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真去领了军棍。
黑骑护卫们也是一脸懵,小裴大人不只是官阶比他们高,和裴大人之间的关系也明显亲密许多。
他们刚经历生死,一转眼,小裴大人就亲自过来领军棍?
手拿着军棍,满脸为难的护卫轻声问道:“小裴大人,真要打?”
裴钰心口咯噔一声,缓缓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裴长意,心中委屈,咬牙切齿道:“打!”
裴长意御下极严,想来定是小裴大人犯了错,怕是这二十军棍,都是裴大人手下留情了。
护卫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军棍,用力打了下去。
这撕心裂肺的痛楚打在身上,裴钰仍是没想通,怎么是他挨了打?
又疼,又委屈,裴钰嗷嗷叫唤起来。
他这一叫极响,惊动了屋子里的徐望月。
徐望月正掀开裤腿,看着自己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从陆遮背上摔下来那一下,摔得极狠。
她掌心的擦伤还算是轻的,膝盖上的伤口,若不是裴长意一路将她抱回来,没让她落地,怕是这里衣也会粘到伤口上。
此刻,衣裳只是轻轻地附着在伤口上,她小心翼翼缓缓将衣裳拉开。
很疼,疼得她的手微微发抖。
她不由自主想到方才裴长意身上的伤口。
他一定更疼。
听到外头传来惨叫声,徐望月很是诧异地抬眸,看向了窗外。
待她听清了是裴钰的声音,还有军棍落下的声音,更是奇怪。
她正在奇怪,裴长意打了帘子走进来。
帘子被掀开,熹微的阳光顺着裴长意的身影落进来,衬着他一身素白锦袍,愈发光风霁月。
徐望月听见动静刚好抬头,笔直地撞上那双漆黑的眸子。
她的手还在拉被角,盖上自己受伤的腿。
星点阳光落在裴长意眼角,有细碎的光芒折射出来,莫名地瞧着有几分温柔。
她耳旁微热,正在庆幸自己灰头土脸的,他应该瞧不见她脸红。
外头裴钰挨完了打,军棍落地发出震响。
徐望月捧着茶盏的手一抖,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裴长意:“外头是裴钰在挨打?”
裴长意不置可否地点了点
头并未解释。
徐望月很是诧异。
裴钰是裴长意身边最亲近的小厮为人是憨笨了些。
可要论正直忠心能力他都是一等一的。
裴长意这个人表面看着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他分明是个外冷内热待人极为真诚的人。
他对裴钰从不像是对个下属倒像是对未开窍的弟弟。
他怎么会随便打他?
徐望月小心翼翼地问道:“裴钰犯了什么大错世子爷要打他?”
她抬起头那双如小鹿般清澈的眸子水盈盈地看着自己。
她眸中的光亮比外头的阳光更闪耀几分。
裴长意一时语塞不知要如何对她解释裴钰为何挨打。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住眼底的波动:“你且好生养伤不用管他。”
他分明是在掩饰什么徐望月更奇怪了。
难道裴钰犯了什么大错是她不能知道的?可有什么能让裴长意眼底波动的?
徐望月转念一想裴钰挨的是军棍或许这其中缘由自己的确不方便知道。
她没有再问提到身上的伤口她倒是感觉到几分痛楚。
裴长意缓缓走来她身旁很自然地在床边坐下。
这样一来他靠得她很近。
徐望月见他伸出手
看清他手中的东西徐望月稍稍松了口气。
他手里拿了块帕子似乎是提前沾了水的看着湿漉漉。
帕子到了脸上还是温热的。
裴长意动作轻缓小心翼翼擦着她脸上的焦灰。
从额头缓缓地擦过鼻尖小巧的嘴微微发热的耳畔也没有漏下。
徐望月后知后觉想从他手里拿过帕子:“我自己来吧。”
裴长意却未将帕子给她打趣地说道:“小猫儿洗脸不需要帕子。”
他说着话已然收起了帕子。
此刻她白皙的脸上飞上了红绯瞧得清清楚楚。
“世子爷心情很好吗?”徐望月拉着被角很是奇怪地看向裴长意。
从山上见到他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徐望月一路担心
生怕他迁怒陆遮哥哥。
但此刻看来,他脸色虽是如往常一般清冷,但眉梢眼角间,隐隐似有几分喜色?
若不是她的幻觉。
裴长意嘴角微微牵起,起身递了一杯茶水给徐望月:“你平安回来,我心情自然好。
他直白地把这话说出口,徐望月捧着茶盏,整张脸都快埋了进去。
离了定远侯府,他莫不是忘了他们彼此的身份。
不过算了,他心情好,应该不会再和陆遮哥哥计较。
裴长意见她眉眼一会儿蹙起,一会儿松缓,大抵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知道徐望月怀了身孕,对陆遮的怒气便更深了几分。
大夫说脉象很稳,是他和月儿的孩儿福大命大,这般折腾都能平安无事。
若是他们母子出了什么问题,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陆遮的。
如此一想,陆遮替徐望月挡下那支毒箭,也算是他救了自己的命。
徐望月的伤口始终隐隐作痛,她抬眸看了一眼桌上大夫留给裴长意的伤药,素手一指:“世子爷帮我拿一下那伤药,我自己涂一下就好。
裴长意神色微变,转瞬间恢复平静,眉眼一挑,顺手将那伤药塞进了怀里:“这药你不能用。
那大夫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徐望月目前胎象虽稳,可到底是有一番波折,要小心养胎。
所用的药物更是要小心谨慎。
徐望月缓缓起身,将茶盏放到桌案上,很是奇怪地问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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