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下意识瞥向商景辞,却见他唇边挂着抹笑意,好整以暇地立于一旁,显然根本没有出面调和的打算。
曲意心中染上几分恼意,淡漠道,“民女相貌粗鄙,恐怕入不了小姐的眼。”
“绝对不会,别的不论,就为着你是太子哥哥的表妹,又同我有这面具之缘,你这朋友我也交定了!”沈言蹊扬起极灿烂的笑脸,伸手就要去摘曲意面具。
曲意十分不愿,可眼见女孩行止中满是善意,一时间又不忍去阻。
“言蹊,别闹了。”许是热闹看够了,商景辞总算开口阻止了她,将曲意拉到了身后。
沈言蹊不情愿地缩回手去,“既然太子哥哥这样说,也就罢了,不过...”,她眼珠一转,坏笑道,“我投之以桃,你需得报之以李。”
商景辞唇角微勾,“哦,不知何为李?”
沈言蹊双手合十,眼巴巴道,“太子哥哥射艺一绝,我所想不过那香桥中央的花灯,不知哥哥可能赢来赠我?”
曲意猛然抬头,黯淡的眸光落于沈言蹊身周,女孩一袭鹅黄簇金绣纱裙,容貌明媚,笑意纯真,煞是...刺眼。不过片刻,她便不堪其夺目,缓缓转回目光,悄然遥望向不远处那盏流光溢彩的花灯。
“这...”,商景辞只略微停顿了一瞬,甚至未曾问过身侧之人的意思,便朗笑道,“好!”
不知怎地,曲意眼睛有些发涩,却从始至终未置一词,她目送着商景辞走到赛场中央,去争夺那盏不再属于她的花灯。
一箭,两箭....
果真是极准的。
沈言蹊见曲意这般冷淡疏离,也不再与她搭话,而是转眼望向场内,兴奋得又蹦又跳,大喊着为商景辞鼓劲。
曲意默然瞧着,更觉神伤。
“咻——”
蓦地,她闻得一声细微的响动,抬头正见到北面高空一簇盛开成双瓣型的明黄烟火。
那是疏缈阁求援的信号,虽不如三瓣紧要,却也令她原本惆怅的思绪更添揪心。
难道阁中出事了?
此前白弗传信已表,此番奔波又是空欢喜一场,且沿途十分不太平,曲情郁怒交结于心,隐现症结。
因而,凌素近日往返于太子府与春江楼,片刻不得闲,连今夜出游亦未同行,另遣了旁人于暗处保护着曲意。
见此信号,曲意哪里还耐得住,最后遥望场中那意气风发,大展身手之人一眼,即悄不作声地退出了层层人群,独自朝无人处走去。
晏安郊外,漆黑无光的密林中,一队人马正发疯般地往京中赶,除却“哒哒”马蹄声,再无余响。
曲情策马在前,面色黑沉不已,白弗紧随其后。
白弗暗自叹息,十日来,除却马儿吃草不得不稍作休整外,曲情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路,同她说话也不理人,将郁气全都憋在了自己心里,这可怎么是好?
再瞧瞧随在他们二人身后,连日奔波的兄弟们,一个个目下青紫,早已是咬牙强撑着奔命了。
众人前方,乍然升起的双瓣明黄信号,自然错不过曲情眼睛,她神色愈加冷冽,周身气息如坠数九寒冬,重重一夹马腹,加速朝着信号方向而去。
其后众人追得更加艰难,唯有心中嗟叹罢了。
南安王府内,一处小院悄然坐落于僻静的角落,破旧院墙爬满了浓绿的藤蔓,黯淡褪色的纱灯在檐下随风摇曳。
院中密密麻麻围了数十黑衣人,深夜来访,所图自然是人命。
商永朝抱头缩在云十三、十四身后,浑身抖若筛糠,一副早被吓傻的样子,手中还死死攥着那枚早已凉透的信号弹。
而他所依仗的两人,亦已身负重伤,仅堪堪能站立罢了。
“世子,我兄弟二人已至极限,如今唯有以命开出道来,您只管往楼中方向跑,信号已传,不消多久,必定可遇接应之人。此外,还望世子替我二人向阁主谢过栽培之恩。”
话落,二人再次举起刀来,眼底翻涌着即将赴死的决然。
商永朝想必是被吓破了胆,只一味闭目塞聪,回应也无。
“呵呵——”
死寂暗夜中,森冷渗人的笑声兀然传来,引得院内众人俱是一惊,举目望去,只见一位青衣白纱覆面的女子,似鬼魅般立于屋檐之上。
至于她是何时出现,竟无一人察觉。
曲情声调凉薄,“竟伤我阁中人至此,诸位,该赴黄泉了。”
这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进众人耳中,眼前分明只有一人,却造出了千军万马般的声势。
话落,只见她直直从檐上栽倒下来,众人又惊又怔,戒备着四周,手中死死握着刀柄,不知她使的是什么把戏。
却在曲情即将坠地之际,一道剑光闪过,人影自原地消失。不过瞬息之间,她落点周遭几人齐齐喷血倒地,身体僵直没了动静,打眼扫去,这些人的脖颈处不过只有一丝肉尚还连着,若再深半分,便是斩首之刑了。
可怜的是,直到死他们都大瞪着眼睛,却连来者的身形都没有看清。
众人手中空握着刀,可连和她过上一招的余地都寻不到,暗夜静得可怕,半分兵刃交接之声都不曾响起,唯有一个接一个倒下的人昭示着她的存在。
见到这般鬼魅的招式,其余众人哪里还敢肖想去夺人性命,几乎瞬间便作鸟兽状散开,各自逃命去了。
“事已至此,诸位便莫想活命了。”
凌冽秋风将她幽沉的声音砸入各人心头,众人更加惊惧,几乎是慌不择路朝外奔逃。
“已说了莫跑,怎地听不懂吗!”
伴着一声厉喝,凛厉剑光横扫而过,那些欲翻墙而走的刺客,瞬间如破碎的风筝般被击落回院中。此番是腰腹被砍,将断未断,偏生伤在这里,让人连死也无法好死,只能干瞪着眼睛,任凭伤处血液泉涌而出,最终失血而亡。
余下活着的人,吓得不敢再动。有人跪了下来,重重叩首讨饶,“求姑奶奶饶命,求姑奶奶饶命啊——!”
“试问我若不来,诸位可会饶我阁中兄弟之命?”
又是一片剑光闪现,院中竟连一个能喘气的刺客都不剩了。
那求饶之人口中还喊着的“饶命”二字尚未道尽,便已失了性命,睁眼歪倒在地上。
人已杀尽,曲情终于从血海中现身,一身青衣只零星溅上了血点,可那双眼眸却浸着满目的红。
云十三、十四早已支撑不住,面朝曲情双双伏地而跪,恭敬道,“参见阁主。”
“白弗。”曲情冷冷唤道。默了片刻见无回应,又再次高声厉喝,“白弗!”
“哎,哎!”白弗气喘吁吁从墙边翻身而入,一眼望见这满地残骸,实在也吓得够呛,险些脱手从墙上掉下来。
并非他不想跟,可方一入城,曲情便弃了马,一路以轻功纵身来到此处。
就算他不要命地跑,也着实跟不上啊。
“将他们带回去,好生治疗。”
“是。”白弗回道。可眼前惨状,他实在难以无视,因而踌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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