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正文,是她的祖父,已经故去数年。
岑景舒侧头望去,神色平静。
而那人丝毫没注意到周围人都噤声不敢再接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着舌头不断说着老太傅的坏话。
“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顽固死板!”
“他不过就是仗着名声大、学生多,还做过当今陛下的老师而已,我叔父天资聪颖,文章更是一绝,他岑正文凭什么!”
“凭什么不收我叔父!”
“岑正文他没收我叔父这个学生,是他的损失!”
满座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面色不虞地看着这人,岑老太傅学识渊博桃李满天下,为人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在场之人年长一些的几乎都受到过老太傅的指点。
岑景舒直接从席位上起身,微笑着暗自蓄力,而后猛然甩了他一耳光。
“哗啦——”
她手劲极大,将那人的身子扇倒在桌案之上,盘子酒杯碎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响声。
“公子喝醉了,怎么都站不稳了?”
话落,周围人如梦初醒,该扶人的扶人,该收拾残局的收拾残局,那人的小厮苦着脸捂住自家公子的嘴,向她鞠了一躬后匆忙将人带走了。
崔怀松的酒被彻底惊醒,怕事情闹大,他赶忙挽过她的手臂,凑近低声道:“景舒,你有些冲动了,李二那厮一直这样,你不出头也会有人弄他的。”
“那是我的祖父,是我此生最敬重的人。”
岑景舒说完便没再说什么,任凭崔怀松在她耳边念叨。
“哈哈哈哈,这位便是岑兄的孙女尽溪吧!”王老爷子捋着胡须,脸上满是赞赏和慈爱,接着笑道:“颇有岑兄风范啊!”
她站起身,对着首位的王老爷子行了个晚辈礼,从容不迫道:“李公子醉了酒,尽溪不过是帮李公子醒醒酒罢了,还望王老将军不要怪罪尽溪扰了大家兴致才是。”
“哼,那混账东西说的什么胡话,尽溪下手还是轻了些,李大人该好好管教一下这不孝子了!”一个双鬓隐约可见少许白发的男人看着不远处呵斥出声。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一致看向左侧中间方向,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李大人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李大人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朝着众人不断鞠躬赔笑,不敢多说一个字。
辱骂当今陛下的老师,若传到陛下耳中,恐怕他整个李家将不复存在,此刻受些众人白眼和恶语根本不算什么。
“是是是,在下回去定然好好教育他。”
“诸位息怒,诸位息怒。”
岑景舒用手指搓着掌心,缓解火辣辣的痛感,她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发现整个掌心肉眼可见的红肿发涨。
她下意识朝谢无咎看去,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崔怀鹤也不见了踪影。
她在宴会上环视一圈,不仅没发现崔怀鹤和谢无咎的身影,就连王延随也不见了。
去了哪里?
“想去哪啊?李公子。”
王延随一手拇指骨节轻推腰间剑柄,另一手将剑抽出,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锋利的剑刃已架到了李二的脖子上。
他手腕微微发力,剑刃划破皮肤,鲜血冲破桎梏,争前恐后流出,素白色的衣衫霎时间洇红一片。
两个小厮吓得跪倒在地,李二浑身抖如筛糠,颤着声音道:“小...小将军,剑下留...留人。”
说罢膝盖一软,一下子瘫软倒地缩成一团,不敢抬头去看王延随。
“李公子方才不是很能耐吗?”
王延随抬脚往他身上踹去,道:“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
“嗯?”
王延随又踹了几脚,还想再说什么,眼神一凛,随即一个璇身闪到了一旁。
破空之声传来,两支箭矢以破万钧的力道在空中穿刺,一支射中了瑟瑟发抖的李二,另一支则是射在了他方才站的位置上。
“手滑,抱歉了,小将军。”
王延随逆着光眯眼望去,不远处的谢无咎收起弓箭,脸上丝毫没有半分愧疚之意,站在谢无咎身旁的崔怀鹤笑得一脸虚伪,这两人看得他心中窝火。
狼狈为奸。
他方才在宴会上便瞧着谢无咎直勾勾盯着姐姐,崔怀鹤也是频频望向姐姐的方向,这两个人定然没安什么好心。
旁人看不出,可别想骗过他。
况且别看这两人整日相伴而行,谁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指不定在谋划什么时候往对方胸口上来一刀呢。
若说谢无咎是疯狗,看谁不爽就咬谁,那崔怀鹤就是笑面虎,趁对手放松警惕之际一击毙命。
“是吗?听闻谢中书箭术一绝,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王延随将剑归鞘,看着已经行至眼前的谢无咎挑眉笑道。
谢无咎没反驳,视线停在那支射在地上的箭矢,意有所指道:“是差了些准头,不过我不会让猎物跑掉第二次。”
“先把人处理好吧。”崔怀鹤把玩着青玉手串,垂眸看向凉透了的李二,温声提醒道。
谢无咎满不在乎道:“无用的人死了便死了。”
“小将军,期待与你下次再会。”
说完他深深看了王延随一眼便走了。
王延随轻哼一声,而后瞟了一眼底下的尸体,皮笑肉不笑道:“二公子心善,最具君子之风,那这人就交由二公子善后了。”
“小将军请便。”崔怀鹤温声应道。
岑景舒左等右等也没见三人回来,索性不再关注了,因着方才的事情,找她搭话的人也多了起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一一妥帖应付了过去。
身侧的崔怀松独自喝着酒,手中攥着一方梨白色的帕子,双目空洞,一看便知心思早已不在宴会之上,恨不得立马飞回崔府宠幸他的阿月。
她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有时她也有些好奇,这些纨绔子弟脑子里除了纵情享乐之外,便没有旁的东西了吗?
未免太过荒唐。
临到宴会散场之时,王延随才重新出现,只是他匆匆同王老爷子说了几句话后,便又悄然离开。
自然,走前没忘记看向她的方向。
二人隔着喧闹的人群相视一笑。
回到踏雪阁已然夜深了。
她褪下带着酒气的衣衫,整个身体没入水中,疲惫的肌肤经过热水的熨烫变得酸软起来,她闭着眼又往下沉了沉,寝房内传来窸窣的响声。
“春喜,不用换水,你去休息吧。”
岑景舒没等到回应,也没听到春喜离开的声音,也没多想,许是今夜风大吹到门窗弄出的动静,她又往水中缩了缩。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侧,比先前更重的沉香味道萦绕在鼻尖,她倏然睁开眼,并未回头,下意识捂住胸口,咬牙道:“谢在野!”
“你...!”
谢无咎伸出手摩挲着她的耳垂,用另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脖颈,宽大的袖摆浮在水面上,同时也遮挡住了一片春光。
“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岑景舒耳垂滚烫,被他摸得软了身子,于是侧过头想要躲开他的手指,蓦然环绕在她脖颈处的胳膊猛然收紧,轻微窒息感传来。
她抬起浸在水中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平静道:“谢无咎,滚出去。”
谢无咎松了力道,另一只手从耳垂移开,在她脖颈处流连,随后低喃:“卿卿,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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