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无话,一齐回了院内。她有些乏了,便先回厢房内歇着了。
蔺沧与乐缨正坐在亭中对弈,玄冥走至亭中,乐缨见二人有说话的意思,就告了退回房中歇着。
待玄冥坐定,蔺沧瞟了瞟孟元的厢房,问道:“她怎么一副蔫了的样子。”
蔫了,这个词倒是合适,玄冥心道。
他只当她是孩童心性,毕竟才两万岁,偶尔有些性子也是正常。
他拿起一枚黑子,下起了这残局,道:“我和她说了要去天宫的事。”
蔺沧了然:“你不让她去,她当然不高兴。”
玄冥道:“我准她去了。”
说话间落下一子,他皱了皱眉,乐缨这小子的棋艺实在是差劲,他再如何救也注定是个败局。
蔺沧惊奇道:“嘶,那她怎么还不高兴?照她的性子,应当是乐开了花才是。”
“她这朵彼岸花的确是没心没肺。”玄冥摇头道,“我和她说了妖魔二界的事,她竟坚持要和我一起上战场,成何体统。我是太惯着她了。”
蔺沧闻言,一时间没答话,反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和她说的?你和她说你要带兵打仗?”
玄冥将二人的话转述一番,蔺沧听罢了然于心,又问道:“你为何不让她去呢?说实话,你只是坐镇的,又不像当年要冲锋在前,她跟在你身边也没什么要紧。”
眼前这局救不回来了,玄冥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我是怕万一。”
蔺沧笑道:“你如今也会怕了?”
玄冥淡淡道:“她要是有个不测,我如何还她?再等二十万年长出个孟元?”
蔺沧“嚯”了一声,摇头道:“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偏偏你是向来不说软话的,你们二人碰到一起,总要争起来。归根结底是你欠她的,你为何就不能说点好话诓她一下呢?那战事还有好些时间才开始,何必让她现在就不高兴了。”
玄冥皱眉道:“她又并非孩童,诓她做什么?难不成日后有点什么事都哄着她?”
蔺沧笑道:“你不是要还她?就连哄着她都不愿意?”
他一愣,一时间不能言语。
蔺沧又道:“你觉得她想得太浅显、太意气用事,我看来倒并非如此。她是个真性情的,说你是亦师亦友,心里是真将你看成重要之人,只是不能坦白了说罢了。”
“你上战场以身犯险,她还能安安心心地待在玄阴宫?但凡换成任何一个有情有义的,都会和她一样。说起来,其实你们二人都没错,只是这个世道错了呀。”
玄冥默了默。
她很机灵,在他面前装乖弄巧了这么些年,如今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已是信手拈来。其实他知道她心底里并不是那般曲意逢迎的人,而且并没有什么尊卑的概念,只有她喜欢的、和她不喜欢的。
世上逢迎谄媚者不少,自诩清流者也不少,其中以清流标榜自己而特立独行的更是不少。
两种人他都见得多了,但像她那般待他的,只有她一个。
他敛眸道:“也罢,到时候再商议吧。她如今心里不痛快,你不若明日劝劝她。你是她师父,她更听你的话一些。”
蔺沧笑道:“也好,反正我也懒得去殿上听着。但这原是你闹得她不痛快的,可记得赔我一坛酒,要你藏了五万年的那种。”
“简单。”玄冥站起身来,施施然朝厢房走去,“但若是哄不好,你可得倒赔我一坛。”
语毕,那厢房门就利落地关上了,留蔺沧在原地气道:“到底是谁欠她的?”
第二日晨起用了早膳,蔺沧不负玄冥所托,带着孟元在灵山各处溜达。
行至一处莲池的时候二人停了下来,孟元倚在栏上兴致缺缺地看着池里的几尾锦鲤。
它们倒是清闲,在满池莲叶影影绰绰的缝隙中追逐嬉戏。
她这夜里睡得不好,一直想着战事。想得累了迷迷糊糊睡着,又梦见玄冥上阵杀敌结果被人刺了一剑,惊得她直直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摸额头已是大汗淋漓。
她有些懊恼,玄冥被刺了一剑又不会死,自己怎么胆小成这样。
又恼他无处不在,白日里要见他,晚上还不知好歹地要入她梦里。
原本她还欲板着一张脸继续跟着他去大殿上听讲,未曾想师父说要同她一起出来走一走。这是个好事,至少不用待在玄冥身边。
她如今越发觉得这人当北阴大帝当久了执着顽固,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她的好心被他当做驴肝肺,或者说他高高在上惯了,压根不在乎她的好心。
一面这样生气着,一面跟着师父在灵山闲逛,也不知逛了多久,抬头时便到了这处莲池。
这个池子比玄阴宫的池子大上百倍,不愧是灵山的。池中的莲花数不胜数,却不显得熙攘拥挤,各自盛开,远送一片清香。
蔺沧见她倚在栏上发呆,不急于切入正题,先是悠悠地开了扇摇上了几回,方才清了清嗓道:“若今日同你一起来的是你们帝座,恐怕要和你说上许多道理。”
她虽不愿听到他的名字,此刻却还是好奇追问道:“他会说什么?”
蔺沧拿着那扇指向莲池:“他估计会同你讲一讲莲花五德,譬如佛家说‘犹如莲华不着水’是个什么意思,又譬如莲花花果相连是个什么理趣。”
孟元能想象出他站在此处、说此番话的样子,他一向来都是这样。
她便点了点头,无甚兴致地发出一个“嗯”字。
“他这种性子不讨喜,所以他昨日那么和你说话,你才会心里不痛快。”蔺沧道,“为师今日不考你佛理,而是想考一考你,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性子?”
她疑惑道:“人人的性子都是生好的,还有为什么一说?”
蔺沧笑道:“这是你不晓得之处了。你年纪小,自然而然觉得人的性子由儿时一脉相承下来,实则不然,性子时时有变、年年不同,只是你未曾发觉罢了。”
“你所历经的每一件事,都会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你的性子,只不过年轻时改动得容易些,年纪大了,便不再有那么好改。你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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