侧身,挡在宁杳前面,“林中有人设结界?”
宁杳摇头:“不是,北面有人来。”
她说:“应当不是朋友。”
风惊濯向北看,风林萧萧,空气中似有一股暗流。
过了一会,他脸色微变,低声道:“杳杳,有脂粉气。”
随着他说,前方视线内出现一道模糊身影,背着双手,闲庭信步向他们缓缓走来。
他身穿黑袍,肤色是死人般惨白,身上脂粉香气熏的人几欲作呕。浓眉下那双眼笑意淡淡的,不慌不忙与宁杳打招呼:“宁山主。”
宁杳心说,她还是太全面了,太出名了也,现在路上随便来个人都能认识她了。
既然不想直接开打,那她也礼貌一会:“阁下是?”
男子挑眉:“宁山主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我是万东泽啊。”
万东泽是谁?
感觉有点不太礼貌,宁杳没问出来,等他自我介绍。
男子故作伤心:“好吧,宁山主还是把我忘了,几个月前,您夜闯酆邪道宗,取走十三片苍渊龙鳞,还救了一名男宠。”
宁杳想起来了:“哦,是你啊。”
她重新打量他:记忆中的万东泽,虽然消沉,却没有这么病态诡异:“你没回家吗?你这是,又回酆邪道宗去了?”
万东泽道:“是啊,我千般恳求,山主却不肯收留我。如今,不知有什么感受?”
宁杳实话道:“没啥感受。”
万东泽沉吟,看向风惊濯。他的目光说不出的奇怪,似笑非笑,十分玩味。神色变得高高在上,又不知高在何处。
很快,他收回目光,对宁杳道:“宁山主,当时一念之差,您没有收留我,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宁杳被逗笑了:“凭你这句话,我当初要是留了你,现在已经后悔了。”
也不知这话触动了万东泽什么点,他笑出声来。
伴随他这一声笑,他身后密林狂风大作,一股冲天的香气席卷而来,后面款款走出一位盛装美妇人。妇人衣裙缥缈,金光灿灿,浓妆艳抹的皮肉却稍微有一点松弛,能看的出精心保养,却仍遮不住老态。
自她出现,风惊濯的目光完全沉了下来。
女人亦望向风惊濯:“许久不见,惊濯服侍人的本事见长了。”
她双目一扫,滑过宁杳脸庞时有极快的惊艳。旋即变得阴沉:“宁山主……果然貌美绝尘。我的男人,你用着可好?”
宁杳问万东泽:“这你娘?”
真可谓是一击致命,省去不少扯皮时间,慕容莲真登时大怒:“小贱人,今日我若不刮花了你这张脸,实在对不住酆邪道宗多年的名声。”
宁杳刚想反问酆邪道宗有什么名声,风惊濯跨前一步。
他本就半挡着宁杳,此刻完全遮在宁杳前面,前面两人都看不到宁杳的身影。
慕容莲真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滚开。”
风惊濯没动。慕容莲真和万东泽看宁杳的眼神,他都不喜欢。
慕容莲真冷笑:“惊濯,就算宁山主满意你的一身本事,也不用这么急着表现吧?这都要打起来了,你可别把你那满地狗爬的样子露出来,怪尴尬的。”
宁杳没动地方,她的声音从风惊濯身后缓缓传来:“你对我落襄山的人讲这句话,在我这,就是死罪。”
慕容连真道:“这话怎么了么?宁山主,你还年轻,可能不懂,惊濯就喜欢这么玩,这是他的需求。”
宁杳在风惊濯身后,轻轻揪住他袖口。
裹满全身的黏腻污浊气,忽然通开一个气口,干净的风吹进来,风惊濯心脏陡然一软。
他侧头低声:“万东泽比慕容莲真难对付。”
宁杳也低声:“我知道,你不是对手,躲好,别让我分心。”
话音落,她狠狠一推他,正面迎上慕容莲真,挥掌痛击,慕容莲真运气抵挡,两人手掌相交,气流震荡的树叶飒飒。
刚一交手,宁杳就觉得不对。
这慕容莲真灵力之高,绝不是传言中的那种水平。若真有那么弱,刚才她出手,足以将她重伤,可是她仅仅退后几步,连口血都没吐,她可不像是会谦虚的人,不知到底练了什么邪功。
那个万东泽更怪,这么久了,就在背后笑吟吟看着,兴致盎然,丝毫不慌,没半点宠奴的感觉,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不管了,先解决一个再说。宁杳手指翻飞,柔和光芒骤然外扩,在结界中,她倏然掠前,拳风直向慕容莲真面门。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莲真养尊处优,在灵力压制下,只拼拳脚功夫她就弱的不堪一击。
宁杳本就是虚招,见她如此劣势,转手向下改为直击心脏。
慕容莲真一口鲜血吐出的同时,一道劲风也逼至身畔,宁杳心下一沉:这万泽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强。
她甩开慕容莲真,左手止住那道灵力,压着万东泽双手向下,右手正要取他面门,忽然万东泽背后伸出第三只手,灵力强盛直向她腹部而来。
卧槽这怪物三只手??
