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娇带着两个随侍躲在花架后面。
她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谢衡之带着凉意的声音,再一次模糊地从远处传来。
“我来属地上任,途径此处。官人带着这么多人,莫不是来为我接风洗尘?”
心跳一瞬乱了,夜风吹来,霍娇感觉不到冷。她胳膊软软搭在花架上,懵懂看着前方无尽的黑夜。
外面兰珩已退至远处,他面沉如水,挥手示意那帮人灭了火把:“那巧了,我也是看这里热闹,来凑个趣。”
书生一看便知氛围不对,喝到:“没看到知州大人在这呢,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闹事吗?散了散了。”
接下来,不远处一片火光,朝他们反方向退去。何五自告奋勇爬上墙头,查看了须臾:“霍娘子,好像没声儿了,火把也都灭了。”
何九道:“娘子,咱们趁乱走吧。”
他让何五在外面接应,自己将箱笼推到墙头,打算等两人出来查看无虞,再接霍娇出来。
谁料何五刚从墙头蹦下来,便听见由远及近一阵狗叫。
“汪汪汪,汪汪汪!”
何九吓得手一滑。箱笼一下子落在墙外的地上,里面的书画砸的满地。
狗绳从平安手中脱出,小黑狗已经窜入黑暗,发出狂吠。
她赶紧跟上来,后面小林问道:“那边什么情况?”
平安拉住狗绳,和正在手忙脚乱收拢地上字画的何五面面相觑。
“谢大人,这里有个趁火打劫的!”平安指着何五道。
“呜呜,呜…”小黑狗扑上去,拼死咬住何五衣摆不松口。
何五百口莫辩,想逃无处可逃,拳头紧握,又不敢打女人。只能眼睁睁看平安带着一群人,举着火折子越走越近。
霍娇将何九拉回来,待他缩回花架旁的墙根处。
谢衡之将马交给差役,走过来查看:
“何事?”
“小偷!偷的是书,”小林义正言辞:“还有卷轴,估计是字画。看起来值不少钱呢!”
谢衡之眯着眼居高临下,一眼便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卷轴。
他信步上前,捡起卷轴,嶙峋的手指将画杆抖开。
画有年头了,大概是作画人自己简单制成的单色裱,以黄绫布做底,画心贴得不大平整。
画上是形如惊涛的花石,花石近旁是褪色黯淡的墨竹,空白处落着稚嫩的字迹。
手指收紧,他指腹在墨竹旁已经发黑的血迹上摩挲。
目光从画上移开,谢衡之望向浅青色砖墙。喉结滚动,他声音轻颤:“松开。”
小黑狗委屈地松开嘴。
何五扯着自己被撕烂的衣摆,意图解释:“我不是……”
眼前的男人冷漠阴郁,带着生人勿近的威压,何五一时没认出来,被他的眼神逼退了几步,再不敢开口。
谢衡之将卷轴小心卷好,弯腰想将其塞回箱笼内。
拨开锁扣,里面琳琅满目的书卷,令他鸦灰色的眸子微动。
片刻之后,他挑眉停下手里的动作。
黑夜目不能视,一点细小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霍娇躲在墙后,听到一阵悉索的衣料声之后,不出所料地传来箱笼被打开的声音。
“啪嗒。”
无地自容地捂住脸,她的脸懊恼地皱成一团。
好,好丢人!
早知道就不留在兰家看热闹了,早一日搬出去比什么都强。
这下好了,究竟要怎么解释,才能挽回一点薄面?
谢衡之将几本落在地上的书,掸掉灰尘,同画卷一起,塞回箱笼,留在原地。
面对那堵墙,黑暗中青灰色的砖墙仿佛一重烟雾,他行近几步,立即听到里面传来紧张的响动。
他勾了勾唇,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何五:“更深露重,别着凉。”
何五接过披风,莫名地不敢吭声。
平安急道:“啊?”
小林看一眼已经转身离开的谢大人,招呼她:“走吧,还愣着呢?”
等他们一群人步子远去,何五还呆在原地。
何九到底机灵些,他翻过墙头捡起箱笼:“好熟悉的声音,哪里听过?”
何五指着披风:“人还不错,怕我着凉。”
霍娇趴在墙头,扯过披风:“我冷,回来吧。明日再去找住处,估计兰珩的人暂时不会再来了。”
第二日清早,胡姨娘便来寻霍娇:“霍娘子,您夫君从京城给您送东西来啦!”
霍娇将信将疑出去,只见平安和小孙中规中矩地坐在堂屋,身旁摆着几个木箱。
兰五夫人道:“大清早差役便护送平娘子和孙郎君过来,说他们从汴京来。还给我带了这么多贵礼,也太客气了。”
平安赶忙将备好的词儿拿出来背:“五夫人,我们家主听说,夫人在贵府研究书画甚是入迷,又担心她住不惯、吃不好,便差人将京里的厨子送来。多有叨扰,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平安说到“研究书画”时,霍娇羞愧地涨红了脸,恨不能立刻消失。
兰五夫人只当她害羞,打趣道:“叨扰什么?蓬荜生辉还差不多。”
霍娇岔开话头:“对了五夫人,昨晚我睡前听外面吵嚷,您可知道什么事。”
兰五夫人一阵紧张:“一群地痞流氓想趁火打劫……唉,不过昨晚听琨儿说,多亏了珩儿带人来阻止了。”
霍娇一时无言。
胡姨娘昨晚刚巧出门在外,那时候准备回去,受了惊吓,在旁嘀咕道:“老知州原先不是同我们二伯交好,怎知也是个眼皮子浅薄的,我们遇上歹人,他就不敢吭声了。”
兰五夫人斥她:“老知州也是心有余力不足,莫要乱说!”
“事情妥善解决就好,”霍娇在旁圆场:“咱们做买卖,不就求个和气,旁的事情哪轮到我们做主。”
兰五夫人应和了几句,送霍娇和平安等人回住处。
兰家人一走,平安就飞扑到霍娇怀中:“娘子太过分了!怎么丢下我一个人!”
霍娇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只能愧疚地安慰她:“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怎么会过来的?”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是谢大人谪官来此处,让我跟着一起,来照料您饮食起居。他担心您吃不惯歙州菜,又让彭大人将小孙也送过来了。”
霍娇手里正捏着小孙做的点心,外皮酥脆,馅儿是适口的温温热,带着奶香。
接着平安又同她说起这几个月,在延州的经历。
“我留在延州官署的时候,林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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