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暄雾的运作下,城中尸王死了大半,失去尸王驱使的活尸大军犹如丧家之犬,根本不是修者们的对手。
他心念一动,手中剩余符箓四散而开,精准无误地贴在那些尸王的身上。
战局霎时扭转,活尸渐渐被驱使出内城,但林暄雾注意到,其中一位最强大的尸王并未伏诛,被那符箓近身,皮肤竟然只有丝毫溃烂。
找到了!
林暄雾眼睛一亮,缩地成寸,口中轻轻念出惊春剑诀:“……诛灭。”
惊春应召飞出,用一种难以被捕捉到的轨迹飞向那诡异尸王,剑刃破空发出尖响。
尸王似有所感,伸出坚硬如铁的手指想要格挡,但他被那张符箓迷惑,低估了剑主的实力。
尸王瞳孔微震,竟是被惊春直直刺进眉心,诛灭神魂!
那缕属于十方海右护法的神魂顷刻间被诛灭,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未留下,便当即化骨,成了一滩污秽。
万里之外,十方冻海尸魔洞府内打坐运气的右护法,吐出一口黑血,陷入昏迷。
林暄雾松了口气,他收回惊春,甩掉剑上脏血。
待他将惊春挽到身后,一道威严中带着忌惮的声音响起:“小友仗义相助,我等铭记在心。”
他回头,就见几位容貌端正,看上去上了点年纪的仙门中人站在他身后,看服饰,正是来自伏天阁。
祸乱已平,林暄雾不再掩饰,化去伪装,拱手道:“晚辈是苍陵山弟子,贸然出手,给各位添麻烦了。”
说着,一块象征着身份的玉牌出现在他手中。
苍陵山?
为首的那长者上前一步,扶住他的手臂:“谈何麻烦,还要感谢小友才是,不知小友前来我宿安,所为何事?”
林暄雾将令牌收回,道:“晚辈游历到此,在城外碰巧遇上一只活尸,一路追踪进城。”
“竟是如此。”那长老再次向他道谢:“此番若是没有小友相助,恐酿成大祸稍后我便与许宗主修书一封,感谢道友之大义。”
给许涧华修书夸他?林暄雾一阵头皮发麻,摇头:“晚辈无功利之心,更不想惊动宗主,各位好意,我心领了。”
他看了看天色,作揖:“时辰不早了,晚辈还要赶路,在此别过诸位。”
见他没有逗留之意,几位长老交换眼神,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道友对活尸的处理方法甚为娴熟,是先前遇到过吗。”
他叹了口气:“这段时日,活尸泛滥于天域,符修剑修之类正统尚能应付,我等偏门修士遇上了,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林暄雾犹豫着,将极隐楼的遭遇说了个三四成。
众长老听完,眼中忧虑更甚:“魔族此番动作并未遮掩,大张旗鼓攻城略地,但十方海并未传出魔皇苏醒的消息,恐怕是另有阴谋。”
林暄雾却道:“魔皇是否苏醒,和魔族阴谋并没有直接关系。”
长老若有所思:“你是说,魔族内乱?”
林暄雾不置可否,只说:“晚辈历练之事无法耽搁,诸位,回见。”
城内怕是还没有能够阻挡他的存在,便也只能乖乖给他让路。
直到少年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几位长老才后知后觉想起,他们甚至忘了问那少年的名讳。
-
林暄雾干了件好事,待离开那些长老的探查范围后,他绕进一条小巷,给浮笛传音:“带上连峥,到城内找我。”
他没在原地停留,一路摸索着路边的商铺,找到一家门口写着“房屋租赁”招牌的小店。
小店门扉紧闭,他掏出惊春,削掉插捎,象征性地敲敲门:“掌柜的在吗?”
……
浮笛累死累活地把妖皇扛进城,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地上全是恶心的污血。
他左看右看,找不到林暄雾,又不好把连峥放在地上,有点崩溃。
他给林暄雾传音:“你人呢!”
过了片刻,林暄雾回:“我不在城中了,你带他出来吧,我在城外等你们。”
浮笛:“……”
他看了看肩头昏睡的妖皇,默默把骂人的话咽了下去,任劳任怨地上路。
如他所说,林暄雾就在城外站着,浮笛一见到他就抱怨:“你从哪里出去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林暄雾从他手上接过连峥,随手甩了样东西给他,道:“走店家的后门出来的,他带我看庄子去了,没走城门。”
浮笛看了看手上的钥匙:“庄子?”
林暄雾颔首,示意他看一个方向:“我在城郊租了个小院,等他伤好了再走。”
那是一间乡间常见的小院,有主屋和东西两个厢房,后院还有牛棚,收拾得很干净,院中还有可供种菜的旱地。
林暄雾推开东厢房的大门,正想要将连峥放在床榻上,眼睛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迷住。
“……”他脱下外衣,走出房门铺在地上,将连峥轻轻放上去。
林暄雾揉揉肩膀,去后院找来了扫帚和抹布。
他用院中放着的木盆从井里打了水,把浮笛揪出来:“干活。”
然后把抹布扔给他。
“?”浮笛拿着抹布一脸懵,片刻后指了指自己:“我?”
林暄雾一脸莫名地看他:“不然是谁。”
浮笛憋屈:“小爷我堂堂蛟龙……”
林暄雾冷笑:“龙在我这,这会也得老实干活。”
浮笛说:“你不是会法术?”
林暄雾摇头:“刚才行善积德,用完了。”
好吧,浮笛认命了,老实在水盆里打湿了帕子,进屋擦起了桌子。
二人忙前忙后,两个时辰后,整个小院从内到外焕然一新。
林暄雾把连峥挪进屋,自己打了一盆水,在桌前擦洗身子。
他没糊弄浮笛,他的灵力的确在方才绘制符箓时耗尽,往日一个净身法术就能解决的事,他要一点点擦。
青色的衣衫被解开,林暄雾只着中衣,看了眼榻上昏睡的连峥,嘀咕一句:“怎么还不醒。”
两个时辰,竟然没被吵醒。
不过他很快挪开视线,打湿的帕子接触皮肤,他肩颈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中衣慢慢褪到腰间,林暄雾正专心擦拭胸前,力道大到肌肤浮起红痕……
“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凉的声音响起,林暄雾一个激灵,帕子落在地上。
他猛地回头看去,就见榻上的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金黄的竖瞳毫无情绪地盯着他,有些像蛇类在盯猎物。
林暄雾慌忙把衣服合拢,来不及系上衣带,他来到床前把连峥扶坐起来:“你醒了,好点了吗?”
连峥沉默不语,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他大敞的衣襟上。
待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他亦是有些慌乱,眸中划过一丝不解,但还是遵从本心,伸手帮林暄雾系上衣裳。
林暄雾一愣,松开他,去桌前取来外衣披在自己身上,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连峥摇头,没问自己为何突然昏迷,许是察觉到体内的煞气已经被清干净,他稍稍诧异。
他环顾四周,问:“这是哪儿?”
林暄雾给他解释:“我在宿安城外租的院子,等你伤养好了再走。”
连峥冷道:“你就这么不想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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