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别开门,开什么门啊!”我拉着这对冤家师姐妹,“她又没过来,我们干嘛自投罗网?”
那可是悬赏榜的第一名,了得吗?她俩是会武功,力气都不知该往哪里使了,可我只是个没招谁没惹谁的护卫,身后还有妙霰,我敢开门吗?
“侠士有所不知,此人与我有血海深仇!”师姐咬牙说罢,转头看向师妹,“你大概不知,师傅死前,身边只有史觉非一人!”
“什么?!”师妹不可置信道,“那老贼变卖门派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二十多年了,还以为她在四处逍遥快活,竟然是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十年前。那时的我穷困潦倒,与史觉非萍水相逢,互相扶持艰难度日,直到某日,我循着茄弦声去山林里找她,发现了师傅已经僵硬的尸体。史觉非看到我,留下一句‘抱歉’,就逃之夭夭了。”
我是没想到她们的恩怨情仇还有续集呢,情不自禁地想问问缘由,不过门外大敌当前,也太不是时候了。
“是她杀的?是她……”师妹讷讷地重复道,似乎又有所顿悟,“难道说七年前,她是蓄意接近我的?”
“七年前发生何事?”
师妹咬唇拧眉,不安地在房间里踱了两圈,似乎想说的话不好开口,最终,她下定决心,说出真相:“她……我真是瞎了眼!引狼入室,害了师弟……”
“师弟?”师姐惊问,“师弟怎么了?”
“他……已去了。”师妹愤恨道,“就是这个史觉非!她不仅杀了师弟,还……”
我现在已经没心思管门外的威胁了,脑海中全是她俩的秘辛,妙霰也从躲藏处出来,竖起耳朵听着后文。
“她还……”三师妹侧过头,苦不堪言地将拳头砸在大腿上,“将师弟……玷辱了!”
哎呀!
我和妙霰同时一砸拳头,不知是气得还是刺激的——抛开善恶不谈,这段故事实在太劲爆,而我们也等到了期待的答案。这个史觉非啊,真是死有余辜!
“无耻败类!”师姐怒不可遏,“先杀我师,后杀我弟,我这就拿了他!”
师妹也摩拳擦掌:“你我恩怨以后再算,今日重新聚首,大概就是师傅师弟在天之灵保佑,让你我二人联手为她们报仇!”
我徒劳地劝架:“别啊,还是从长计议吧……”但没人跟我“从长”。门闩一拔,两人几乎同时冲了出去,猛烈的风不分青红皂白地灌满一屋子,我看向床上的妙霰,她又躲进最里面了,摇着头用口型哀求:“你别去啊……”
我当然不能去啦!
于是我去关门,自己的因果自己找平衡吧……不是,她们把门闩扔哪去了?
我撅着屁股到处寻觅,一股劲风却裹着深厚内力弹到我们这扇已经千疮百孔的木质门上,转眼木门碎裂,我手中就剩个把手了。
向外一看,两人已经挡在史觉非的面前,就对峙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我们的出路也被堵死。
传闻中的史觉非顶着一头黑灰的乱发,身形消瘦,双颊凹陷,好似髑髅,她捧着一把比她壮硕十倍的茄弦,挂着陶醉而诡异的笑容临风弹奏,看久了真有点骇人。
等等,不是说她会以弦音乱人心智吗?
我扔掉门把手,给妙霰塞耳朵,不忘提醒两个与史觉非对峙之人:“你们捂耳朵啊!”
师姐微侧身道:“她的弦声对知音者无用,很不巧,我正是她当年的知音。”
“我也曾被她奉为知音。”说这话的是师妹,这回不为顶撞,而是带着凄苦陈述这件往事。
好好好,只有我是大老粗一个,不配当知音,我堵我的耳朵!
可是当茄弦响起的时候,我知道这点准备没啥用。混合内力的声音穿透力实在太强,我是不听也得听了。
“史觉非!拿命来!”
就连两人的爆喝都听得一清二楚,这破玩意算白塞了。
——
2.
