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哭声闷闷的,明显是从被子里发出的。
禾草以为魏宛晴梦魇了,试着喊了两声。
“晴姐儿?”
那哭声戛然而止,后又断断续续抽泣,禾草有些急了,起身点亮蜡烛,走到床榻边,只见魏宛晴蒙在被中。
禾草将烛放到床头,上了床榻,摇了摇魏宛晴。
魏宛晴从被中出来,一张脸已是梨花带雨。
“姨娘,我好恨呐!”
女子的声音悲戚,抽噎着,在这昏黄的屋室内一点点荡开。
她的母亲李氏原是一青楼妓女,被她父亲瞧中,赎身纳进魏家二房。
母亲是个极温柔的女子,做花魁那些年,攒了不少金银,嫁到魏家后,一心只想同父亲好好过日子,便把手中的银钱都交了出去。
在魏宛晴的印象中,父亲也是疼爱母亲的,可就是这份偏爱为她招来了祸端。
那个时候,母亲又有了身孕,父亲时常不在家中,娄氏那边的蔡嬷嬷就会借着各种由头,到她们这边来找事,嘴里说些不阴不阳的话儿,她也不明骂,但任何一人都知道她在骂谁。
“得了势了,便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千人骑万人枕的,肚子里有什么好货?!”
“脏东西,坏心肝,把整个府都败得不像样子,几时找和尚道士来驱驱邪。”
“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恨不得将男主子拴在她房里,有钱的娘子嚛,拿钱买人心,也不知道那银子上有病没有。”
李氏性子绵软,再加上以前身份低贱,也不敢还嘴,魏贺年回来见她倒在床榻上,神色恹恹的,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如此一来,越发让那边得寸进尺。
怀孕之人,身子本就虚弱,心中又结气,日间饮食不进,夜间睡不安稳,原本丰肌的身子,很快黄瘦下去。
李氏生产那日,魏贺年去了外地,那一晚,胎血浸染了整个床榻,嘶喊不绝,孩子没能生下来,一尸两命。
父亲回来,连人都没见到,娄氏说天气太热,停放不了,找人为她点了个穴,买了副棺材,拉去埋了,李氏到最后,连魏家祖坟也没进。
魏宛晴自此归到娄氏名下。
她在娄氏跟前过的是什么生活,就不多说了,直到有一日,她遇见一
个人。
他们是在一个灯会上相遇的。
那日她带着丫鬟在灯会游玩旁边突然窜出几名涎皮无赖围在她周边言语调戏。
魏宛晴心里害怕忙带着丫鬟离开可是那几个无赖跟了上来把她围住。
这时从暗处慢悠悠走来一人。
那人一袭玄色长袍头束金冠气度不凡腰间佩着一把古朴长剑几个无赖被男人强大的气场震慑不敢再上前最后不得不悻悻离开。
待那些无赖离开后男人松下一口气笑看着魏宛晴。
“快走吧我拳脚不行他们再回来我可架不住。”
这下她才知道原来他刚才的镇定是装出来的。
那一晚她结识了他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有时又很顽皮。他们相识相知再到相互倾心。
魏宛晴叙叙说着禾草总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不会太好。
“后来呢?”禾草问。
魏宛晴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颤音又像是呼出一口大气。
“后来啊……他成了魏宛姣的未婚夫!”
禾草嘴巴张了张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打记事起只要她喜欢的东西魏宛姣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抢夺等夺到手后就在她面前炫耀最后再当着她的面把那些物件无情丢弃。
“他父亲和我父亲算是同僚家世不错后来他家遣人上门提亲娄氏就撺掇那媒人将魏宛姣嫁于他媒人回去告诉那家的夫人他母亲乐得同意毕竟一个嫡出一个庶出闭着眼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那他也同意?”禾草问。
“他是什么态度我不知道反正这件事最后就这么敲定了后来我去信给他如石沉大海这便是他的态度吧我和他再就没什么来往了。”
禾草嗟叹可是转念一想
“姨娘他那样好那样温柔魏宛姣怎么敢!你说这样的人是什么心!怎么这样坏她既然和他有了婚约为何还要去招惹那个秦逸。”
这便是魏宛晴说的魏宛姣会抢夺她的心爱之物然后再当着她的面弃如敝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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