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的药味未散,一道道旨意却突然迸出。
翌日清晨,御前大监手持圣旨,先至东宫,后抵雍王府。
“太子宁晏清,监国期间,举措失当,学业未竟,难堪大任。着即免去监国之职,闭门思过,潜心向学,无旨不得擅出东宫!”
东宫正殿内,太子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筋骨,瘫软在冰冷的金砖上。
昨日紫宸宫外那扇紧闭的殿门犹在眼前,今日这旨意便戳穿了他最后一点侥幸。
免去监国,闭门思过,这几乎就是废黜他的前兆!他连领旨谢恩都忘了,只余下失魂落魄的茫然。
雍王府,书房内,雍王负手立于窗前,晨光勾勒出他略显阴郁的轮廓,他面前的书案上,摊开着一张舆图,指尖正落在雍州与京畿之间的某处关隘。
他的眼神沉静,昨日密令已发,各处暗桩开始悄然运作,他需要等待时机,也需要确保万无一失。
“王爷,”心腹幕僚低声道,“京畿卫戍那边……”
话未说完,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
身着甲胄的金吾卫校尉,簇拥着同样手持圣旨的御前大监,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雍王霍然转身,眉头紧锁,幕僚惊得后退一步,书房内侍奉的小厮更是吓得跪伏在地。
“雍王接旨!”大监的目光扫过雍王和他案上的舆图。
雍王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
他强自镇定,缓缓走到书房中央,单膝跪地,目光却紧紧锁住大监:“公公,不知是何旨意?”
大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展开圣旨,高声宣读:
“雍王年齿日长,理当就藩,为国屏藩。着即日启程,率家眷前往封地雍州,无诏永世不得回京!一应车马护卫,已由金吾卫点齐在府外等候,即刻护送离京,不得延误,钦此!”
“即刻启程?”雍王瞳孔骤缩,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公公,此等大事,岂能如此仓促?王府上下,家眷行装,总需时间整理!父皇,父皇当真如此急迫?”
他试图从大监脸上看出一丝转圜余地,但只看到一片漠然。
“雍王殿下,”大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斩钉截铁,“旨意写得明明白白——即刻启程,陛下的意思,就是此时此刻!
“马车已在府外候着,殿下、王妃世子,此刻便随金吾卫上路!至于王府其余人等自会有后续章程处置,不劳殿下费心。”
“此刻?”雍王身后的幕僚失声惊呼,脸上血色尽褪。
雍王妃闻讯匆匆赶来,恰好听到这句,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身边幼子的手,孩子被这肃杀的气氛吓得直往母亲怀里缩。
雍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看着眼前大监毫无表情的脸,再看看门口那些手按刀柄的金吾卫精锐,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
快!准!狠!父皇的刀,比他预想的更快落下,根本不留任何喘息的余地!好,不愧是他的父皇。
这是要将他连根拔起,彻底驱逐出权力中心!
“王爷……”雍王妃的声音带着颤抖。
雍王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屈辱,他知道任何反抗在此时都是徒劳,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依旧沉稳。
“知道了。王妃,带好孩子,我们走。”
他不再看那大监一眼,转身走向门外。
金吾卫立刻上前两步,形成夹持之势,显然是要护送他们立刻出门上车。雍王妃搂着孩子,在两名面无表情的宫女的搀扶下,踉跄着跟上。
整个雍王府,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京城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昨日还暗流汹涌的朝堂,今日便被这两道旨意炸得鸦雀无声,皇帝久病卧榻竟是假象?
“听说了吗?太子被圈了,雍王被撵出京城了!”
“金吾卫押着走的!啧啧,那阵仗……”
“还是陛下厉害啊!我就说嘛,真龙就是真龙,底下那些小的,翻不了天!”
市井巷陌间,议论纷纷。
惊愕之后,便是对皇帝手腕的敬畏,昨日还猜测着太子或雍王谁先发难的流言,瞬间变成了对帝王余威的颂扬。
这江山,依旧牢牢握在皇帝的掌中,从未改变。
成为众人口中谈资的太子,此刻正在东宫偏殿,如同困兽。
华丽的殿宇成了囚笼,每一件熟悉的摆设都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恐惧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父皇免了他的监国,囚禁了他,下一步是什么?废黜?圈禁终生?还是赐死?
他不敢想,却又无法不想。
巨大的精神压力下,不过短短几日,他就彻底崩溃了。
当皇后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她的儿子,当朝太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涕泪横流,眼神涣散,口中反复喃喃:
“母后,母后救我!父皇要废了我,他要杀了我!他一定会的!雍王走了,下一个就是我!是我啊母后!”
他猛地抬头,一把抓住皇后的凤袍下摆,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金线撕裂:“您去求父皇,您去告诉他,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他饶了我,饶了我这条命!要要不我就死在这里!我死给他看!”
说着,竟真的作势要往旁边的蟠龙柱上撞去!
“够了!”
皇后猛地甩开太子的手,凤眸之中再无往日的慈爱,只剩下愤怒。
她看着眼前这个涕泗横流的儿子,那个她倾注了半生心血的储君,胸中翻涌的不仅是怒其不争,更有一种悲凉。
“宁晏清!”皇后直呼其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披头散发,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哪里还有半分储君的威仪,哪里还有半分我皇家子弟的骨气!”
太子被母后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吓住,呆愣在原地,连哭都忘了。
“废物!”皇后胸膛剧烈起伏,“你父皇只是免了你的监国,让你思过!他是恨铁不成钢!他若真想废你,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跟本宫哭闹?雍王离京,你以为是为了什么?那是你父皇在替你扫清障碍!”
她指着太子,指尖都在颤抖:“可你呢?不思悔改,不图振作,只会像个懦夫一样在这里哭嚎!用死来威胁你的生身父母?你父皇还没说要废你呢,你自己就先把自己吓死了!本宫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废物”二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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