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他一把揪住商远楷的衣襟,面目狰狞,"她非但没被颜料短缺难倒,还成了'画仙'!如今刘仁是一定会把技艺传承给她了!"
商远楷挣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一副无奈的模样:"我也是没想到,我这大姐姐竟是个心机如此深厚的,竟把我全然蒙在鼓里。"
“废物!”于松气得头晕目眩,“你我二人联手,竟还抵不过一个女人?”
闻言,商远楷微微凝眸。
于松这话说得不错,从前他的确是小看了这位大姐姐,以为她只是个身于闺中的画痴,却未曾想她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如今商绾一风头正盛,与其跟于松合作,倒不如去巴结她。
商远楷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痛不痒道:“于画师莫要心急,左右现在大姐姐还未拜师,况且我听说刘氏技艺晦涩难解,她未必能学得明白。“
望着商远楷漫不经心的表情,于松冷冷一笑,心中顿时明朗:这小子怕是要攀附别枝了。
“商二公子,可别怪于某没提醒过你,”他眸底盛满了冷意,“商绾一与商府早已决裂,她的荣华富贵与成就名望,早已与你无关。非但如此,若有朝一日她手握朝权,向商府寻仇,你这个庶弟便是首当其冲。”
商远楷静静地听于松说完,只是微微勾唇,眼中无喜无忧:“于画师还有别的要说吗?”
“没有的话,我便先行告辞回府。”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头都未回一下。
"好,很好!"望着商远楷远去的背影,于松阴恻恻地点头,"那咱们就看看,是你姐姐的画笔快,还是我的算盘快!"
清晨时分,薄雾弥漫,随着一轮旭日破雾而出,万道霞光倾洒而下,丝丝缕缕的凉风尚带着朝露的寒气与树叶的清香。
刘宅门前,身着荻色素衫的女子站立已久,如墨的乌发被一支山茶花簪高高束起,面容素净却难掩姿色,此时正用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眸打量着面前刻着“刘宅”两个隽秀大字的门楣。
与刘仁相识这么久,见面大多是在百年茶楼,今日还是初次来刘宅拜访。
顷刻,刘璃从院子里轻步跑出来,看见商绾一便眉眼弯弯地笑道:“你来啦,快进来吧。”
商绾一随着刘璃踏进刘宅。宅院不大,却十分空旷幽静,好似一个人也没有,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方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尽头则是一片雅致秀气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个毗邻着池塘的凉亭,亭中坐着一人,身份不言而喻。
此时正是盛夏,一汪翠色的池水上方,铺满了片片碧翠欲滴的荷叶,独一朵荷,敞在波光粼粼的清浅中,瓣间留一抹粉,均匀晕开。
凉风起,碧荷摇曳,暗香浮动,衬着亭中那抹洁白如谪仙般的身影,倒是有曲院风荷的意趣。
不愧是文人,连授课都选了个如此优雅别致的地方。
商绾一淡淡一笑,轻步上前,朝着刘仁福了福身:“徒儿商绾一,拜见师父。”
刘仁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女子手中提着的瓷罐处停留片刻,并未着急让她起身,说道:“拜师便拜师,怎地还送礼?”
商绾一反应过来,将瓷罐轻轻放在案几上:“这是碧潭飘雪,之前在百年茶楼,见师父常沏这个,想着师父定然喜欢此茶叶,便以表心意。”
刘仁瞥了眼那青瓷罐,罐口用桑皮纸封着,隐约透彻一缕清冽茶香。
他眸光微动,薄唇边几不可查地微微上扬几分,又迅速压平。
“多谢。”他声音依旧冷淡,却把茶罐往案里侧推了推,离砚台远些。
商绾一将男人细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抿唇一笑:“那师父可以正式开始授课了吧……”
话音未落,忽见不远处,刘璃正拖着沉重的步伐前行而来,怀中捧着个布包。
她满头大汗,似抱着千斤之物,到商绾一身边时已是气喘吁吁。
商绾一正好奇,只听“哗啦”一声,布包抖开,商绾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竟是五六个大小不一的铁秤砣!
“伸手。”刘仁无视她的瞠目结舌,淡淡开口。
她不明所以地伸出右臂,只见男人竟用细麻绳将一个两斤重的秤砣系在她腕上。麻绳勒进雪白的肌肤,立刻泛起一道红痕。
“笔墨已为你备好,便画这池中的那朵荷吧,让为师瞧瞧你的功底。”说着,刘仁推来一张熟宣,自己则退到一旁的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拆那罐新茶。
“绾一妹妹,保重。”刘璃拍了拍商绾一的肩膀,便不忍再看,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商绾一竟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同情。
这大概是在考验自己执笔是否稳健,这样想着,商绾一便执起画笔,开始作画。
然而,落笔的那一刹那,商绾一腕子一沉,笔尖差点戳破宣纸。
往常轻如羽毛的狼毫,此刻重若千钧。才画三笔,手腕便抖得厉害,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片狼藉。
从前在现代,她便常常被美术老师夸奖成难得的手稳,勾勒出的线条总是流畅如水,浑然天成。
可此刻,这秤砣将她素日里的稳笔如飞摧毁得一干二净。
"腕力不够。继续,直到能画好为止。"刘仁啜着茶,眼皮都不抬。
碧潭飘雪的清香已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可商绾一没空欣赏。
区区两斤秤砣,怎地就能让她服输?她偏要迎难而上。
……
日影西斜时,商绾一的罗袖已被汗水浸透,黏在泛红的手臂上。案上堆了十几张废稿,最像样的那多荷花也是歪歪扭扭,活像被风雨摧折过的病美人。
刘仁终于舍得站起身,打量了眼案上废稿,轻蔑一笑:“早就听闻画仙执笔最是稳健,怎地连朵荷花都画不好?”
“手腕太重,实在拿不稳画笔。”她边按揉着红肿的手臂,边抬头望向刘仁,水润润的眸子里带了些无助,颇有种受伤的楚楚可怜,教人看了心生怜爱。
可刘仁似乎没有一丝怜香惜玉,动作毫不留情地收走她腕上秤砣,引得女子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日加一斤。”轻描淡写一句话,便留下扬长而去的背影。
商绾一倏然醒悟了刘璃所说“保重”的意义,只觉得那抹白衣翩翩的身影此刻如厉鬼般骇人。
出师不利,回府路上,她抱着右臂,疼得连车帘都掀不动。
玉珠瞧见这副模样,不由得一怔:不是去学丹青的吗?怎会落得伤痕累累的地步?
她心疼地看着商绾一腕上淤青,为她轻轻吹气:"这哪里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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