两人使用武器不同,步法却出奇一致,一人专攻上路,另一人补齐下路,史觉非好似对迎面而来的危险浑然不觉,把茄弦优雅地转了个方向,都没看两人,将瘦削的身体向下一沉,两根木杆似的双腿就横劈在地,茄弦于两臂间画了个软润弧线,斜斜举过头顶,她五指轮拨,竟从器身上排出数枚暗钉,先逼得师姐暂缓攻击,师妹展开袍袖当空一甩,兜走了剩下的暗器。
“听——”风中传来史觉非嘶哑而振奋的声音,“此节正是高妙!”
师妹将袍子一抖,暗器便落在地上,风一吹就散了。我凝神观察战局,至此肃然起敬——那些暗器竟是枯叶,此人内力如此强悍,恐怕我师傅都没有这等本事。
师姐妹也满脸愕然。我看得出来,这两人加在一起……不对,再复刻两个她们,加在一起,都不是一个史觉非的对手,仇要怎么报?
况且那是她们的仇怨,不是我的仇怨,为今之计只有带着妙霰离开。那位师妹似乎也有了顾虑,转头对我道:“要走就趁现在。”她的师姐也道:“走吧,这本与你们无关。”
我心中道句抱歉,反身回去背上妙霰,身后已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师姐师妹全力配合,虽不能战胜史觉非,却也拖住了她的脚步,风中间或传来史觉非沙哑而突兀的赞叹:“绝美!绝美!”又间或传来师姐或师妹的一声呼痛。妙霰趴在我的背上,忍不住回头注视战局,而我施展轻功全力跑开……
我听见脑后传来一声尖叫,下意识往旁边避去,可一股力量还是打得我双腿发软,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我们到底还是让史觉非盯上了,妙霰摔在离我不远处,刚要爬起来,一个人影又飞快闪来,将她砸倒。要不是妙霰挡这一下,师姐恐怕要内脏破裂,师妹也随后被内力拍到我的身边。
我还没来得及对阵,怎么友军全倒地了?现在唯独我一个兵刃还握在手里,但双腿发麻。
史觉非的花发在月光里起舞,她突然哀叫了一声“大小姐”,就像巨大的蛾子那样朝我们奔来,从头顶掠过,稳稳落在我身后,我僵硬地将脖子转了一圈,看见她深藏在眼窝中的浑浊双眼,她却没看我,反而饱含深情地望着吓傻了的妙霰。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学茄弦了吗?”
妙霰都不会说话了,尖着嗓子问了句:“喔?”像被抓住脖子的公鸡。史觉非兴奋地点头,茄弦紧紧抵在胸前,我以为她要发动袭击,赶紧将她双腿抱住,师姐妹也爬到妙霰身前——她怎么总有让人保护的运气!可能因为江湖人士对手无缚鸡之力者天然的守护之心吧。
史觉非被我抱得走不动,却也不把我踢开,她现在眼睛里只有畏畏缩缩躲在人后的妙霰了,竟哄孩子似地柔声道:“大小姐,你今日想学哪段?”
妙霰都要哭了,“喔”了半天也没喔出下文,史觉非语气一冷,又沙哑地问了句:“不学?”这回我感觉不妙,她的内力震得我双臂麻木难当,恐怕一掌打出去我们几个都要玩完,下意识应承道:“她学!”史觉非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直勾勾瞪向我:“和你有甚干系!”
随着这声爆喝,我五脏六腑被什么东西猛震了一下,连忙运气护住胸口,忍了半天,终是没有忍住胸口的气闷和喉咙里的甜腥,“哇”地一口吐出鲜血。
妙霰“哇”地一下就哭了。
“你是谁啊!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现在就是史觉非让她娶龙文贲,她都会满口答应。
但史觉非显然已经疯了,她一心认定妙霰就是“大小姐”,听她想学就眉开眼笑,又恢复了温柔:“来,大小姐,按照我方才教你的,弹给我听……”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当成武器的茄弦被史觉非双手捧着,交到妙霰手里,妙霰不敢接,更不敢不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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