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碎片就像凭空出现一般，只静默了一瞬，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速往中心飞去。龙瑶台的绣刃在空中划过一瞬，那碎片就像有共鸣般，延缓了速度。
龙瑶台心中的猜想更加确定了，星辰碎片与她的绣刃，应当同出自于玄天石。
只不过玄天石只有一块，大部分被她炼成了绣刃，只剩下一些边角料和残废品，居然能炼成那么多具有一定攻击力的星辰碎片。
寅忧还真是厉害。
如果她用御动绣刃的方法，操纵这些碎片，是不是同样可以？
思至此，她左指摁在绣刃上面，顺着上面的纹路往下划，储存在里面的灵力就像枝线一样向所有碎片联通起来，刹时间，碎片都迸发出了冰凉宛若星星的光芒，在这个扭曲的水月秘境中，灿烂得仿若宇宙星河。
而宇宙中心，正是龙瑶台。
“这个怎么用？”龙瑶台驱动手指，便见那些碎片开始随着她的动作划动，“有意思。”
语气中是得到一件新玩具的兴奋。
越瑛刚刚借力躲开公孙棋控制下藤蔓的攻击，却险些被那些碎片划到，他正向龙瑶台投去埋怨的一眼，却见碎片真正的主人发力。
寅忧一头银发，就像月亮盈满的余晖。
他手指微动，就轻而易举将碎片的控制权夺回手中。
“出现了？”龙瑶台道，“好了，是我打服你把你抓走，还是你现在乖乖束手就擒？”
“看到这些玄天石碎片。”寅忧一声叹息，“你难道还没记起我是谁吗？你不会对我感到愧疚吗？”
“感到愧疚？那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龙瑶台道，“现在的我对你，没有愧疚这种情绪了。”
她话音落下，绣刃就在空中划出一道月牙状的白光弧度，以势不可挡的趋势朝寅忧飞去，那些碎片布成密密麻麻的盾牌，贪婪地吸收着劈过来的灵力气息。
龙瑶台身形微移，很快越过了那些碎片，飞至寅忧后面，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
寅忧下一次见到她的痕迹，是月光批洒下的、她的影子。
她在寅忧身后，举起绣刃，正当寅忧要被砍成两半之时，空间再度扭曲。
龙瑶台反应过来时，已经离寅忧十丈之远了。
她下意识看向了正在与越瑛激战的公孙棋，他的额头上布满细汗，应是刚才又大幅度动用了扭动空间的力量。
算了，既然寅忧已经“出洞”，那么公孙棋这个诱饵，也没有存在必要了。
周边腾升起水雾，这是她要发力的前兆，宗主夫人和林仁等人在这个领域开外，只见这至阴的水汽迅速将面前整个世界囊括，那些星辰碎片，就像瀑流中激荡的石子。
里面时不时蹦出剑光乍现，但渐深的水雾仿佛预示着，龙瑶台这边是压倒性的胜利。
“啊！是水月秘境出口！”林仁这时发现周边裂开一个小口，“宗主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他话音落下，水雾中心忽然迸发出一股吸收的力量，将林仁等人拉进危险地带，不过幸运的是，在水雾中有大部分掌控权的龙瑶台立刻用水锻把他们围了起来。
龙瑶台看着狼狈的公孙棋，和受了点伤的寅忧，道：“要速战速决才是。”
越瑛：“可是我们靠近哪个出口，公孙棋就会扭曲空间，恐怕除了你，我们都无法靠近哪个出口。”
龙瑶台：“这很简单，让他听我们的不就好了？毕竟现在金梧的魂魄还在那具身体里面。”
她和越瑛对视了一眼，迅速确定作战方案。
寅忧锋利的碎片，被轻柔的水锻围过，以柔克刚，很快就失去了抵抗能力，而这层层水锻，也阻止寅忧向周围进步。
越瑛在水锻的帮助下，扣住公孙棋的肩膀，而与此同时，龙瑶台用公孙瑛让她学习的魂术作用在公孙棋身上。
虽然能起到一定效果，但不够。
毕竟这种魂术，是公孙家的禁术，公孙棋应当也会点。
“梧桐，是我。”越瑛温润焦切的声音响起，可这些并不足以唤醒金梧，反而让他卡了壳。
公孙棋作出狰狞的笑容：“兄长，仔细一看去，你的模样与之前并无分别啊？若非我在两百年磋磨中丢失了些许记忆，不然也不会今日与你近距离相见时，才辨出你的面目。”
越瑛不满：“呵，轮回转世言论我也有听闻，容貌、天赋、品性这些东西不会通过转世继承下去，在我转世后，我应当是新的人。”
是的，他应当是新的人。
王圆圆也好，公孙棋也罢，如今的他，也为这两位的遭遇感到悲痛。
但公孙棋的惨遇，王圆圆的被谋害，与他越瑛，并无半分关系。
也许他真是冷血薄情的人也好，但他的手上除了妖魔的恶魂外，不沾半分鲜血。做人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他不该对自己那么苛刻。
没错，应当是这样。
一定要是这样。
似乎是觉得自己意志不过坚定，越瑛一直在内心说服自己，甚至对着公孙棋喊出声来。
“梧桐！你也醒醒，此是怨灵鬼魅，并不是你！”
“梧桐！”
仿佛是映衬他内心奇迹一样，公孙棋赤红的双目有片刻清明，龙瑶台见状，抓紧时机，用水锻将所有人卷出，跳进了水月秘境的出口。
外面，宗主和长老们焦急地等待，见到几人虽然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但好歹现在都安全了，不由得长舒出一口气。
龙瑶台最先反应过来，从青蛇身上拿出捆绑的绳索，扔到昏迷的金梧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宗主作出警惕的状态。
宗主夫人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龙瑶台：“阁下，之前种种误解，实在是抱歉。”
龙瑶台冷哼了一声，随后看向那个正在逐渐缩小的水月秘境出口，抬手拦住：“等等，先别关。”
在众人惊愕不解的眼神下，她拿出一张风符和及乐弓。
金色的长弓像神灵的翅膀一样张开，溅在地上的碎灵如同雨滴，向外散开风旋一样的涟漪。
金色的箭矢对准这出口的小洞，当它射出时，毫无疑问，会给水月秘境内带来巨大的灾难。
“寅忧，真是可惜，不能用你最爱的绣刃亲手割下你的血肉和鳞片。”龙瑶台道，“不过，用及乐弓，好像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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