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锅里的红油还在翻滚,辣香混着肉味直冲鼻尖。
宋甜手里那根长筷依旧插在汤里,像根定海神针。
满堂跪伏的人头低得几乎贴地,只有她站着,肩上忽然一沉。
一只灰羽猎鹰从窗外扑进来,稳稳落在她肩膀上,爪子轻轻一勾,扯开了她袖口的布条。
她眼皮都没眨一下。
门外仪仗声停了,脚步却没进来。她知道是谁来了,也知道——这会儿没人敢替她挡事。
“哟,贵客临门。”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住了满屋死寂,“还带伴手礼?”
众人后颈发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一个宫女捧着鎏金托盘,战战兢兢站在门口,盘上放着一本金漆账本。
她身后,一位华服女子缓步而入,裙摆扫过青砖,像是潮水推着**上岸。
“听说宋姑娘查账辛苦,”宜妃笑得温婉,指尖轻点账本封面,“本宫特来献上家传账册一份,或有助益。”
宋甜歪了歪头,笑了:“娘娘有心了。”
她伸手接过,指尖刚触到封皮,心里就“咯噔”一下。
不对劲。
不是纸味,也不是墨香,而是一种黏腻的、带着腥气的甜,像腐烂的鱼被裹在蜜糖里。
她没吭声,低头假装翻了两页,实则手腕一转,悄悄褪下那只银镯。
“咔哒”一声轻响,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滑进指缝。
这是她前世防食材污染的老底子,米其林三星主厨的命门——宁可不吃,也不能吃错。
她不动声色,将银针尖端轻轻刺入账本封面。
刹那间,针尖变黑,黑中泛蓝,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哎哟。”她忽然抬头,冲李公公一笑,“公公,您最近是不是总手抖?要不要试试我新熬的‘手抖汤’?专治神经不稳。”
李公公一愣,本能缩手,托盘“哐当”砸在地上,账本滚出来半本。
宋甜蹲下,指尖拂过夹层,眉头一挑:“这玩意儿……沾空气就变黏,碰皮肤能烂肉,毁文书跟撕纸一样利索。”
她抬起眼,直盯宜妃:“娘娘说这是家传?可这毒汁里掺的是‘南海鲛人泪’,百年难遇,只出在八阿哥去年巡视的南洋海域。”
堂内瞬间冷了下来。
有人偷偷咽了口水。
宜妃脸上的笑纹没动,眼底却像结了冰:“宋姑娘好见识,连这种冷门毒物都认得?”
“认不认得不重要。”宋甜把银针收回袖中,慢悠悠拍了拍手,“重要的是,它不该出现在证据堆里。更不该,被人拿来嫁祸给我。”
她站起身,一脚踩住那本毒账,鞋底碾了碾:“现在账本脏了,证据毁了,谁背锅?当然是查账的厨娘呗。”
她咧嘴一笑:“可惜啊,您忘了问一句——我做饭的时候,最怕什么?”
没人接话。
“我怕脏。”她拍拍围裙,“灶台不干净,菜就馊;手不干净,饭就毒;心不干净……”
她盯着宜妃,“那连呼吸都是臭的。”
宜妃脸色微变,但很快又笑开:“伶牙俐齿。可你有证据吗?仅凭一根黑针,就想定本宫的罪?”
“证据?”宋甜弯腰,从账本夹层抽出一张薄纸,“您贴身藏的这张调令,墨迹三层,边角补过胶,连盖章的朱砂都换了两种颜色。”
她扬了扬,“昨夜我在御书房摸过的假账,味道一模一样——海腥混着陈油,像死鱼泡在腊肉缸里。”
她往前一步:“您送来这本账,是想烧了我的证据,再让我背上‘毁证’的罪名,对吧?高啊!一箭双雕。”
宜妃冷笑:“荒唐。本宫一片好心,反遭污蔑?来人,把她拿下!”
两名差役迟疑着上前。
宋甜肩上的猎鹰突然振翅,一声尖唳吓得两人僵在原地。
“小家伙别闹。”她抬手摸了摸鹰头,低声说,“回头给你炸小鱼干。”
鹰喙轻啄她耳畔,像是在传话。
她眼神一闪,没说话,只是把毒账往怀里一塞,转身走到铜锅前,掀开锅盖。
红油翻腾,一块刻着“二十万”的萝卜还在滚。
“刚才说到哪儿了?”她夹起那块萝卜,吹了口气,“哦,朔州河堤的事。三千石粮,只进了八百,剩下的钱呢?”
她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吐出来。
“呸,一股子血锈味。”
她指向王大人:“您昨天收的孝敬,是不是用黄土掺砖粉冒充建材?等汛期一到,堤垮人亡,功劳全算天灾头上?”
王大人嘴唇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呢?”宋甜冷笑,“有人想用毒账搅浑水,让您脱罪,顺便把我踢出局。”
她环视全场:“你们觉得,这是巧合?还是早就串通好了?”
没人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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