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川神情恍惚,被人架着往外走,脑袋无力地耷拉着,满心想要反驳的话语在舌尖绕了又绕,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你若敢违抗朕,朕就将你们统统杀了!”小皇帝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蛮横与专制。
王洛川沉着脸,眸中一片阴霾,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大殿。
他怎可能接受皇帝那荒唐的“恩赐”,可一想到如今的局面,又满心苦涩,自觉无力保护项锦棠,只觉自己无用至极。
项锦棠并未如预想中那般大发雷霆,她太了解那小皇帝喜怒无常的脾性,也坚信王洛川对自己的真心。
只是沉默片刻后,她顾作轻松开口:“前夫哥,求你件事。”
这一声“前夫哥”,让王洛川的心猛地揪紧,一阵酸涩涌上鼻尖:“何事?”
“帮我查出娘的死因,找到她的尸骨......”项锦棠说着,声音已然哽咽,往昔与母亲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那些温暖与欢笑,都在母亲离世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深埋心底的仇恨。
“还要为她报仇!”王洛川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花,坚定地接过话头。
项锦棠用力点头,泪水夺眶而出,她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彻底崩溃。
转身快步走进屋子,将自己关在那一方狭小的空间里,背靠着门缓缓滑下,双手抱膝,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屋内隐隐传出。
“王洛川!你等我回来!”
王洛川在门外静静地站了许久,最终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决然:“锦棠,你放心......”
屋内的项锦棠听到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衣衫。
那紧闭的门扉,隔开了两人的身影,却隔不断彼此牵挂的心。
时光匆匆,一晃数年已过。
项锦棠在这几年间南征北战,凭借着非凡的智谋与过人的武勇,竟为那小皇帝接连打下了五个国家,战功赫赫,令人咋舌。
可常年的征战、殚精竭虑,让年仅二十六岁的她,青丝中已然夹杂了不少白发。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王洛川一封又一封的信跨越千山万水,送到了项锦棠手中。每一封信里,都满含着他的牵挂与思念。
而其中有一封,尤为重要,那信中告知了一个让项锦棠多年来心心念念的消息——他找到了害死母亲的凶手。
此刻,项锦棠静静地坐在军营的营帐之中,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封信,仿佛透过薄薄的纸张,能触摸到王洛川写信时的心情。
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一滴一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那黑色的墨水,字迹也变得有些模糊,就如同她此刻复杂又激动的心情一般。
信上的内容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原来是周云起那个恶人害死了母亲,如今他已被捉拿归案,只等自己回去,便要问斩。不仅如此,王洛川还费尽周折,找到了母亲其余失散的尸骨,妥善地安葬了起来,让母亲得以安息。项锦棠的手微微颤抖着,心中既有即将手刃仇人的快意,又有对母亲的无尽思念,以及对王洛川的感激。
多年征战,项锦棠终于在这个清明时节,被皇帝召回。
令人意外的是,往年总是细雨纷纷的清明,今年竟晴空万里。
项锦棠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依旧挺拔,可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担忧。
身旁的萧春心思细腻,很快察觉出了她的情绪,连忙笑着开口安慰:“将军,您看这天气,咱们回家连老天爷都开眼,不舍得用雨水打湿咱们的衣裳,这定是个好兆头。”
项锦棠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略显牵强的笑,轻声呢喃道:“也不知黎阳城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话虽如此,可她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随着离城口越来越近,马蹄声哒哒作响,项锦棠的心也越揪越紧,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阔别多年,那熟悉又陌生的家乡就在眼前,却让项锦棠认不出来,到处破败的模样,有些朝廷官员居然流落街头,成了疯子。
项锦棠一行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踏入城中。
街边,阿曼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地站在那里,眼神呆滞却又透着一丝执着,直勾勾地望着进城的方向。
她身上的衣裳破旧不堪,满是划破的口子,头发凌乱地披散着,仿佛经历了无数的苦难与挣扎。
当她的目光锁定在项锦棠身上时,先是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紧接着,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伸开双臂,拦住了前行的马儿。
项锦棠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眉头微微皱起,一时间竟没能认出她是谁。
“哪里来的乞丐!竟敢阻拦将军的去路?”随行的小卒见状,立刻大声呵斥道。
阿曼听到这声呵斥,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与痛苦,放声大哭起来。
“小姨!你终于回来了……”她一边哭着,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这一声呼喊,让项锦棠猛地一震,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子,终于从那熟悉的眉眼间辨认出了阿曼。
"阿曼?"萧春与项锦棠的惊呼声同时响起,项锦棠毫不犹豫地迅速下马,快步走向阿曼。
阿曼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
突然,她像是猛然记起极其重要之事,神色惊恐地大喊:“小姨!你赶紧带着人逃走!跑得越远越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项锦棠心急如焚,紧紧抱住阿曼。
情绪几近失控的阿曼在她的怀抱中,竟渐渐平复下来。
阿曼抽噎着诉说着这些年的惨状。
原来,这几年皇帝昏庸无道,轻信谗言,变得残暴嗜杀,甚至丧心病狂地逼迫群臣吃下自己妻女的肉。
众人本以为谨小慎微便能保住性命,可没想到,有人向皇帝进谗言说项锦棠能力出众,恐有谋反之心,于是皇帝便将她召回,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故意说是好事,骗她回来......