宁杳急下格挡,却也有点晚了,刹那间,一声直冲天际的呼啸运风而起,罡猛异常,冲向他们二人。
万东泽重击而来的力量被震散,卸去大半,只有小半数灵力将宁杳掀开。
宁杳就势滚翻,双手撑地,唇边溢出一丝鲜血,转头看去——
一条漆黑苍龙腾空而立,方才那声龙啸,就是它发出的。
那啸声清空直上,余威未散,风飒飒而木萧萧。
万东泽被那气场击得连退数步,深深看了这边一眼。下一刻,他抓起毫无声息的慕容莲真,抛出一个漩涡,闪进去不见了身影。
宁杳软下身体,方才万东泽灵气波及震伤腑脏,她痛的嘘气,刚想摸摸,整个人忽然被拥进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杳杳,杳杳,”风惊濯声音破碎的厉害,“让我看看,我看看。”
宁杳何等人物,见缝插针,语气可虚弱了:“惊濯,你附耳过来……”
风惊濯心都快碎了,轻轻低下头。
宁杳就着唇边一抹血,脸色苍白,眼神也迷离:“濯儿,我快不行了,在我死之前,只有一个愿望……”
“别胡说。”
宁杳一顿,风惊濯的嗓音,真是连听的人,都会觉得难过。
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她不忍心装下去了,笑嘻嘻的:“哎呀,逗你玩,这小伤好吗。”
风惊濯不说话,打横抱起宁杳。
宁杳笑:“我说真的,这点伤,我都不稀罕养。不过……还是养养吧,得养养,正好你们轮流代理一下山主,我实在是不乐意干。”
风惊濯低声:“你回家后就好好休息。”
这话真令人愉悦,宁杳说:“话说回来,你还是个遇强则强的,这爆发力很可以嘛,不愧是苍龙,确实是不一样啊。”
风惊濯收紧手臂。
直到现在,他心间余悸都还没完全散去。后怕的恐惧如浪潮,一次比一次凶猛的涌上。
他抱紧她,走得缓慢平稳。
宁杳身上带伤,本就有些累,靠在风惊濯怀抱中,眼皮愈发沉重。她脑袋搁在他颈窝,一点一点,就快要睡着了。
朦胧间,听见他说:“杳杳,再不会有这种事。”
宁杳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他的声音模糊遥远,像来自很远的地方。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
****
一个月后,落襄山。
“不是我说啊,你差不多点了吧宁杳?”宁玉竹风风火火走进来,看着摇椅里的宁杳,很没好气,“太师父半个月前不就说你都没事了吗?”
宁杳歪着,半死不活的模样:“我再躺两天,再躺两天。”
宁玉竹一屁股坐她旁边:“你再躺两辈子,濯哥也会照顾你,但就是不跟你成亲,搞对象不是这么搞的。”
宁杳不知道他搁着装什么大尾巴狼:“是吗,还请大师点拨愚人。”
宁玉竹道:“二两银子一点拨。”
宁杳烦得要死,伸脚踹他:“滚,滚滚滚。”
踹走了宁玉竹,解中意又进来了:“呦,您老还没起呢?”
宁杳鼻子里拖出个气音。
解中意道:“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宁杳一僵,腾地坐起来:“怎么说?”
