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纷纷而落,大地因此变得雪白无瑕,寒风凛冽,吹得雪粒子呼啦作响。
春日里郁郁葱葱的树木,新绿成林,现如今却变得满身覆盖了一层白,分不清是霜还是雪。
树枝被强劲的风吹断了,直直坠落在地,挡住了李澜意的去路。
澜意脚步一顿,拄着木棍当做拐杖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只不过犹豫一瞬,她迈开步子,毅然决然踩在树枝上,将其埋在深深的雪里。
她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眼角边上有一些伤痕,红印褪去,却遮挡不住它残留的痕迹。
因彻夜跋涉,她脸上沾染了许多风尘,加之头发凌乱不堪,任谁都想不到,她会是李太师的孙女,清贵李家的四姑娘李澜意。
澜意神情木然,脚底磨出泡所带来的伤痛并不及她心底的创伤。
她的衣衫半旧不新,斗篷上面有许多补丁,所用的料子也不是极好的,时不时会灌进强烈的冷风,令她浑身一颤。
这样的皮肉之痛,又算得了什么?
七日前,她还是勇国公郁家的二夫人,因红杏出墙,被丈夫郁颢一纸休书休回娘家。
红杏出墙?
她因祖父祖母相继离世,心里不好受,睡得晚,导致第二日头昏昏沉沉。
刚一醒过神,澜意发现身边睡了一个男子,而三年不踏足她院内的郁颢,今日竟出奇地来到她的院子,对她柔声细语地说:“澜意,你祖父祖母去了,我知道你伤心,所以特来看望你。”
这样的语气,那样关切的神色,仿佛他们二人还是恩爱夫妻。
刚成婚的时候,他对她无微不至,处处体贴,再加上他生得俊朗,她也曾痴恋过他。
那时的他们,才算是一对恩爱夫妻。
可她没想到,原来他对她做的一切,都是装的。
李太师入狱的那一日,澜意迫切地想去看祖父,却被郁颢抓着一只手,他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李澜意,我允许你出去了吗?”
被郁颢抓着手腕时,澜意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当时的她,已怀胎六月。
因为曾经流过一个孩子,她格外地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宁可自己出事,也不让孩子受一点伤害。
她以为郁颢对她情深意切,家里人出了事,郁颢也会对她关怀备至的,含泪说道:“二郎,我祖父出了事,我必须去看他!否则我彻夜难安。”
她的眼睛模糊,声线含糊不清。
郁颢没这闲工夫想她在说什么,皱了眉头,不耐烦地说:“我不管你说什么,今日你休想踏出这个房门一步。”
“二郎!”澜意加大了音量。
她始终不敢相信,郁颢会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
“别这么叫我,你不配,我听了深觉恶心。”郁颢嫌弃地松开手。
澜意险些站不住。
她一直护着肚子,支撑着自己站稳,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问:“你在说什么?”
郁颢弯下腰来,紧紧挨着她的脸,怒目圆睁道:“李澜意,你给我一字一句听好了,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可别忘了,你们李家有个李贵妃生了五皇子燕王,而我们郁家的背后是三皇子秦王,因为夺嫡之争,我们两家势同水火。”
澜意张唇,泪水充满了整个眼眶,她摇摇头,又问:“那你为何娶我?”
说起这个,郁颢情不自禁笑了。
“我本来想娶的人不是你,但那日宴会上看见你痴迷的眼神,我似乎想到了一个计策,可以好好利用你。”郁颢说道。
“利用……我?”李澜意哑着嗓子问。
郁颢唏嘘一声,“哎呀,见你这愁眉不解的模样,我就实话跟你说吧,其实你上一个孩子,是我害死的。我呀,不想让我的棋子有孩子,所以就神不知鬼不觉让孩子消失了。”
他说得这般云淡风轻,仿佛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一样。
是啊,澜意低头抚摸肚子,目光柔和下来。
男人当父亲很轻松,不用承担痛苦,女人却不一样。怀胎十月的艰辛,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感同身受。
可是目光再柔和,也难掩心中的悲痛。
“郁颢,那你为何让我留下这个孩子?”知道了真相,澜意内心逐渐平静下来,语气也不再激动。
“大夫说,你这个孩子如若再没了,你的小命也就没了。李家如今的情形,若不叫你亲眼看到,我内心怎会痛快?”郁颢哈哈大笑。
澜意心如死灰,“嗯,我知道了。”
郁颢懒得同澜意废话,“生下这个孩子后,你就搬去偏院住吧。我勇国公府庙小,可住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完,郁颢双手放至身后,再没看澜意一眼,悠哉悠哉地走了。
澜意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悄悄握拳,目光仇视,望着郁颢离去的方向。
她可以断定,祖父是被郁颢,不,是被秦王所害。那真正勾结敌国、企图谋反的人,必是秦王无疑。
澜意望了一圈屋内的陈设,目光落在禁闭的房门,两个守门丫鬟的背影越来越远。
这是瞧她出不去了,无法告密,这才告诉她实情。
她生下孩子后,郁颢再也没来看过她,只将她锁在院子里,每日粗茶淡饭,保她一条命。
今日是自那日后,郁颢头一回来看她。
澜意脸色顿时变了,反应过来他的计谋,只可惜为时已晚。
郁颢一靠近床榻,见她的旁边睡了别的男人,即刻换回从前的脸色,对她非打即骂。
“李澜意,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如此羞辱我?”把那个男人捆绑起来后,郁颢拎着她的衣角,泪水在眼眶打转。
澜意知道他在装,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血,“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他当年幽禁她还不够,如今还想让她冠上红杏出墙的污名,从此身败名裂。
“你跟你那祖父,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郁颢嘲讽道。
他还有脸提祖父?
澜意一口怒气涌上心头,毫不犹豫伸出手,扇了郁颢一巴掌。
“你这个心怀叵测的小人,不配提我祖父!”澜意道。
郁颢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他没想到李澜意居然敢扇他巴掌。
“李澜意,三年不见胆子倒变大了,敢打你的夫君?”郁颢冷笑。
“夫君?”澜意冷声冷气,“我深以为耻!”
郁颢见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两眼噙着泪,就不让它落下。
“啧啧啧。”他咂舌,抚摸李澜意的脸蛋,“要不说李四姑娘是美人呢,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澜意将他的手拍开。
郁颢没这闲工夫跟澜意纠缠不休,吩咐身后的奴仆,道:“将李澜意捆了,把她和这个狂徒游行示众,让大家伙都看看,我们郁家出了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再告诉大家,我宽宏大量,只一纸休书将李澜意送回李家,并不要她浸猪笼!”
奴仆俯身应是,粗鲁地用早就备好的麻绳捆住澜意。
真是够阴险狡诈的。
这一切分明就是郁颢的计谋,他最后却口口声声称自己宽宏大量,给自己搏一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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