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10)
现下还有一个问题、,之前姜姜让荀方前来提亲,为何都快过去小半月了,他还没来。
又过了几日,黄良辰陪着黄夫人回娘家,连带着两女一儿也去了。
姜姜得空,前去找荀方。
荀方住得都快靠近城外。
因没什么银子药堂只能租远些,租城内的地方又太小。好在他随遇而安,一个人也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姜姜到了药堂门口,只见门口一摞摞的木筛,晒了不少药材。
没见到荀方的身影。
姜姜提裙走进去:“荀方?”
远远见到一个背影。
这个背影不是荀方的。
这个背影是坐在轮椅上,一身白衣,正盯着收入屋内的药材,捏了两片观察,听见动静,这才放下,推转轮椅转身。
五公子。姜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姜姜还在靠近院门口的位置,两个人隔着天井,五公子坐在屋内暗处,视线朝向她这边。
因暗,他的白衣更明显,像是散发朦胧微光。
率迟也不在。但应该不会离开太远。
“荀方出去采药了。”徐慕白道。
姜姜走上前。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直截了当地问,上次早春宴,两个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五公子知道她是谁。
“你不该心软,给我留了一封书信。”
所以是通过那封书信找到自己?
姜姜垂眸:他跟沈澜的回答方式很类似。
当时她救沈澜后,沈澜第一句话是:你不该救我。
而五公子的话则是:你不该心软。
好像都是她不该做这件事。
“那些救我的人伤亡如何?”
姜姜给他送那封信,也主要是因为,当日来救自己的人很多。而她并没有通知五公子,让冬青替代了自己,冬青临时跑出来,让那些人很被动,她心有歉意。
五公子视线落在她身上,没有回答。
姜姜往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起。
茶杯温热,说明荀方离开没多久。
徐慕白在她前脚到,支开了荀方,又支开了率迟。
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然而姜姜没有开口。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姜从善如流:“为什么?”
徐慕白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李代桃僵之法并未奏效,沈澜知道那个人是假的。你嫁不成荀方了,若有天,他找到你,介时你跟荀方成亲了,荀方会如何?”
姜姜沉默。恐怕沈澜会把荀方大卸八块。
早春宴,她见到冬青在沈澜身边,还以为冬青瞒天过海了。
“还有道观的事。”
-
同时同刻。
两辆马车前后到达青云道观门口。
前方那辆马车宽大,帘布是清灰丝绸,棱形纹理,而后方那辆马车,则有宽大华盖,四角都缀有粉流苏,车帘是金鱼戏水的刺绣,精细绣纹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前方马车一位金袍玉带中年男子下车,急匆匆到后方马车,伸手接下一位年约十六的绿衣少女。
绿衣少女像是甚少出来,眼神热切而欢喜地观赏四周,全是新鲜事物似的。
少女鹅蛋脸,梳着时下京城最为流行的少女发髻,首饰简单,但光凭耳坠小拇指大的绿宝石就足以夺目。
“刘公公。”那少女喊道。
刘公公连忙压低喊:“哎呀,我的郡主。都说了这次是乔装出行。你要是喊我刘公公,旁人可不得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也是。”那小女笑道,虽然扶着刘公公的手,又玩心四起,从马车上跳下来拍拍手掌,端详着这座香火鼎盛的青云道观,“这就是青云道观,传说中能让人见到鬼神?”
“是。在城内很出名呢,经常帮人驱邪做法。”刘公公又提醒,“郡主,不是老奴要僭越,只不过咱们乔装打扮,待会儿人前,您的喊老奴一声,一声……”
“姨丈。”这少女正是长乐郡主,她随意应着。
刘公公起了浑身鸡皮疙瘩:“这真是折煞老奴了。哎哟,老奴该死。”
“行了。”长乐郡主笑,“别我还没暴露,你先暴露了。”说时,她好像对这种假扮民间女子十分感兴趣,径自就要提裙往前走,进道观里玩玩,“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娘亲。”
“郡主。”刘公公小跑跟上她,“老奴的一条命就在您手里了,您可千万别露馅了。”
本来要上台阶,长乐郡主一听“郡主”两个字,不悦地跺脚回头。
刘公公一笑:“乖侄女。”
长乐郡主这才满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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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眼眸发出疑问,徐慕白怎么会知道道观的事?
徐慕白左手扶上荀方用来放木筛的三层木架,上面有许多黑洞虫蛀的痕迹,他伸出手指摸了摸:
“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自然也会了解你在府内的情况。文公子求亲的事情在你们府里面不是秘密,而且他向你提亲之后就突然被人割断了舌头,导致亲事中断,难道不会令人好奇为何会如此凑巧么?”
“所以我从文公子那边一查,就知道是谁下的手。道观做得那些事也不难查。你现如今是黄明月的身份,黄明月曾在道观中住了三年,最后病亡。施良前几日又去找了你,这些事不难联系起来。道观的事我会帮你解决。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嫁给我。”徐慕白直视着她,在微暗的屋中,有种奇异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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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道士和施良站在檐廊低下,前方花草掩映,一名年轻少女走入寺庙中张望。
“这是山西富商的女儿,她爹在山西首富,说是连县太爷毕恭毕敬。就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儿,妻子又走得早,简直如珠如宝地宠着。”年轻的道士。
阳光下,少女那少女发簪和耳环上的宝石时不时闪出亮光,足以显示她非富即贵的出身,今日她心情甚好似的,连路过有人手中捧着的香烛都不住地看。
“上个月,她来京城游玩。我已经买通丫鬟打听过了。还未成婚,母亲早亡,对男女之事也不懂。且她爹应该就是想让她在京城找个好夫婿,才让她姨丈作陪。这姨丈也惦记着侄女的财产,私底下想找个秀才哄骗她,这才被我们探查。”
“消息可靠么?”施良望着远处。这么年轻漂亮,瞧起来天真可爱,又坐拥金山,可不得让人蠢蠢欲动么。
“可靠。我们探了三个月。”那道士说道,“那姨丈的意思就是今日带她来占卜,说是天定良缘,让她跟那个秀才定私情。”
施良理了理衣襟,这么好的货色,还等什么秀才?既是富商独女,只要把她拿下,在京城把她训得服服帖帖,她爹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更何况,只是富商而已,就算在当地有些势力也是天高皇帝远,真是最好不过的肥羊。
思及此,施良从暗影中走到阳光下,朝着少女行礼:“施主。”
长乐好奇地看着他:“你就是说能见鬼神,占姻缘的道士?”
施良低头道:“鬼神乃是天地,平常难以得见,姻缘倒是可以一试,施主这边请,让我为你做法占卜。倒也说不定能窥见鬼神。”
长乐见居然能真的见鬼神,兴趣大发,当即答应:“好呀。”
施良扭头朝屋檐底下的年轻道士使了个眼色。
那道士心领神会,前去准备了。
“施主,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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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渐阴,还是上方飘过了一片云。
姜姜怔了一怔。
“我不会因这种事就轻易嫁给一个人。”他回答,“更何况,你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沈澜。”
现下是对付不了,徐慕白阖眼承认。
睫毛在眼睑落下深重的暗影。
可长久来说,他一定能对付得了。
因为沈澜只是棋子,平南王死的那天,也就是沈澜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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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跟施良进了殿内,正兴致勃勃地看他做法,只见他们染烛上香,奉上瓜果,烧符撒灰……可没过一会儿,她便觉得自己眼皮沉重,昏昏沉沉,没过多久,人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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