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毫无意外被子又被踹到床底。
陈渊憬也不知昨晚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睡过去,居然睡的还挺好。
他醒来的时候乌言还睡的香,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捡起被子盖在乌言身上,怔住看了两秒,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出了房门,陈渊憬没有去山庄内规划好的健身房,反而就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开始晨练。
有那么一瞬间停止转动的大脑在山里清新的气息中逐渐恢复运转。
他重新思考起这段关系。
原本他以为自己还是把乌言当花房里那只乌鸦养,不是主人和宠物,而是一种跨越物种的友情,只不过这只乌鸦不是普通乌鸦,在人类社会,他需要尽自己所能帮助她。
可一夜过去,他疑惑了,朋友真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不对不对不对,朋友不是这样的。
起码是不睡在一张床上的。
他从小就独立,从没和人躺过一张床,别说林一泉这样的同性好友,就是狗儿子大金也有自己的小窝,它可以把窝叼进卧室和他同处一间,但睡一张床这还是第一次。
脚步没停,陈渊憬边跑步边思考。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清晨树林里叽叽喳喳。
一只黑不溜秋的乌鸦嘎一声从树上扎下来,咕咚吞下一只正在挥舞前肢的甲壳虫。
嘎—啊—
陈渊憬不禁停下来看。
不知是否因为他身上沾了太多乌言的气息,陌生乌鸦并不怕他,歪歪脑袋蹦跶着走过来。
走到他脚边试探地叨叨他的鞋子,停了几秒,突然毫无预兆的飞起来。
或许是确认这个人类无害,乌鸦在他头顶盘旋,似乎在寻找落脚点。
耳边扑棱一声,侧脸感到一阵风,翅膀刮过耳廓的声音后,乌鸦停在他的肩头。
陈渊憬扭头看,早起的乌鸦忙着找食物没顾得上打理自己,爪尖还有翻草丛时留下的黑泥,是它这一大早忙碌的象征。
爪尖牢牢抓住肩膀,肩头的布料上留下几个深浅不一的小圆点。
陈渊憬看到漆黑的鸟喙上有一道隐约泛绿的液体,是刚才那只早起被鸟吃的可怜虫生存过的痕迹。
显然它被鸟嘴叼住时挣扎过,乱挥的肢节把□□涂抹在鸟嘴外围。
似乎为表亲近,乌鸦小碎步往里移了移想用嘴巴蹭陈渊憬的脸。
眼角一抽,陈渊憬眼疾手快把乌鸦拿下来。
被人抓住的乌鸦没怎么反抗,躺在手里也不害怕,反而歪头想用嘴去蹭抓住它的手。
到底没躲过,那抹黄绿色液体还是沾到了陈渊憬手背上。
他就地把肇事乌鸦放下,掏出纸巾擦手,怀疑是那只虫子在报他见死不救之仇。
光滑的手背上突兀的多出一道颜色诡异的液体痕迹,想到刚才这只虫子还挣扎在鸟嘴里,坚硬的鸟喙闭合瞬间,虫子的甲壳破碎,露出其中包裹的柔软□□,液体飞溅。
擦手的力气越擦越大,直到把手上擦出一个红痕。
陈渊憬有些受不了,虽然养狗养鸟,他还是留有一些霸总的常见疾病的,比如洁癖。
晨跑暂停,他需要回去洗手。
与勤劳捕猎的野生乌鸦相比,乌言就松散许多,她慢悠悠起床,走到楼下,餐桌上已经摆好按她口味准备的丰富食物。
乌言:这就是有个私仆的好处。
或许是厨师认为早餐到底不应该大鱼大肉,除了陈渊憬交代的还额外上了一道沙拉。
各色菜叶子伴着沙拉酱摆在洁白的盘子里,看着倒挺好看。
乌言嫌弃地把菜叶子推远。
刚要张嘴吃肉,想起陈渊憬如果在她身边一定会夹两片菜叶子到她盘子里,数量不多,但态度坚定。
刻在骨子里的吃饭一定要营养均衡。
于是放下嘴边的肉,走到桌角准备迅速往嘴里塞两片了事。
她甚至不愿意再把盘子勾回来。
一片绿油油的菜叶子入口,上边还挂着奶白色的沙拉酱,青菜独有的涩味和甜味交织,没有人监督,乌言叼着菜叶子半天不想咀嚼,就这么咬着和沙拉盘大眼瞪小眼,迟迟不去夹第二片。
回山庄的路上,陈渊憬倒是没有再纸巾擦手,理智上清楚手已经擦干净了,可总过不去心理那一关,也是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洁癖还没丢。
他穿过餐厅准备去洗手,乌言背对着他站在餐桌前不知道和什么僵持。
“乌言?”
压下心底同床共枕后升起的一点怪异,陈渊憬疑惑地喊了一声。
喊完后他才惊觉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喊乌言的名字。
陈渊憬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的认识到自已一直以来似乎忽视了什么,乌言和他养在花房的乌鸦完全不同,即便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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