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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第 50 章

“你与那小娘子家相熟。”

洛青云淡淡地答:“嗯。”

“你去问一问,若我们愿意多出些银两,她们可愿撤诉?”

洛青云掀起眼,静默地投了一簇视线到书案后的人身上,一夜而已,洛仲原的身形已经有几分佝偻,面皮宛如枯树皮一样皱巴巴的。

她的眸里透出丝丝缕缕的寒光:“那娘子当时虚岁十五。”

洛仲原的眼神微闪,却没接话。于是她继续道:“她至今卧床不起。”

洛仲原不自在地动弹了下身子,仿佛是想逃开她的目光。可洛青云仍然死死盯着他:“洛元璟逃走后,裴琬凝□□砸了人家的房子,那娘子的父亲当夜就过世了,母女俩差点活不下来。”

洛仲原绷着脸,硬邦邦的声音止住了她:“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眼底流淌着冰冷的怒火,掷地有声:“好,父亲不在乎道德人伦,那也总该在乎国法。洛元璟之罪,律法中明明白白有载,青云不妨将话说明白些,此案压根不会经手京兆府,我直接报的是大理寺,盛小王爷亲审。”

盛昭朔!洛仲原瞪大了老眼,脸上霎时浮出骇然之色,他指着洛青云:“你——你这是铁了心要置元璟于死地——”

满朝上下谁都知道盛昭朔的作风,明明出身人脉广结的盛王府,却最是不近人情、铁面无私的一个。偏他又不是荫官,而是实打实从殿试考出来,又因得力勤勉而一步步升至大理寺少卿的,刑狱上半分都蒙骗不了他的眼睛。

洛仲原面如死灰。若是京兆府,他豁出老脸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若是盛昭朔,便是半分活头都没了。

洛青云的眼眸亮如星昼,冷笑着道:“谁要置他于死地?是他自己偏要找死!父亲虽自诩清流一派,却养出这么个儿子,叫满朝同僚知道了,焉知会不会议论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的声线清越震耳,明明一句轻嘲冷讽,却叫洛仲原听得如雷贯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他梗着脖子,声音发颤:“放肆,你这个不孝女,轮得着你来评判父辈么?简直放肆!”

洛青云轻轻巧巧地勾起唇,嗤了一声:“自然轮不着我来说。马婧玉当初是如何被纳入府的,洛绮风她娘又是怎么一朝有喜的,府内眼皮子底下的事,又没人是瞎子,怎会看不见?”

她顿了顿声,雪亮逼人的眸光几乎要摧倒洛仲原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可若是在府外,父亲是不是就认为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洛仲原几乎是惊恐地望着她的唇瓣,生怕它们下一秒就要吐露出他最隐秘的脏事——马婧玉怀着身孕入府后,他耐不住寂寞,时常跟着同僚狎妓,他们甚至还赁了处小院,一同养起外室,三不五时轮赶着上门去。

洛青云没有继续往下说,也不掩藏深恶痛绝的神色,似乎一切已经昭然若揭。

洛仲原汗涔涔地瘫在椅子里,周身发软,仿佛突发恶疾一般哆嗦着身子。他指着门,话都说不全了:“走……你走……”

明明是想下令,可话却说得如同乞求一般,声音含混不清。他是真的在求这个脱离了掌控的女儿快点离开,似乎她再多呆一秒,自己就要招架不住。

洛仲原事先并不知洛青云与那家人相识。是昨夜裴琬凝安排洛元璟仓皇逃命不成,才来找上他,将一切和盘托出。

他本以为,她身为洛家女儿,自当听从自己吩咐,还对裴琬凝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委婉言辞一事不甚在意。

直到此时此刻,洛仲原才明白裴琬凝说的那句“她全然已经变了个人”是什么意思。

那个总是谨小慎微、低眉顺眼的长女仿佛一夜之间就死了。现在站在他面前,拿鄙夷目光睥睨他的年轻姑娘,叫他恍惚而陌生。

他溃不成军地撑在桌上,被她审判的视线死死压住不得动弹,似乎那目光有千钧重。

洛青云悲悯地瞧着他,最终还是走了,还他一个懦弱的清静。

迈出门的时候,迎面的寒风裹着雪沫扑面而来,冰凉凉的触感在她脸上化开。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同样如霜如雪的男人。

盛昭朔。也不知他醒了没有,有无大碍。

论理,她是该去探望他的。可论情——她甚至都不知道该论哪份情。

一早大理寺与京兆府来拿人时,是莫祺带队羁押,瞧他的神色还算平静,想来盛昭朔应该无事。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没准他早就醒了。没准已经用了午膳。没准养上几日就能下地了。

洛青云越想越觉得欢欣鼓舞。

但她还是猜得轻率保守了。

此刻的盛昭朔,已经坐在了大理寺的地牢里,面前绑缚着的是最后一个嘴硬之人。

大理寺的地牢简陋,连刑具都散着朽木气息。雪花从半扇暗窗中争先恐后地飘进来,在地上铺着的茅草上聚成一个小雪堆。这是幽暗地牢中罕见的一抹白。

男人清瘦的身形裹在曜黑色的貂裘大氅里。地牢中的椅子并不舒适,他是被连人带软榻抬进来的,分明半倚在靠枕上,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孱弱。

一阵不知所起的阴风钻了进来,年轻郎君的发丝扬起几缕,低声咳了咳。他身旁站着的侍卫似乎紧张了一下,正要问什么,却被他轻摆的手止住。

被吊在刑具上的人喘息着,仍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是裴国公府的家生奴,父母亲朋全在府中,生斯长斯,他宁愿是自己一死。

但那倚在榻上男人却并未放过他。盛昭朔不紧不慢地揉着太阳穴:“对裴国公家,你确实是个忠诚的走狗。”

他顿了顿,又嘶哑着嗓子,轻声:“但你要记得,走狗终究是走狗。”

“你昨夜被大理寺带回来,今天一早,裴国公家便拖出去几席尸体,说是半夜害痨病死的。”

男人清冷的眸光盯着他:“你要不要认一认?我瞧着其中一对老夫妇,倒和你眉眼神似。”

“不!”那人哀嚎出声,“爹——娘——”

盛昭朔挥了下素玉一样的腕,守在旁边的几个随从立即会意,将那人从刑具上解了下来,半拖了出去。莫祺连忙上前,见盛昭朔面色灰白,眼神陡然泄了劲,几乎要撑不住。

莫祺低声急劝:“小王爷,最后一个也松口了,后面的口供都有人盯着呢,今日就到这儿吧?我叫人来送您回府——”

他确实着急了。盛王妃昨夜动怒,见到不省人事的儿子被抬回王府,一面传了最好的大夫上门,一面也不忘将盛昭朔身边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临了盛王妃还感叹了一句:“一群五大三粗的实在是靠不住,朔儿偏又是个倔性子,否则能安排个姑娘家的在身边照料,也不至于如此。”

听闻盛昭朔醒转过来,盛王妃一早还亲自来看过,又嘱咐莫祺一定要伺候他静养。可王妃前脚刚走,榻上之人就哑着嗓子下令,要莫祺扶他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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