解中意阴阳道:“你不是肚子疼吗?你不是躺着有利于思考吗?”
“哎呀老解,都什么时候了,还阴阳怪气,”宁杳麻溜站起来,解中意往椅子上一按,满脸堆笑给他捶肩膀,“生死存亡的事呢,不开玩笑,你说,我听着呢。”
解中意道:“你跟慕容莲真交手,不是说她比传言中的水平高了太多吗,几年前棠棠才见过这人,与我提过,绝没有那么厉害。”
“还有那个万东泽,原本是慕容莲真手下一宠奴,那日却像是身份颠倒,主仆对换,”解中意眯起眼睛,“我推测,这些功力大涨或性格突变的人,都服食过苍渊龙族的肉骨。他们听从苍渊主人的整合调配,对落襄山发起进攻的日子,应当已经很近了。”
宁杳凝肃了面色,坐下来,许久问:“这个说法,有几分把握?”
“八九不离十。”
解中意道:“打仗,散兵游勇是没用的,这么多傀儡,他们一定会整合力量,集中到一人身上,比如那个万东泽,就是明显的特例。”
他抿唇看着宁杳:“杳杳,无论如何,我们要早作准备。”
宁杳默默不语。
解中意等了一会,问:“你怎么想?”
宁杳慢慢道:“我提前联结所有族人的心脉,一旦我为飞升而死,全族同我一起归尘以待。我死,你们都同我一起化为尘埃,深扎于地。等我成神,咱们全族,在神界重逢。”
解中意想了想:“也好。”
又问:“那惊濯这边,你们进度怎么样了?”
宁杳:“我努力。”
解中意看看她,犹豫半天,轻咳了一声:“杳杳,我假设,假设说你们二人飞升成神,以后的神界碰见了,你看见他,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宁杳说:“不是说强行唤醒记忆会损伤脑子吗?就当不认识呗。”
“那若是不伤脑子呢?”
宁杳想了想,实在没觉得这问题有啥好问的:“那……打个招呼?交……个朋友?”
那一脸的莫名其妙,根本就没听懂他在问什么。
解中意放心了。放心之余,一指头戳她脑门,笑骂:“真是无心神女的后裔。”
宁杳挺直腰杆:“不是你怎么又说起无心神脉的事了?我一直都谨言慎行好不好?我哪不正直了吗?”
“正直,正直,”解中意笑,“没长心,挺好的。”
什么呀,没头没尾的。解中意离开后,宁杳腹诽两句,直接拆了宁棠的第二个锦囊。
——目的性不可过强,如果对方已经喜欢你,记得对他说“我也喜欢你”。
宁杳慢慢放下手,转头看窗外。
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
这段时间,宁杳养伤,一直住在自己房间,风惊濯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除了端药、送饭、洗衣,说话解闷之外,不知不觉他还接手了山中大小琐事,从照顾一个人起居,到照顾所有人的起居,以及担负起山中唯一收入来源——他捡贝壳,总会花奇巧心思做成什么小物件,转手卖出去,挣得一天比一天多。
不到一个月,甚至收到了预订。
大家都觉得,照这么下去,迟早他们能盘个店,然后扩大规模,直至千金难求,最终混成首富……
宁玉竹本来就喜欢风惊濯长的好看,又见他这么能干,都有点心疼了,悄悄跟他说:“濯哥,你不行晾杳杳半天,其实她没意思了,自己就起来了。”
楚萧也看不下去:“你就让我替替你吧,杳杳烦我,要换了我伺候呀,她半个时辰都躺不住。”
风惊濯都不同意。
大家也没招,随他去了。
这日夜里,看着宁杳睡下,风惊濯吹熄了灯,去后边的慕鱼潭修炼。
龙族喜水,这水潭颇有灵气,加之九阴寒灵芝重塑髓骨,修炼起来一日千里。
风惊濯闭目入神,正运转内息。忽然间,眼皮微动,向左偏头。
“呀,你反应还挺快。长这么好看,我陪你聊聊天怎么样?”
风惊濯睁眼,眼前陌生女子一身薄纱红装,容颜清丽,肤白胜雪,是个脱俗的美人,可眉眼中就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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