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公公一行人簇拥着担架和陆昭若消失在雨夜之中,听竹轩院内陷入一种可怕的死寂,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母亲!”
云岫猛地挣脱开姬姑姑,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踉跄着扑进属玲琅怀里,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她仰起脸,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满是惊惶与不甘。
属玲琅被女儿这一扑,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那惯于掌控一切的威仪瞬间软化,化作滔天的心疼与怒意。
她伸手稳稳地扶住了女儿颤抖的肩膀:“看看你这点出息!”
“天,塌不下来。”
她一字一顿,“有娘在,就轮不到旁人欺辱到你头上!”
“今日你受的委屈,流的每一滴泪,娘都记下了。”
“陆昭若?萧夜瞑?”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冷、极戾的弧度,“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娘会让他们……连本带利,用一辈子来还!”
说完,她不再多看女儿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那心碎的模样都会让自己失控。
她猛地转向姬姑姑,声音恢复了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威压:“送郡君回房。”
接着又道:“传我的话下去,今夜之事,若有半句闲言碎语传到府外,拔舌,杖毙。”
吩咐完毕,她拂袖转身,挺直了脊梁,一步步走向内院深处。
那背影在雨中依旧保持着皇族的绝对威仪,却更裹挟着一股为女复仇的、令人胆寒的决绝风暴。
藏书楼顶层。
户部尚书云璟凭窗而立。
他沉默地注视着下方听竹轩前院发生的一切,面容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而在藏书楼另一侧的阴影里,另一双眼睛也正透过窗格,死死地盯着楼下。
正是本该早已离去的林映渔!
她奉大长公主密令,布置好毒香后本已从角门悄然离去。
可她并未离去,而是登上了这处可窥探听竹轩的藏书阁。
她想亲眼确认陆昭若的结局。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赵公公手持圣旨闯入,听到的竟是那石破天惊的“三品淑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林映渔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她扶着冰冷的墙面,双腿发软,几乎瘫坐在地。
陆昭若不仅没死,还一步登天,成了诰命夫人!
但紧接着,她开始庆幸。
“幸好……幸好她不知道我曾来过!更不知道那香炉……那香炉里的秘密!”
“陆昭若……这次算你命大!但咱们的账,还没完!”
她悄无声息地从角门离开。
她的目的地,是祥安县侯府。
如今,她已成功攀附上了县侯的嫡子,庞应。
这位小侯爷生性纨绔,被她刻意营造的柔弱与神秘所吸引,对她正处在兴头上,几乎是言听计从。
更重要的是,庞应根本不在乎她的过往,甚至对她那些语焉不详、略带悲情的“故事”颇为着迷。
府邸门外。
雨已停了,但夜色浓重,寒意刺骨。
几辆马车早已静候。
禁卫军小心地将昏迷不醒的萧夜瞑抬出府门,径直走向为首那辆最为宽敞的马车。
陆昭若跟着踏出门槛,双腿绵软,几乎难以支撑。
一名身披青灰色斗篷的男子迅速上前,伸出手欲搀扶……
然而。
陆昭若稳住身形,目光没有丝毫偏移,径直从他伸出的手旁掠过,死死锁着前方那个担架,满心满眼都是萧夜瞑苍白的面容,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不复存在。
她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焦灼与心痛,清晰地落在他眼里,刺痛了他的心。
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垂下。
他望着她头也不回地登上马车,车门在他眼前关上。
此人正是孟羲。
今日,他本因李念儿之事了结,欲寻陆昭若重提亲事,却从冬柔处惊闻她为救阿宝独闯大长公主府。
他急忙赶去,途中正遇王武抱着血葫芦般的阿宝。
他当即带他们赶往最近的狄国公府,府上恰有医术高超的兽医。
从王武口中得知府内险情,又见阿宝惨状,孟羲心知云岫已疯魔,萧夜瞑独闯龙潭凶多吉少。
他立刻恳求狄国公相助,二人紧急入宫面圣。
官家正在接见庆国太子,他与狄国公在殿外硬是等到夜幕低垂。
恰在此时,属珩派往吉州查证的人带回陆昭若清白的消息,官家本欲次日行封赏。
听闻大长公主府变故,在狄国公与孟羲的极力恳求下,官家当即颁下圣旨,命赵公公火速前往,务必救人。
孟羲便随赵公公一同赶来,在这府门外冒雨等候多时,衣衫已湿透半身。
…………
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连同那缕微光与最后的喧嚣,一同被夜色吞没。
孟羲站在原地,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滑落,流过眼角,像一滴泪。
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极淡,却浸透了世间最深的苦涩。
他转身,踏入了无人的长街。
雨丝又渐渐绵密起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他早已湿透的肩头,寒意刺骨,他却浑然不觉。
仿佛这具躯壳,已感受不到外界的冷暖。
忽然,他低下头,肩膀无法抑制地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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