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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

不知不觉间苏韫沉沉睡入梦乡,一觉睡到晌午才醒来。

醒来才倏地发觉自己没有及时喝避子汤,她心里暗恨老鸨锦娘有意拖延时间,起床穿戴整齐后就欲去寻人要汤药。

但她出门后没看见徐秀,询问其他姑娘灶房的位置,大家也是充耳不闻,不理不睬。

苏韫不敢继续浪费时间,打算先下楼去后院独自寻寻。

油烟重的灶房,要求既不能离人太远,唯恐饭菜冷得太快,又不能太近了熏着客人。

她走得急急忙忙,脚踩木板的咚咚声响起。

引着楼梯口附近的那位姑娘,神情疑惑地望着她,眼神仿佛询问何事?

“姐姐,你可知灶房在哪儿?”苏韫硬着头皮再次问道。

能快速喝了汤药,比在这儿要面子活受罪的好。

江如萱点点头,将位置详细描述了一遍。

苏韫听着甚是繁杂,绕来绕去,她来教坊司时日尚浅,昨日去后院祭拜烧纸都是徐秀带着她。

江如萱心思细腻,见她一脸迷茫,不知所措站在原地道:“我同你一起去吧。”

苏韫再三感谢,江如萱一边带路一边问道:“可是饿了?”

“不是。”苏韫脸色染上淡粉,不好意思说出口。

江如萱不再询问,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将苏韫带到了灶房。

灶房的人员不多,但都忙得团团转。

教坊司里的姑娘一般中午才会起身,起来后的茶水饭菜少不了。

但最忙碌的时刻当属晚上,客人都是些会享乐的主。

好酒好菜,美人在怀。

菜自然是要提前备好,不然到时候哪里来得及。

灶房里的婆子见到两人,以为是来拿饭菜的:“饭菜都在桌子上,每人只准拿一人份的。”

教坊司每年要向朝廷缴纳一大笔银子,养着这些姑娘是为了赚钱。

苏韫抬眸环视周遭一圈,都没看见熬药的炉子。

莫非在这教坊司,不是由灶房的人一并负责?

“姐姐,避子汤是在哪儿拿?”苏韫垂眸低语。

江如萱脸庞闪过诧异:“客人走后,没人给你端来?”

教坊司最为重视此事,一是怕有了孩子吓得客人们不敢来此,二是白白耽误了姑娘许多时间,归根结底都是担心影响赚钱。

苏韫尴尬地摇头。

“许是最近太忙了。”江如萱想了想,“你跟我来,不在这儿。”

两人一起走出灶房,苏韫蹙眉不解道:“为何不在这儿?”

熬药所需的木材,炉子,器皿灶房都具备。

“这里的姑娘这么多,这药又停不得。”江如萱低叹一声苦笑,“所以专门寻了一处地熬药。”

苏韫垂眸愁容,皆是可怜人。

苦涩的药味越来越近,苏韫到了地方后,顺利地讨了一碗药喝了,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终于落地。

“今日多谢姐姐了。”苏韫道。

江如萱善意提醒道:“下次客人入你房前,你便提前唤人熬好药,客人一走让他们将药送来。”

苏韫认真听教的点点头,又有些疑问道:“他们肯听我的?”

“有客人来,你便是他们的摇钱树,自然将你捧在手心。”江如萱勾起嘴角,面露讽刺。

没有客人,容颜老去,会比现在的地狱生活更苦。

苏韫点点头,两人一起结伴回了房间。

房间里苏韫盘算着事情,她要借助陆慎炀找到小老虎和彩韵,然后与他周旋希望他能放过她。

不由地想到父母,如今这般有何颜面回去见他们?

但外面的形势,她也得找人探查一番,免得父母锒铛入狱都不知晓。

夜幕降临,华灯生辉。

形形色色的男人开始踏入教坊司,看着这一张猥琐的面容,苏韫只觉恶心。

有些外表衣冠堂堂,模样俊秀,不过是衣冠禽兽罢了。

她将自己闷在屋内,既希望陆慎炀来,又害怕他来。

他那般蛮力,横撞直冲,不管不顾,属实让她招架不了。

但她想要达成的事情都需要他的助力。

苏韫等到浓墨的夜色完全包裹天空,不再透露一丝白色。

下面的客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些许寂寥弥漫。

苏韫最担心的是陆慎炀不来,老鸨逼她继续接客。

但是目前的情况看来,老鸨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她坐在烛火下,一手撑腮,一手发呆。

精致清丽的眉眼在暖黄的烛火多添了几分温柔,白皙上好的皮肤散发细腻的光泽。

陆慎炀甫一进门便看到这幅场景。

苏韫听见声音转身侧目,声音柔软:“你来了。”

“嗯。”陆慎炀冷淡回应,收回视线。

苏韫上前一步,为他褪去外衣:“殿下,用饭了没?”

“有话直说。”陆慎炀凌厉的眉眼一动。

苏韫本想多说几句,再趁机问话的,但他直接了当问道,顿时话被噎在嗓子里。

“没有?”陆慎炀面色冷淡,“那就不用问了。”

苏韫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我被抓那日,与彩韵和小老虎走散了,殿下能帮我找找他们吗?”

陆慎炀散漫地窝在椅子上,下巴微抬,态度高傲:“我凭什么帮你?”

他天天没事闲的,花费时间精力去做这个。

“殿下忙就算了。”苏韫勉强笑道。

虽然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人心都是肉长得,依旧不可避免的难受。

陆慎炀忽地笑了笑:“你说一个女人,一只猫在乱世战场上能有什么好下场?”

果然,不出意料苏韫的脸上霎时间苍白了些,眼眸里全是担忧害怕。

“女人估计还能留个全尸,猫猫狗狗早被人吃了。”陆慎炀残忍地笑笑,明艳张扬的五官有了活力,更加俊朗非凡。

苏韫几乎是双腿一软,幸好手掌及时扶住了桌子边沿,躲避地不敢去仔细想想那场景。

陆慎炀还觉得不够解气:“很难受?可惜了,再难受也得伺候我。就像昨儿是你夫家的头七,但你却委身于他的仇敌下承欢。”

一句句话如寒冰利刃,直刺苏韫的脆弱处,将那颗热乎跳动的心脏伤得鲜血淋漓才肯善罢甘休。

苏韫觉得自己大概是昏头了,才敢今日找他相助,自取其辱。

“昨天夜里让你好好学学怎么伺候人,你当耳旁风了?”陆慎炀霸道强势的嗓音继续响起。

苏韫收敛了自己外露的情绪,换上浅浅的微笑,眉眼温柔褪去自己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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