如今整个项家已被抄家问罪,百姓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
朝廷加重赋税,搞得民不聊生,就连一两盐都被卖到了十两银子的高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朝局动荡,人人自危。
“罪臣项锦棠回来了!快关城门!”一声尖锐的呼喊陡然响起,在城墙上回荡,项锦棠迅速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城门正在缓缓合拢,一切都已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世子现身了。
他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略带童真的孩子,身形挺拔,眼神中透着复杂的神色,缓缓踱步到项锦棠面前。
“项将军可真是威风八面啊!如今回来了,还不速速进宫觐见?”世子嘴角上扬,扯出一个看似和善却又让人感觉阴恻恻的笑容,话语中满是嘲讽与戏谑。
如今的他在这波谲云诡的朝中显然已站稳脚跟,混得如鱼得水。
“喂!说我们项将军是罪臣?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为这国家开疆拓土,难道还错了不成?”萧春气得满脸通红,双眼圆睁,怒吼声响彻四周,他紧握双拳,身体微微颤抖,恨不得立刻冲下去给世子一巴掌,以解心头之恨。
“将军快去!”
世子完全没了以往的那点礼貌和忌惮,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眼神中透着不耐烦和命令的意味。
项锦棠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准备带着人一同前往。
然而,还没等他们前行几步,就被一群士兵拦住了去路。
“项将军一个人去就行,你们都给我在这儿等着!项将军下马吧!”为首的士兵高声喊道,手中的长枪一横,摆明了不让他们通过的架势。
项锦棠双手紧紧攥着缰绳,指节泛白,她怎肯轻易抛下自己的同伴。世子见状,缓缓走到她身旁,压低声音说道:“你若不想他们死,就乖乖听话。”
项锦棠咬了咬牙,满脸无奈地翻身下马,抬眼望向萧春,二人目光交汇,多年来并肩作战培养出的默契,让萧春瞬间心领神会。
项锦棠刚抬起脚欲前行,就被侍卫粗暴地拦下,不由分说地没收了她的佩剑。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一路小心翼翼地走着,多年的征战生涯,让她一眼就能看穿这一路上重重的埋伏。
待她踏入大殿,身后的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项锦棠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向皇帝行礼。
多年未见,眼前的皇帝早已没了往昔的青涩模样,如今满脸胡茬,神色憔悴,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油腻与阴狠,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影子。
朝堂之上,那些熟悉的官员面孔已寥寥无几,大多都换成了陌生模样,所幸,其中还有些曾是她昔日教导过的学生。
这时,皇帝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你也饿了吧?朕特意为你准备了好吃的呢!”
话语刚落,只见一名侍从端着个盘子走上前来,放在了项锦棠的眼前,盘子里盛放的竟是红里透血的生肉。
身旁的官员见那肉的模样,立马心领神会,默默叹气。
项锦棠被困于那残酷血腥的战场之上,数年的时光里,历经了无数艰难困苦。
饿极之时,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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